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修復真靈世界（六）

  不久之前，馮記正在構建真靈世界的天道和規則，已經來到修仙者的壽元這個過程，靈識已經消耗一大半，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是讓馮記驚訝的是，當壽元規則剛剛構建完成的時候，他識海中的靈識竟然在一瞬間消耗殆盡，自己也因此陷入昏迷，意識進入另外一方縹緲的空間裡。

  這方空間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山河大海，四周都是灰濛濛的一片，腳下也無堅實的地面，就像身處混沌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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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在莫荒神殿裡，馮記為了躲避那名上古武聖的追殺，曾藉助一條空間裂縫去過混沌。因此此時看到周圍的狀況，他料想這即使不是混沌，那也是哥混沌相連的地方。

  「我怎麼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目光向四周看了一眼，馮記有些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道：「按理來說靈識枯竭以後，我的生機應該會在短時間內消散才對，然而現在我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但確定自己沒有死，不是到了陰曹地府。」

  「咻！」

  一道劍芒劃開灰濛濛的天地，馮記試圖打開一條通路，但被劃開的地方，不多久又像海水倒灌一樣合攏。

  這讓馮記有些驚訝。

  然而就在馮記準備加深功力的時候，他的頭頂忽然傳來一句滄桑的嘆息，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對著夕陽的感慨。

  「唉！」

  「誰？誰在上面？」馮記猛地抬頭看去，入眼一片空白。

  事實上這個世界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周圍儘是混沌，馮記翻轉一下，原本的『下』就會變成『上』。

  「唉！」

  「誰？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當嘆息聲再次傳來的時候，馮記立刻祭出了赤焰槍，眼睛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準備隨時發出致命的一擊。可是仔細辨別了一下後，馮記驚訝地發現，那滄桑的嘆息好像不光是從頭頂上傳來的。

  準備地說，是上下前後左右都有這個聲音傳來，只不過因為他剛剛仰著頭，這才感覺聲音是從上方傳來。

  發現這種狀況後，馮記不由得更加戒備。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段時間，就在馮記快要忍不住地時候才重新開口，卻不是嘆息：，年輕人，我沒有惡意。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里？」馮記根本沒有因為餓對方的話而放低戒備。」

  而且直到此時馮記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混沌世界，而是他自己的識海，周圍一片灰濛濛，那是因為他的靈識已經枯竭，如果靈識充足，那此時周圍一定是七彩繽紛的模樣。而最重要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竟然可以直接出現在自己的識海里？

  這樣的事，馮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個聲音再次沉默了一下：「年輕人，你可以叫我命運。」

  「命運？」

  「對，你可以叫我命運，臨駕於任何天地規則和天道之上的命運。」

  馮記眉頭皺了一下：「說清楚點，你是怎麼進我的識海的？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恕我不送。」

  開玩笑，馮記哪敢讓一個陌生的東西長十斤停留在他的識海里？

  修仙者身上有很多脆弱的地方，比如經脈、丹田、仙台，但論到最脆弱的地方則當屬識海，須知奪舍都是從識海開始的，可見識海是多麼地脆弱。

  但讓馮記失望地是，那個陌生的聲音似乎不準備離開。

  「你不用著急，我和你相遇，其實是一場緣分，我對你沒有惡意。」

  馮記沒有說話，一邊想著對策，一邊猜測對方究竟有沒有惡意。

  「如果說我今天出現有什麼目的，那只能是告訴你，天地規則不是像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可以隨心所欲地設定，也許邏輯上不會有問題，但有一天終究會自我崩潰，而這種崩潰是沒有徵兆的，並且會反噬你這個真靈世界的主人。」

  「你知道我有真靈世界？」這次馮記終於動容。

  知道他有真靈世界的人不超過十指之數，而這些人是絕對不可能背叛馮記的，當這個陌生的聲音說起真靈世界的時候，馮記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對方在眼前，馮記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劍將對方人道消滅。

  這不是說馮記嗜血，而是多年的修仙經驗告訴馮記，小心使得萬年船，如真靈世界這樣的世界型法寶，一旦傳出去，那整個三界肯定會因此殺得血流成河，他一個小小的君境武者，更是會因此死無全屍。

  但對方好像真的沒有惡意，就算馮記回答：你知道我有真靈世界？這句話從側面承認了他有真靈世界那個聲音的主人也沒什麼多餘的動作，這不禁讓馮記暗暗鬆了一口氣。

  「知道，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這個真靈世界原本是破損的，你正在修復它。然而年輕人，我要提醒你的正是這一點，一個世界的天地規則的設定，萬萬不能隨心所欲，冥冥之中是有定數的，你必須按照這個定數來，小範圍的修改倒是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可是年輕人，你為真靈世界設定天地規則，實在是太草率了。」

  「草率？有麼？」馮記臉色有點難看。

  早在四十多年前得到真靈世界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為如何修復真靈世界做準備，當然包括對於真靈世界的天地規則的考量。而四十多年前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絕對夠他將某個主意塑造得完美無缺。

  此時馮記便覺得他對於真靈世界的天地規則的構建，前後都是完美的。

  但那個聲音並沒有給馮記一點面子，直言道：「當然草率，就比如你將火之精華列為這個世界最主要的精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馮記怔了一下。

  為淨蓮妖焰創造一個更好的休養生息的環境，這也有錯？

  「一個世界，運轉的起點是平衡，假設起點只有一丁點的偏差，哪怕這點偏差用肉眼看不出來，最後在漫長時光的累積下，也會變得非常觸目驚心，最後就會演變成整個世界的崩潰。就比如你將火之精華列為這個世界最主要的精華，現在雖然看似影響不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強者恆強，弱者愈弱，最後真靈世界難道就不會變成一片熔岩之地，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