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聚好散

  「娘親……」鳳隱坐在冰公子與慕傾雪的中間，最先看到鳳子翔，很是驚慌。

  

  「長孫殿下前來，有失遠迎，不如坐下一起用膳吧？」冰公子嘴上說的客套，卻坐著紋絲不動。

  「不了，本王是來接妻兒回家的，多謝冰公子的款待！」鳳子翔故意咬重了「妻兒」二字。

  慕傾雪心中冷哼：真是恬不知恥！柔聲詢問鳳隱：「隱兒，吃飽了沒有？」

  「娘親，我怕……」鳳隱撲進慕傾雪的懷抱，小身板瑟瑟發抖。

  「長孫殿下又不是洪水猛獸，怎麼你的妻兒如此怕你？」冰公子一臉詫異地問鳳子翔。

  鳳子翔臉色一變，他已經知道了早上的事，他也是事後才知曉，所幸她母子無恙，抬步走近，「傾雪，今日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們回府吧！」

  慕傾雪心中再怨恨，也不好在外人跟前表現出來，向冰公子告辭，便抱起鳳隱跟著鳳子翔離開。

  鳳子翔欲從慕傾雪懷中接過鳳隱，慕傾雪卻避開了，鳳子翔幾次開口與她說話，她一直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回府後，將鳳隱交給婢女，才打算跟鳳子翔好好談論。

  「傾雪……」

  「今日的事，不論你是否知曉，我都不會原諒你！」慕傾雪面無表情道。

  「傾雪，我真的不知……」

  「你我相識相伴二十載，似乎我從不曾認識你，或者是真正的你！」慕傾雪打斷他的狡辯，自顧自說：「既然你不願承認鳳隱的身份，我也強求不來，你我好聚好散，我帶著鳳隱離開……」

  「不……傾雪，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再負你！」鳳子翔很是惶恐，緊緊地將慕傾雪抱住，聽到她要離開自己，他感覺心也空了。

  慕傾雪試探一問：「那你為鳳隱正名，將原本屬於鳳隱的還給他？」

  「不可！」鳳子翔脫口而出，鳳隱根本不是他的兒子，但他不能說出真相，否則他們二人就真的到盡頭了。

  慕傾雪的心冰寒一片，淚眼朦朧的質問：「即便鳳麟已經是廢人，你都不願還我兒身份？」

  鳳子翔看到她怨恨的目光，心狠狠地抽痛：「傾雪……我們再生一個兒子好不好？或者你想生幾個都可以，除卻鳳隱……」

  是因為一旦為鳳隱正名，鳳麟就要從世子淪為私生子，而他和慕吟霜還有太子妃，也要冠上欺君之罪，所以，就只能委屈她的鳳隱……

  「你好自私……」慕傾雪悲痛道。

  「傾雪，以前種種就讓它都過去好不好？我們重歸於好？再生幾個我們自己的孩子好不好？」鳳子翔滿目希冀地凝望著她。

  他以為自己對她無情，卻不知早已情根深種，不然又怎會那麼在意她心有所屬？又怎會被與她有幾分相似的慕吟霜引誘？她對他總是不冷不熱，而慕吟霜對他很是溫柔體貼，這些是他在她這裡所得不到的，所以即便他背叛了她，他也不覺得自己錯了……

  慕傾雪悲痛地閉上雙眼，涼涼道：「你走吧，我累了……」

  鳳子翔看到她疲倦的面色，終不舍地離開……

  婢女猶豫再三，告知慕傾雪，慕吟霜得到太子妃的允許在府上住下了，而且殿下好像要娶她為側妃……

  慕傾雪整個人都不好了，鳳子翔竟然無視她這個皇妃，明目張胆地將外室接入府？那麼今日的事定也是鳳子翔允許的，否則他怎對太子妃和慕吟霜無半句苛責？

  還有鳳子翔突然的服軟，也是想要迷惑她的心智，讓她不要阻攔慕吟霜進府吧？倘若慕吟霜進府了，那她的鳳隱豈不是危矣？

  原來，他們都當她是個傻瓜，可以隨意捏圓搓扁了，而她還得像個小丑一樣取悅他們……

  她這個長孫皇妃，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翌日清晨，慕傾雪帶著鳳隱，和從宮中帶出的兩位婢女，乘著馬車直往皇宮。

  ————鳳棲宮————

  「傾雪參見皇祖母，皇祖母萬福金安！」慕傾雪拉著鳳隱跪地。

  「你怎麼進宮了？」鳳後訝異，鳳麟「生病」，她不是應該在府上陪伴嗎？

  「請皇祖母恕罪，傾雪違背了皇祖母要我靜思己過的懿旨，事出有因，萬不得已才進宮稟報皇祖母，望皇祖母替我和我兒做主！」慕傾雪說著眼眸一澀，淚水模糊了視線。

  「怎麼了？這個孩子就是你認的義子？」鳳後知道她收了一個義子，今第一次見鳳隱。

  慕傾雪未語淚先流：「祖母……」

  「娘親……」鳳隱看到慕傾雪哭，慌忙抱緊她。

  「到底發生了何事？」鳳後何曾見過如此模樣的慕傾雪，心中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慕傾雪摟住鳳隱，哽咽道：「皇祖母……鳳隱，才是我的親生兒子……」

  「什麼？」鳳後震驚。

  「我的親生兒子是鳳隱，鳳麟是子翔和慕吟霜所生，當年我在避暑山莊意外早產，都是他們算計好的，用他們的兒子調換了我的親兒……」慕傾雪如實稟報。

  「什麼？竟有此事？這可不能開玩笑！」鳳後的心中已激起驚濤駭浪，回想起那日避暑山莊，鳳子翔和慕吟霜之間似乎……

  「你從何得知？」事關重大，鳳後不可能僅聽她一面之詞便相信了。

  慕傾雪將她聽到鳳子翔和慕吟霜的談話，以及他們對她的威脅，包括鳳麟不是在太子府受傷，太子妃威脅她不許說出真相，還有昨日，他們竟然想要「移花接木」的事，若非她以死相逼，她的鳳隱此時哪還能無虞？

  「簡直荒唐！」鳳後勃然大怒，立刻吩咐：「速去將太子妃請來，本宮倒要問問，她眼裡還有沒有皇上和本宮？還有，等下朝就請皇上和長孫殿下過來鳳棲宮！」

  「千錯萬錯，都是傾雪的錯，若非命格使然，又何必委屈長孫殿下娶我為妻？不僅阻礙了殿下不能與心愛之人雙宿雙飛，還要委屈他的寶貝私生子尊我為母，太子妃更不用日日對著我這個晚輩逢場作戲……」慕傾雪句句自責，實則告狀。

  「胡說！」鳳後威嚴道，心中卻氣憤不已，他們巴趕著求娶慕傾雪，卻又這般待她，豈不是打臉她和皇上？

  「我願一死成全他們，可是我捨不得我苦命的隱兒啊……皇祖母，您無法想像，我的隱兒過的是怎樣非人的日子？他不僅吃不飽，穿不暖，還日日挨打……難道就因為他錯投了胎，成為我的兒子，所以才要如此倍受折磨嗎？」慕傾雪在太子妃和慕吟霜那裡受教不少，本就滿腔委屈，為了兒子她不能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