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將錯就錯

  鳳子衿犀利的眸光掃了一眼兵部尚書崔健，轉而又看向殿中央。

  所有人皆知道長孫皇妃很得帝後的寵愛，甚至比公主更甚，今日這般讓她難看，不知她……

  「既然太子妃和殿下都想將錯就錯，本皇妃自然不會有異議！」慕傾雪勾嘴一笑道，面上並無半絲怒氣。

  側妃被李代桃僵，就這樣將錯就錯了？眾人似乎很不可思議。

  「只是，這側妃終究是個妾，這般不懂規矩，穿著大紅喜袍讓人看太子府的笑話……還不快把那身紅袍扒下來！」慕傾雪眸光流轉，故意拖延道，示意侍衛動手。

  慕傾雪突然冷卻的聲音驚了身旁的鳳隱，怕怕地看著她不聲不響。

  侍衛接到慕傾雪的眼神暗示，不敢再有誤，利落的抽出配劍，「唰唰唰」地挽了幾個劍花，然後收劍退後。

  只見崔側妃身上的大紅喜袍像天女散花一般破綻開，露出裡面的衾衣，眾人皆錯愕……

  「啊……」崔側妃反應過來，抱緊身子尖叫。

  

  「小姐……」婢女慌忙抱住她，企圖遮擋住她。

  所有女子皆大驚失色，男子個個眼瞪的跟銅鈴似的。

  鳳子翔闊步上前，一把扯下桌上的錦布披在崔側妃身上，怒喝眾人：「都轉過去！」

  鳳子衿白了一眼侍衛，那意思「怎麼還留著裡面的衣裳？」

  侍衛紅著耳朵低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其它三位側妃都嚇得渾身冒冷汗，幸好自己沒有越格。

  「長孫皇妃……你，你欺人太甚！」崔健痛心疾首地指著慕傾雪道。

  「是你們巴趕著要嫁進府，既已是殿下的側妃，本皇妃就有權處置！」慕傾雪面無波瀾道。

  心中冷哼：你們幾個合起伙來算計本皇妃，將本皇妃的臉面踩在腳底下，還想陷害本皇妃，本皇妃自然得回敬一二！

  「慕傾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這般容不下人？」若非有人攔著，太子妃直接撲過來打人了。

  女子若被看了身子，就是失節，不死也得去當尼姑，可崔側妃是剛剛才成為鳳子翔的側妃，這無疑又是羞辱鳳子翔和太子府。

  鳳子翔用桌布包裹住崔側妃，打橫抱起快步離開殿堂。

  慕傾雪臉色一沉，冷冽道：「做妾的不懂做妾的規矩，難道太子妃也不懂什麼是妻，什麼是妾嗎？」

  在場隨便一個女子皆懂，嫡妻庶妾，尊卑有別，明媒正娶才算是妻，而納妾得青衣小轎走後門。

  皇室宗親自然不會走後門，再怎麼一個妾也都是有身份的，但也沒有納個妾還搞得跟娶正室一樣。

  太子妃臉色走馬燈似的五顏六色變幻不停，直氣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原本那些心中編排長孫皇妃的婦人，此時倒覺得是崔側妃自作自受了。

  「你……你這個妒婦……」太子妃憋了半天，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

  「那你怎麼不讓殿下休了我呢？」慕傾雪反問道。

  「你別以為我不會……你以為子翔當真就非你不可嗎？」太子妃心中懊惱死了，早知道，還不如讓她早日去地府，省得留在府中跟自己作對。

  「他不就是非我不可嗎？」慕傾雪黛眉微挑，緩緩道。

  「長孫皇妃，今日你當眾羞辱我女，此事必須給個說法！」崔健怒氣騰騰道，雙眸都能噴出火來。

  「你們欺騙本皇妃在先，本皇妃還沒計較呢！」慕傾雪不客氣地反駁。

  崔健一張臉憋的通紅，若她是個男子，他定不會廢話，直接上去揍一頓，偏偏她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很有身份的女子。

  「這是太子妃的安排，太子妃可是長孫殿下的母親！」崔健不得不將太子妃搬出來。

  「是呀，可是殿下的後院之事，是我這個正妻皇妃全權做主。」慕傾雪再次提醒她的身份，即便側妃只差了一個字，那也遠不及她。

  「你不要仗著帝後的恩寵，就這般狂妄，明日我便上書皇上，你這等妒婦怎配為長孫皇妃？」崔健火冒三丈，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

  慕傾雪心中不屑：還不是覬覦長孫皇妃這個位置？殊不知本皇妃根本就不屑這個頭銜。

  鳳子衿怒目圓瞪著崔健，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本皇妃還以為，你會很有氣節地將女兒帶回去呢！」慕傾雪勾起一抹玩味道，嘲諷的滋味甚濃。

  「你……嫁出去的女兒，哪有再帶回去的道理！」崔健憤怒道。

  「既然嫁入了太子府，就得遵從本皇妃的規矩！」慕傾雪語帶雙關道。

  「太子府何時輪到你當家做主了？」太子妃憤憤然地質問。

  「你的意思，你能當家做主？」慕傾雪平靜地反問。

  「當然，太子府本宮說了算！」太子妃神情倨傲道。

  「意思是說，太子府你最大？」慕傾雪面無波瀾地問道。

  「當然！」太子妃肯定道。

  「那剛剛你說讓殿下休了我，應該算話吧？」慕傾雪終於言歸正傳。

  「當……你說什麼？」太子妃一愣，銳利地眸光直視慕傾雪，她鬧出這麼一通，竟是想求一封休書？

  可是，慕傾雪並非能夠一紙休書就能打發的。

  慕傾雪今日來，原本就純粹來觀禮，是他們整出這麼多么蛾子，最可惡的是這個崔側妃，看上去柔弱無害，心機卻這麼深沉。

  「太子妃不是說本皇妃容不得人嗎？那就以善妒休離本皇妃吧！」慕傾雪不疾不徐地建議。

  「我不同意！」鳳子翔急急走進，大聲道。

  慕傾雪黛眉微蹙，面無波瀾地看著一身火紅喜袍的鳳子翔，神情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似乎回到四年前那日大婚，也是紅的刺目……

  她便是在那一夜，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貞潔……

  她再無資格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也再不能與他在一起……

  慕傾雪忽而閉上雙眸，隨即涼涼道：「若我為長孫皇妃，太子府的後院就不會有太平！」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鳳子翔沉痛道。

  明明這麼近，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遠好遠。

  慕傾雪鄙視了他一眼，然後抬步離開殿堂，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鳳子衿掩下眸底笑意，快步跟上。

  鳳隱也不由自主跟步，忽而止住，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鳳子翔一眼，見他望著慕傾雪的背影沒反應，趕緊小跑著去追慕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