第155章 孫起居郎

  「沒有？你確定？！」南宮漾蹙眉再次問道，南宮柔臉色亦有些難看，這種醜聞若是傳出去，皇室的臉面該往哪裡擱！

  那男子鄭重的點點頭，道：「事關先帝，微臣豈敢有一句假話。」

  起居郎一職，主要是記錄皇帝的衣食住行，就連晚上睡哪一個妃子都有明確的記錄，就是為了保證皇族血統的純正性，如今皇太后居然在沒有皇帝寵幸的情況下，懷有身孕，實在是有辱皇室威嚴。

  「你還在等什麼？」南宮柔眯起眼睛，冷聲道：「既然林無瑕不願意為先帝守寡，那又何必讓她留在宮中，遲早都是個禍患！」

  「可是……」南宮漾亦有自己的顧慮，林無瑕雖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是養育她數年，對待澤兒更是體貼無比，她怕是把南宮澤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南宮漾不相信南宮澤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畢竟他們長得那麼像，而且她的母親將南宮澤留下，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測。

  但是林無瑕的孩子與他們姐弟直接，究竟有什麼聯繫，為什麼林無瑕會錯把南宮澤當成自己的兒子，這一切南宮漾都不得而知。

  而南宮漾打心底里便不願意相信，林無瑕竟然會與他人私通，也不願意處置她，畢竟她於他們姐弟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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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麼可是的，」南宮柔沉聲道，「現在帶上起居簿，王太醫，一起去頤和宮問個清楚，看她還有何話可說！」

  「不可，不可啊！」王連山急忙阻止道，「皇太后身體虛弱，此時不宜動怒，否則腹中胎兒性命不保啊！」

  南宮柔一滯，眼神有些閃爍，最終咬咬牙道：「誰知那腹中胎兒究竟是哪一個野男人的，它的生死本宮可不關心！」

  雖然她與林無瑕曾有一段交情，但是想到她將南宮宸與冷妃生生拆散，讓南宮宸最終落得一個抑鬱而終的下場，她便覺得林無瑕實在不可原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撕碎入腹。

  「皇姑母，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南宮漾低聲道，「更何況她是……是母后。」

  南宮柔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冤孽啊，冤孽。」

  「事關皇室顏面，陛下真的決定了麼？」南宮柔輕聲道，但眼中卻有著勢在必得的意味，不管是林無瑕，還是林無瑕府中的胎兒，都不能存活下來，否則置皇室顏面與何地，置南宮宸的死於何地……南宮柔知道，造成南宮宸慘劇的原因不但有林無瑕，還有冷清泠，那個南宮宸最心愛的女子。

  她會一點點把這些東西討回，讓她們的餘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南宮柔的眼中划過一抹狠戾，十指緊握，竟然讓她嬌嫩的手掐出紅痕。

  「皇姑母，無論如何她都是母后，況且澤兒尚且年幼，孤兒寡母已然會受到別人的覬覦，若是此時與母后翻臉，澤兒一個九歲孩童，沒有母后身後的武林盟壓陣，勢必有些力量單薄。」南宮漾輕聲道，「請皇姑母相信，兒臣定然會對父皇以及南宮家的列祖列宗有所交代。」

  南宮柔一怔，道：「如此也好，是皇姑母考慮不周——不過澤兒，你一定不能讓林無瑕生下那個孩子。」

  「皇姑母請放心，兒臣定然不會讓皇室顏面掃地！」南宮漾沉聲道，小臉上滿是堅毅沉著之色。

  而跪在底下的起居郎與王太醫兩個人頓感不妙，他們無意之中知道了皇室秘辛，雖然新帝尚且年幼，但是絲毫不排除為了以絕後患而將他們二人滅口。

  起居郎姓孫，來自於一個小地方，自從進了皇宮，成為了起居郎，算得上是揚眉吐氣，光宗耀祖，又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戶部侍郎，一切算得上是皆大歡喜，但是眼下他卻渾身顫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虛汗掉了下來。

  本以為起居郎是個了不得的肥差，動動手指頭便能將一切都打理好，不必擔心被砍掉腦袋，但是自從那一日被先帝親自召見……他的腦袋正是別在褲腰帶上。

  他答應過先帝，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口，但是如今皇太后的日子剛好對得上，若是錯殺了皇子……他的罪孽可遠遠比現在嚴重得多。

  究竟該怎麼辦……孫起居郎現在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大顆大顆的汗珠滴下，他的身體緊張的微微顫抖，連帶著身上的肥肉都在抖動，很快，他的衣服便濕透了。

  「孫起居郎，你怎麼樣了？」王連山跟他一起走出宸佑宮，看到他汗如雨下的模樣，不由得關切道。

  王連山身為一個品德良好的太醫，無論是對待朝臣還是對待皇孫貴族都是一樣的盡心盡力，如今看到孫起居郎因為肥胖而如此難受，心中也有些自責。

  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他竟然絲毫未曾關心過孫起居郎，實在是疏忽。

  「孫起居郎，或許有些東西難以啟齒，但是沒關係，太醫院對治療肥胖病症獨有秘法，自然可以讓你早些擺脫病痛的折磨，你隨我一起回太醫院，我定然會讓你重新煥發活力。」王連山道。

  孫起居郎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雖然肥胖，但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說他，更別提口口聲聲將他稱之為肥胖病症，實在是讓人氣惱！

  什麼肥胖，那叫富態！

  孫起居郎沒好氣的道：「多謝王太醫您的好意，但是本官怕是無福消受太醫院的珍貴藥材!」

  王連山有些驚愕，吃驚道：「孫起居郎，你為何要放棄治療？」

  孫起居郎好懸沒有一巴掌拍上去，將王連山的大嘴巴堵上，瞪著他道：「王太醫，身體髮膚，授之父母，更何況本官這並不是所謂的肥胖之症，本官的父母便是如此，本官覺得甚好！」

  王連山頓時有些受不了了，明明就是一家人都有病，居然還放棄治療，自我感覺良好，簡直是有辱西鳳國朝廷顏面！

  「孫起居郎，依本官拙見，身體過度肥胖對於正常人來說，的確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你個鳥人，給我閉嘴！」孫起居郎大怒，你們家才不是正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