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毒癮發作

  她正努力想著怎麼逃掉的時候，摩托車忽然停了下來。許啟摘下頭盔，年輕的臉龐上是滿滿的笑意：「你不會是擔心我把你賣了吧，剛才你的心跳得好快。」

  賀筱月摘下頭盔，面上一紅，大概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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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兩個頭盔掛好，又伸手牽住她：「車上不去了，我們只能走上去，你如果累了記得告訴我。」想了想他又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遞給她，「一會兒山上可能有些柴草，你的衣服貴，可不要劃壞了。」

  她接過衣服，黑色的皮衣上還留有他的溫度，她似乎對眼前的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然來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這裡，你可以試試對著山谷喊的時候什麼都被忘到腦後了。」他牽著她，為她省了不少力氣。

  「你是做什麼的？」她打斷他的話。

  「我……」第一次他覺得難以啟齒。他要怎麼說其實他就是個無業游民，靠替別人打零工而活，他該怎麼說自己只是初中畢業，只能做些苦勞力？

  「沒關係，你不願意說可以不說。」賀筱月微笑著看他，那笑容竟然讓他感覺像是看到了天使。

  其實從他的穿著打扮她就可以看出來他過的不是什麼好日子，可那一刻她竟然期待著他能說出與眾不同的答案，終究還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我們家家境並不好，所以我初中畢業就退學了，現在也就是混混朋友，誰那裡缺人就去誰那裡干兩天活。」怕賀筱月誤會，他急忙解釋。

  跟她想的完全一樣，賀筱月苦笑，這大概就是命運開的玩笑。

  一路寂靜無聲，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許啟的手開始變得濕熱，她想鬆手，可無奈那隻手抓得很緊。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到了山頂上，雖然已經是微涼的季節，可是兩人都冒了汗。賀筱月剛想吧披在身上的衣服拿開，許啟便按住了她的手：「山頂風大，你現在脫要感冒的。」

  她望著他純真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心。

  「許啟，你剛才為什麼要跟我說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一個答案，而是一個可以狠心傷害他的理由。

  「我覺得你就是我想像中那個人的樣子，我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可是真的就是你。」他望著遠處，身邊的人仍然能感覺到他的動情。

  「其實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你想像中那種人對不對。」明明知道對方是個陌生人，他仍然有將一切都告訴他的衝動，「我是個壞人，我對自己的姐姐不好，對自己的朋友不好，所以老天爺給了我報應，讓我被強了。」

  從來沒有想過，把一切都說出來是這樣輕鬆。

  並沒有想像中的震驚，她扭頭看看身邊的人，他仍然面帶微笑地望著遠處。

  「你不想問究竟發生過什麼嗎？」好奇心更強的那個人好像是她。

  他搖搖頭，不知是在說情話還是在說真心話：「發生過什麼有什麼關係嗎？我現在看的是你，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的過去。」

  他雖然沒什麼文化，可比她更早進入社會，他比她更懂得這個世界的殘忍。揪著過去不放的都是那些見不得你好的人，而想要你好的人永遠都只會教你向前看。

  兩人也不知在山頂上坐了多久，直到天都擦黑了，許啟才主動要求送她回去。賀筱月想約他一起吃晚飯，他卻笑著拒絕了：「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讓你請客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可是讓你去吃路邊攤我也有些不忍心，所以吃飯就等到下次吧。

  說完，他帶上頭盔風馳電掣地走了。賀筱月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離去，一切都晚了，不然也許現在會是另一種模樣。

  當晚，賀筱月並沒有再回賀家，而是去了自己的小公寓，有些日子沒有過了，屋子裡全是塵土。她一個大小姐頭一次親自接了水找了抹布，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家具。

  手上動著，大腦也在不斷轉著，她想起花小葉、蘇沐卿、賀筱筱，滿滿的都是恨意。下輩子她做誰都可以，唯獨不想再做賀筱月。

  身上忽然有異樣的感覺傳來，絲絲縷縷，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只是微微地感覺，漸漸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是你強烈地渴望著什麼卻又得不到，賀筱月感到內心的一陣空虛。

  思緒越來越不受她控制，她不斷地用頭撞牆，想要克制這種感覺，可是短暫的痛感根本就無濟於事，知道她的頭已經青紫一片，她才忽然想起花小葉。

  「小葉，你救救我，我快要死了。」電話響了許久才被人接起，賀筱月像是抓到了救星朝著電話那頭的人大喊。

  這電話比賀筱月想像中的來的要晚得多，不過還好，她滿意地笑：「你堅持一下，我馬上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還以為花小葉終於發了善心，心疼起她，卻不知道花小葉是冷血動物，根本不會有人類這些複雜的情感。

  不多時，花小葉就趕了過來，門沒鎖，她推門而入，賀筱月正坐在門邊揪著自己的脖子。看見花小葉，她瘋了一般地衝過來抱住了她的大腿。

  「小葉，小葉，救我！」她的胳膊很用力，花小葉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腿紅了一片，還沒等她反應，賀筱月痛苦地翻到一邊，在地上打起了滾。

  看見這場面，花小葉竟然戳在一邊笑了起來，賀筱月只顧著自己痛苦，哪裡還有心情再去觀察她。

  「筱月，你感覺怎麼樣啊？」她在賀筱月身邊蹲下，氣定神閒地問。

  筱月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她憋紅了臉，瞪大眼睛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花小葉，是你做的對不對？」

  並沒有想過要隱瞞，她坦白地點點頭，伸手在包里摸了許久，才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盒子：「你想要的就是這個，白粉。」

  饒是賀筱月再愛玩鬧，聽見這兩個字都有一瞬間的呆滯。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是萬萬碰不得的，一樣是毒，另一樣是賭。只要沾了這兩樣，不管你身家多少，早晚都會敗光，可是她一個小姑娘現在竟然沾了毒！

  「花小葉，你竟然這麼狠！」知道那個透明的小盒子裡是什麼東西，賀筱月的身體就更加渴望它了，她堅持著站起身，朝著花小葉伸出手：「給我！」

  「這可是毒品啊，你要想好了，沾上毒你再想戒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花小葉將手裡說的瓶子舉高，故意說道。可是現在的賀筱月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她一把撲倒花小葉，搶過了她手中的盒子。

  狼吞虎咽般的將那些粉末塞進嘴裡，她的臉上迅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賀筱月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跳舞。

  這是第一次，她在吸毒過後仍然如此清醒。有一瞬間。她竟然瘋狂地想要感謝花小葉，是她，讓她體驗了這種極致的感覺。

  等賀筱月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先是癲狂然後是亢奮的她終於疲勞地躺在了沙發上，有氣無力地望著花小葉。

  「爽完了就給錢吧，你知道這東西可不便宜，而且給你搞到這些廢了我很大力氣呢。」她同賀筱月之前好像完全調換了位置，以前都是賀筱月用這樣的態度對她說話的。

  沙發上的人用眼神示意了包的位置，花小葉便自覺地掏出了錢包。已經是隨處掃碼支付的時代，她的錢包里並沒有多少錢，無奈，她只得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出收款二維碼的界面，然後將賀筱月的手指放在了指紋支付出，瞬間，一萬塊錢便到帳了。

  「謝謝啦，我的好朋友！」她拍拍賀筱月的肩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折騰夠了的賀筱月在黑暗中沉沉睡去，知道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身上又是一片酸疼，她看了看自己的房間，並不像有人來過的痕跡，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再被人強。可是做完吸毒的場面不斷在她腦海里上演，她才明白，原來之前兩次她都沒有感覺甚至產生幻覺是因為吸食了毒品。

  這下她賀筱月恐怕是真的要身敗名裂了，她自嘲地想。

  從那夜之後，賀筱月的毒癮變得越來越大。剛開始她是四五天才吸一次，可是現在如果兩天不吸她整個人都會萎靡不振，眼看著銀行卡里的錢越來越少，她又不敢開口朝賀家父母要。

  「小葉，我們是這麼長時間的朋友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現在都不工作了，能不能下次價錢給我便宜一點。」賀筱月也曾經嘗試過去尋找別的貨源，但是她是新手，一方面擔心被人騙，另一方面也擔心自己吸毒的事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花小葉仔細削著手裡的蘋果，並不理會賀筱月的要求：「有錢就買，沒錢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