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然百音

  這幾天羅雲找藉口留在琴宮，通過和馨馨隔三岔五的接觸，他發現小女孩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除了看不見事物而且有點易受風寒外並沒有太多異樣。而小女孩的日常生活都像時鐘一般鐵定，每一天精確到分鐘，要做什麼都已經提前規劃好，一點自由的空間都沒。羅雲心想，這樣的生活怎麼可能快樂起來？

  他將自己的所思所感和解決辦法寫在紙上，請下人們送給琴皇。第二天，琴皇讓人回了他一句：「放屁！」

  羅雲無奈了，他不過在紙上寫要對馨馨更好一點，教育之餘多給些自由空間才能有益於馨馨的成長，馨馨也才能快樂起來。看來琴皇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意見了。與此同時，下人們開始驅逐他，不讓他久留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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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再見馨馨一面。」羅雲爭取到最後一次機會。

  帷幔后座位上的馨馨打著哈欠，顯然休息不足的樣子，她道：「羅雲，這幾天你給我講的故事雖然有趣，但我又沒親眼見過那些東西，而且很多都只知道概念，根本連樣子都沒看過。」

  這確實是個問題，馨馨自小眼瞎，羅雲講的東西很多她都不理解。

  他忽然靈機一動，道：「那彈琴呢，你總能聽出韻味吧？」

  馨馨更反感了：「那些人成天都來我耳邊弄些雜音，全部不是出自內心的，我聽都聽煩了。」

  羅雲取出自己的琴，開始彈奏一些較為歡快的曲子，馨馨便安靜地聆聽起來。

  「不行，」馨馨又道，「那些曲子我都聽過了，換一些我沒聽過的。」羅雲試著讓人拿來不常見的曲子，但怎麼彈馨馨都說聽過。

  下人嘲笑道：「小宮主每日接受的音樂洗禮是你的百倍不止，你就不要在這裡賣弄才華了。」

  羅雲捉急地撓撓腦勺，道：「我給你彈彈自然之樂。」

  「自然之樂？」馨馨很好奇。

  風聲、雨聲、鳥聲……羅雲嘗試著模仿了一下，以他的琴藝居然做得有木有樣。馨馨歡快地鼓掌叫道：「好聽、好聽！」

  羅雲連續彈了兩個小時，馨馨才被安排去做其他課業。但是從今天開始他被允許跟馨馨更長時間、更近距離地接觸。因為下人們看在眼裡，馨馨有了一點歡笑，雖然距離真正的開懷大笑還有不小的差距。

  羅雲每天就琢磨用各種聲音來取悅馨馨，尤其是自然界的聲音，馨馨聽都沒聽過，嚮往之至，可惜在琴皇的束縛下她是不可能外出了。

  「唉，」馨馨嘆息道，「上次好不容易爭取了一次郊遊，結果跑出幾個不速之客，回來後我又感染風寒，今後想出去恐怕難上加難了。」小小年紀的她已經學會了唉聲嘆氣，連說話都老成持重的模樣。

  這天羅雲來到一處百鳥林，這裡有無數的野禽，往裡面走去，還有各種深山老獸。為了獲得更多的聲音，羅雲漸漸步入山內。

  他邊聽邊用琴模仿那些聽到的聲音。風吹過綠葉瑟瑟顫抖的聲音，野狐在遠處叫喚，旁邊小溪汩汩流動、在凸起的石頭上打了個轉繼續前行，甚至花瓣開放、綠芽破土而生的聲音他都一一記錄下來，回去後定能描摹出一番優秀的自然集音。

  「這是……獸吼。」一聲虎嘯，抱著琴的羅雲也將它記錄下來，同時彈了出來。

  更往裡面，鳥聲漸歇，出現了更多的獸吼聲，羅雲不經意間踏入了王獸的地盤。以他目前的修為來說還是挺危險的。

  「吼！」大熊從林間奔出，一拳擊段了數棵參天大樹。羅雲驚訝地抬起頭來，跟那隻王獸灰熊四目相對。

  大灰熊拔地而起，越到百米之上攻擊空中的羅雲。它在攻擊中連續咆哮。

  羅雲邊躲閃邊用琴聲記錄熊的咆哮聲。離開灰熊的領地後，一頭巨猩盯上了他，捶打著胸膛嘴中嗷嗷叫，利用樹體將自己揮了一圈後整隻身子飛向了羅雲，那速度快得令人瞠目咋舌。

  羅雲召出氣罩保護自己，不忘彈動身前的琴將那聲音記錄下來。雖然遭受了巨猩的一擊令他氣血不穩，不過他覺得值得。

  叢林裡還有更多獸類……

  羅雲回到琴宮，將自然之音完整呈現在馨馨面前。馨馨陶醉了，她能聽見，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聲音，那些林中各式各樣的聲音好像她親自到那裡聆聽一般，她舒心地笑了。連日來的困郁煙消雲散，笑起來的馨馨是那麼可愛和美麗。

  「小宮主笑了！」下人們激動，又不敢高聲語。

  羅雲按照馨馨的要求，彈了一遍又一遍，馨馨怎麼聽都聽不厭煩。

  宮主琴皇自然得知了消息，專門跑過來，在旁邊見到馨馨的笑容，她也心安了，馨馨沒事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讓他來見我吧。」

  羅雲得到了面見琴皇的機會。琴皇刻意調低了座位，拉近與羅雲的距離，顯示對他的尊重和謝意。在一個小間裡羅雲見到了這位武皇。琴皇的相貌和馨馨極神似，優雅動人。

  「你要找鎮魔神曲？」琴皇掩嘴一笑，道，「那可不是件輕鬆的活。不過你來我這裡，是另有要求吧？」

  羅雲說六音武皇要借用琴皇心尖之物。

  琴皇哼笑道：「好一個六音，上次損壞了我的萬年古木琴還嫌不夠，這次居然打起我流光琴的主意。換一個條件吧。」

  羅雲堅決要求原條件。

  考慮良久，她決定答應羅雲的請求，道：「告訴六音，如果損壞了流光琴，拿他的命來償還。」

  流光琴一出現，羅雲張大了眼睛。那琴長有三米餘，能彈的部分有兩米多，上面的弦流光溢彩、精美非凡物。

  琴皇道：「流光琴的製作耗費了上百種古木，其中許多都已絕跡，請了星域內百餘位最有名的制琴師傅、耗日持久才完工，不說天上地下、至少大銘星域內僅此一件。要是損壞了，小心我不饒你。」

  羅雲小心地接過琴，也不敢彈一下，直接放入神戒中。

  「多謝，他日再來歸還。」既然六音武皇說借用，那麼當然有歸還的時候，羅雲才不希望真的損壞流光琴，落了個大不是。

  他匆忙回到師琴宮。六音武皇得到流光琴，哈哈一笑，樂不開嘴。要知道此前他已經無數次請求，但琴皇沒有跟他算上次損壞萬年古木琴的帳已經算有人情了。

  「你做的很好。鎮魔神曲拿去吧。」六音武皇手指牆壁上正對門的一副跡畫。羅雲一直以為那些是誰的潦草之作，此時居然聽說它就寫著鎮魔神曲，連忙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