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季孫

  「天才？」季孫微微驚訝，心中來了興趣。

  來到外門報導的不是記名弟子就是外門弟子，如果很普通，那他自然就不會在意，可是天才就不同了。

  他的確快晉級內門弟子了，但並非絕對能晉級，目前還有對手未能擊敗，如果再來一個天才競爭，那他晉級內門弟子的可能性自然會進一步降低。

  驚疑過後，季孫的目光立刻在場中掃過，隨後就發現了鶴立雞群的馮記。

  此時的馮記孤身一人站在場中心，周圍沒有一個朋友，顯得突兀，而且神色中也帶著淡漠，全然沒有大部分人臉上的恭敬或者諂媚，自然被季孫立刻注意到了。

  「不錯，這天才出手可不凡，不久前曾在野雞脖子嶺一舉擊敗了眾多煉丹師，當然也包括我。」耿通再度開口了，而且挑的時機非常合適，一下子就拉住了季孫更大的好奇心。

  「如何個擊敗？」季孫雖然是在問耿通的話，但目光卻一直在打量著馮記。

  

  耿通的丹徒等級可是六品，馮記能擊敗他，那至少也是七品。

  只是，接下來讓季孫震驚的是，馮記擊敗耿通並非是靠著更高等級的丹徒身份，而是靠煉製出來的丹藥品階，並且，當時馮記的丹徒等級遠遠不如耿通。

  只聽耿通回答道：「季師兄，這位天才可不是一般的天才，並非是靠著更高等級的丹徒身份擊敗我們，而是靠的更勝一籌的丹藥品階，當時他的丹徒品階，也……」

  「丹藥品階？」季孫突然打斷了耿通的話，而且臉上的吃驚之色表露無遺。

  季孫是知道耿通能煉製出中品丹藥的，現在馮記不是靠著更高的丹徒品級擊敗耿，而是丹藥品階，那不就是說，馮記能煉製出上品丹藥了？

  評價一個煉丹師是不是天才，除了考慮他晉級的時間長短，能煉製何種品階的丹藥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影響因素，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因素的影響更為關鍵。

  殊不知有些煉丹大師，連中品丹藥都煉製不出來，這樣的人雖然煉丹師的等級很高，但能算天才嗎？

  不能。

  這樣的人，只是靠著常年的積累罷了，而能煉製出上品丹藥，那無論如何都能歸為天才的行列。

  季孫沒來由地感到了一股壓力，如果馮記要跟他競爭內門弟子的名額，那麼他想要最終勝出，也許就不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季孫臉色變換不定，耿通卻毫無察覺地繼續說道：「不錯，此天才的能力超乎想像，剛出手時似乎只能煉製中品的丹藥，但練手幾爐後居然就能煉製出上品的丹藥了，我們那些野遊丹徒，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耿通滔滔不絕，但始終沒有指名道姓，但場中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口中的天才，指的就是孤身一人站在中心處的馮記了，季孫也一樣。

  看到馮記神情上雖然沒有倨傲之色，但目光深處卻隱藏著淡淡的從容與自信，季孫心中更為凝重，隨後就忍不住向馮記走去。

  「不知師弟高姓大名？」季孫首先開口，當偶然看到馮記懷有外門弟子的身份玉牌時，他心中再次一沉。

  剛來就能得到外門弟子身份，那不是有靠山，就是底下保送上來的人才。

  之前耿通陰陽怪氣地挑撥離間的時候，馮記一點都不在意，更沒有上前辯解的心思，因為這只是庸人自擾而已，但看到季孫如此沉不住氣，居然被耿通幾句話說得失去了沉穩，馮記不禁心中暗自搖頭，覺得這個季孫一點都不穩重。

  「馮記。」馮記淡聲回答，臉上依舊淡漠，剛剛季孫說話的時候帶著敵意，現在他當然不會客氣。

  「馮師弟性格有些孤僻啊」，季孫冷漠開口，馮記是第一個用這種語氣回答他的人，「須知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馮師弟如此語氣，不是在將朋友變成敵人嗎？」

  「我就說過這個天才不凡，不光是天賦上不凡。」耿通再度走了過來，而且看向馮記的目光中也帶著不屑。「因為這還是一個不顧規矩和體統的人，當初剛去野雞脖子嶺，他就敢搶奪其他煉丹師的地盤。」

  「如此不顧禮義，想必心胸狹隘驕傲自滿，季師兄你就教教這小子如何做人吧。」

  旁邊有人開口，為了向季孫諂媚，直接將馮記豎起來當成了靶子，而且越來越來多的人也都參與進來。

  耿通說馮記是天才，但其他人可不這樣認為。

  「不錯，以前是游兵散將就算了，但現在加入風雲家族，那就要學會收規矩，季師兄作為師兄，理應教教新來的師弟怎麼做人。」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不是在慫恿季孫去教訓馮記，季孫似乎也被說動了，目光久久地打量著身前的人。

  教訓自己？

  馮記眉頭一皺，心中隱隱有些嘲諷，但更多的是感慨，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只會向強者諂媚，連自尊心都不要。

  感慨的時候，馮記慢慢捏緊了拳頭。

  要自己向別人諂媚是不可能的，所以自己必須成為強者。

  就在馮記思索的時候，季孫終於開口了，卻是帶著訓誡的語氣：「馮師弟，你初入風雲家族，想必很多規矩你並不了解，今日眾人要求你接受一個師兄的教訓，你就得接受，因為這也是規……」

  「關，你，屁，事。」

  馮記不屑打斷，目光憐憫地打量一圈後就轉身離去，看都不再看眾人。這只是一群無能的小蝦米，自己的對手不會是這樣的小人，跟這樣的人糾纏下去，簡直就是在自降身份。

  「我就說這小子不顧規矩」，看到馮記離開，耿通顯得『格外』惱火，「季師兄，你說什麼也得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季孫臉色很難看，他根本沒想到馮記會如此不給自己面子，如果馮記剛剛不那麼目中無人，他倒也不會真的教訓，頂多是以一個師兄的口吻訓誡幾句罷了。

  可現在……

  許久過後，季孫神色突然一松，隨後微微笑道：「目中無人，總有一天會摔個鼻青臉腫，這風雲家族可不比外面，逞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