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下定決心

  北冥慕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心情有點沉重。仿佛那個故事的主人公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言謹烈，仿佛那些讓人痛心的不幸遭遇都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那些過程他大部分親眼目睹，然而卻無能為力，無力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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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慕每次想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會感到心中悶悶的。想起這一切都和自己的父親北冥振遠有著直接的關係，可是北冥慕當時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人微言輕，如果不是後來自己親自請命去戍守邊疆，或許到現在仍然無法真正了解他的國家究竟是那個模樣，那是他作為皇子錦衣玉食慣了而無法切實體會的。

  北冥慕的父親北冥振遠讓他很是頭疼，雖有血脈之情，可是皇室之中更無親情可言，他從小就在別處長大，在及冠之前，北冥慕見到北冥振遠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次見面，父親北冥振遠總是一副威嚴的姿態，讓北冥慕無法接近，讓他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陌生，根本沒有一點父親的模樣。

  北冥慕從小就格外的刻苦，功課武術一樣都不落，每一樣都做到最好，心智從小就比其他皇子成熟。十歲的時候騎射就已經領先於晉王北冥浩了，更別說太子了。但是為了明哲保身，北冥慕總是為人很低調。

  在北冥振遠每年舉辦的郊外狩獵中，他不顯山不露水，處處都讓著其他皇子，他看著太子和晉王北冥浩為了奪得頭彩博得北冥振遠青眼相睞而掙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北冥慕只是覺得很好笑。他置身事外，儼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記得有一次狩獵，太子和晉王北冥浩同時看到了一隻特別好看的梅花鹿，兩人同時從個方向射中了它，想想那隻鹿也是挺可憐的，那麼倒霉遇見了那倆。太子和晉王北冥浩射中它以後，急忙揮了揮手中的鞭子，只聽得「啪」的一聲抽打在馬匹的屁股上。

  那馬像瘋了一樣往前狂奔，兩人幾乎同時到達那個地方，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巧合。所有的矛盾就這樣由此開始了，這件事也是後來太子和晉王北冥浩一直不和互相彈劾的原因。

  兩人都死死地盯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梅花鹿不肯退讓。太子心想著這是他先看到也是他最先射中的，就他一個晉王北冥浩也想和他搶，憑什麼？仿佛眼前的梅花鹿已經不是獵物了，而是變成了他的權威，他未來的王座。

  晉王北冥浩早就想把太子取而代之，奈何父皇一直重視長子，總是不願意給自己多餘的機會，北冥浩在自己心裡恨得牙痒痒。這次連這隻明明屬於他射中的獵物也要和自己搶，想想他就很上火。這次怎麼說自己也絕不能退讓。

  此時兩人礙於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都不動聲色，只是各自在心中較勁，表面風平浪靜，背後早已暗潮洶湧。也可以這麼說，兩人現在是每個人的笑容背後都隱藏著一把致命的刀子。

  「浩弟，好巧啊，沒想到你也來為我射中這隻梅花鹿來賀喜了。」太子故意暗示晉王北冥浩，帶著挑釁的意味說道。晉王也諷刺的回覆說：「太子可是不知，剛才臣弟射中了一隻可漂亮的鹿，故而才過來瞧瞧。」

  「這麼說，浩弟認為眼前的這隻露可是你遺失的？」太子帶著陰險狡詐的笑容繼續回復道。「太子言重了，臣弟並未看的太清。」晉王北冥浩未免讓人落下口實，故意緩了緩形式。

  太子看著晉王北冥浩凌厲的眼神有些不滿，便開口道：「既然是這樣，為了不讓別人說今日是我欺負了你晉王，那我們就一起去找父皇定奪吧。」太子說完，揮了揮手勢，身後的隨從接到指示麻利地收拾起地上躺著的梅花鹿。

  太子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揮了揮手中的鞭子，向狩獵場駐地奔去了，身後隨著的侍從不敢怠慢，也急忙緊跟著太子走了。晉王狠狠的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抽打在身旁的石塊上發出怒人的聲響。

  這一切都剛好被路過的北冥慕看在眼裡，他深感鬥爭的險惡。太子和晉王北冥浩都是如此好勝之人，如何會真正把國家大事放在心上，更別說黎民百姓了，百姓苦啊！北冥慕從此就有了想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的念頭。

  一聲很綿長雄厚的號角從狩獵場的中心傳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各位皇子快速抵達了駐地。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之輩，站列成整齊的一排，氣勢就這樣出來了。北冥振遠看到自己的多位兒子個個都有可造之材讓他欣喜不已，他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的江山一定會永世長存的。每個皇帝都或多或少都有些容易自我滿足吧。

  「稟告父皇，兒臣有一事想請父皇定奪。兒臣剛才與晉王為了一隻梅花鹿起了些小衝突，兒臣是各位皇弟的長兄，理應公平解決這件事情。」太子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說著。北冥振遠微微皺了皺眉頭，一件小事竟然還要讓他來插手，讓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皇室有小家子氣。

  北冥振遠雖然心裡有些不悅，但是考慮到太子的顏面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兩全之策，便對著太子吩咐道：「你們兄弟間的小事朕就交給你處理了，你是長子，以長為父。朕現在也有些乏了，你們自行解決吧。」話音剛落，北冥振遠便轉身進了營帳。

  太子嘴角上揚的顯示出了他的喜悅，北冥振遠的這個回答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樣一來，他是絕對的贏家，朝廷中和皇室中沒有人敢和未來的儲君唱反調。

  太子轉過身去，面對著他的皇弟，不，仿佛面對著他將來的臣子一樣，用洪亮的嗓音喊道：「剛才可有人親眼目睹我和晉王射鹿的過程……」結果可想而知，有好幾個皇子忌憚於太子的勢力，為了巴結討好太子說了違心的話作了偽證。

  最後晉王可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打碎了牙和血往肚子咽，他暗地發誓他日一定要把今日的屈辱加倍讓太子還回來。想著想著，晉王的手篡成一團，骨骼碰撞的聲音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