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憑什麼讓給別人?
2024-06-09 18:26:52
作者: 秦子桑
【不好!她要尋短見!】
燕皎皎看到柳心月突然跪下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
待看到柳心月向外衝去的時候,立刻就在心裡大喊了起來。
只是,沒人能夠聽見!
【啊!】
燕皎皎急得啊啊亂叫。
眼看著柳心月就要撞到樹上,燕皎皎閉上了眼睛。
一陣驚叫之後,緊接著便是一聲悶響。
同時響起的,還有紀氏的悽厲叫喊。
「阿容!」
燕皎皎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就看到柳心月已經委頓地坐在了地上,臉上還有著尚未回過味兒來的茫然。
在不遠的地方,燕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紀氏紀述沖了過去。
【不要動哥哥!】
燕皎皎眼尖地發現,燕容頭部下方,滲出了鮮血。
【哥哥傷到了頭,不能亂動啊!】
燕皎皎大哭。
與此同時,九皇子大喊:「不要動他!」
他又急急地吩咐身邊的小內侍,「趕快去太醫院請了太醫來!」
【嗚嗚嗚,九皇子真是個好人!】
燕皎皎用胖胖的手攥住九皇子的手指頭,哭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大哥,讓我看看大哥哥啊!】
說來奇怪,明明這具小小身子裡的靈魂,比燕容燕景都要大。
但是血緣就是這麼的神奇。
燕皎皎早就把燕容燕景都當做了自己的哥哥。
看到燕容一動不動躺在那裡,燕皎皎的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燕容身邊已經圍了一圈人。
紀氏跪坐在地上,既不敢動燕容,又忍不住想看看兒子到底傷在了何處。
紀述則是小心翼翼地將外袍脫了下來,團成了一團,將燕容的腦袋固定住了。
剛才柳心月發瘋似的撞向老梨樹的時候,眾人都還在發懵,燕容是頭一個反應過來的。
他年紀雖小,但卻清楚,如果讓柳心月就這麼撞樹死了,那之前大家對他爹和這女人的鄙夷,就都會化作同情。
他娘,他舅舅,則會淪為眾矢之的。
所以當柳心月撞過來的時候,燕容想都沒想,就擋了上去。
柳心月既要做戲,就要做得真著——在場的多是老油條,半分假意都瞞不過他們的。
故而這一衝一撞的力道,也著實是不小。
燕容被她撞得後腦直接磕在了樹上,再一摔倒,登時流血不止。
「阿容……」紀氏慘白著臉,看著同樣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兒子,淚流滿面。
她聽到燕皎皎的喊叫,不敢輕易動兒子。
但是,一轉眼間看到了失神坐在地上的柳心月,一股戾氣再也壓抑不住。
害她,她能忍著等待時機。
可是,傷了她的兒子,她如何忍的?
「賤人,我殺了你!」
紀氏雙目血紅,幾欲噬人。
如果可以,她幾乎要衝過去將這賤人撕得粉碎!
但盛怒與驚懼交織之下,紀氏手腳癱軟,根本動彈不得。
「壓下這個賤人!」紀氏咬牙切齒,「別讓她死了!」
她得留著柳心月,將燕容受的罪,讓柳心月加倍地體驗一回!
早有憤怒的陳嬤嬤和棠蕊等人一擁而上,把柳心月按在了地上。
陳嬤嬤更是哭著,在柳心月臉上身上狠狠擰著,「小賤人,你敢傷了大公子!」
柳心月慘叫著掙紮起來。
梨花院裡一片雞飛狗跳。
安國公世子夫人喝命陳嬤嬤等人,「把人捆了,堵上嘴!」
陳嬤嬤這才住了手,帶著棠蕊等將柳心月捆成了個粽子。
這會兒功夫,太醫已經到了。
「九殿下!」太醫被九皇子身邊侍衛抓著來的,還以為是九皇子在侯府里出了事,一雙腳恨不得踩成了風火輪跑來的,都快喘不過氣了。
九皇子一擺手,「去看看傷者。」
太醫仔細看了燕容傷勢,然後往他嘴裡塞了個小藥丸,又包紮了傷口,才起身對九皇子道:「回殿下,這位小公子後腦受傷,醒來後或許會有頭痛嘔吐等症。餘下卻是無礙。」
「當真沒事?」紀氏聽見無礙兩個字,心中驟然一松,眼睛紅腫著朝太醫確認。
「待小公子醒來,將這藥丸服下。每日只需按時換藥便可。只是最近幾日,臥床靜養為要。」
紀氏雙手合十,念了好幾句佛。
紀述也鬆了口氣。
在場的每個人,包括燕鴻飛,甚至是柳心月,也都一併心下輕鬆了。
畢竟這是燕鴻飛嫡長子,不出意外,日後就是侯府的世子。
一個妾身不明不知哪裡來的女人,尋死覓活結果把人家嫡長子撞出了個好歹,那柳心月也就甭想活著了。
燕鴻飛命人將燕容抬進屋子,紀氏憤怒地推開了他,叫陳嬤嬤:「把阿容送到牡丹園去!」
燕景握著拳頭,幾步跑過去,往柳心月身上重重地踢了一腳,跟著陳嬤嬤跑了。
燕皎皎既擔心燕容,又擔心紀氏。
這麼會兒功夫,紀氏卻已經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她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塵,對安國公世子夫人等人斂衽一禮,「請諸位給我做個見證。」
一指被捆著倒在地上的柳心月,冷聲道,「此人包藏禍心,試圖害我侯府嫡子,恐怕身後所圖不小。我要將她送到帝都府去,屆時若有需求,還請諸位大人夫人們,給做個人證。」
柳心月手腳被捆著,嘴也被堵著,聞言又劇烈掙紮起來。
燕鴻飛心下不忍,上前兩步,「阿語……」
他目中流露出求懇的神色。
紀述冷笑:「怎麼,燕侯爺還要替這個女人求情不成?別忘了,她方才傷的,是你的兒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里充滿了憂傷,對紀氏道:「姐姐,我們久在江南,並不知道你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如今他們醜事敗露,你想要如何我都支持。」
頓了一下,更是提高了聲音。
「與其在這裡勞心勞力還要受這種人渣的欺騙侮辱,不如和離吧!」
和離二字一出來,登時就把眾人都驚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嗚嗚嗚,舅舅!】
燕皎皎又要哭了。
「閉嘴!」
輕斥了弟弟一句,紀氏正色道:「我既是嫁入侯府,就侯府的人!和離二字,休要再提!」
和離?她才不會!
她苦心經營十年,南安侯府才得重新在京中煥發光彩。
這一切都是她的心血。
她憑什麼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