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對局

2024-06-09 15:52:51 作者: 南宮風柔

  「抱……抱朴子……」青色衣服的男人臉上顏色剎那間褪得一乾二淨,原本紅潤的臉頰此時一點血色都不剩,那副模樣倒不像是讓他背抱朴子,像是讓他背炸藥包。

  「怎麼?大師難道不會背麼?我聽說這是道家的經典著作,還以為能從你那裡聽點什麼心得呢。」顧清讓笑著答道,視線死死的鎖定在大師身上,一刻也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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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鏡當然知道他的視線會給別人多大的壓力,她能清楚的看見冷汗正順著那位大師的臉淌下來,在燈火輝煌的大廳中無處可藏。

  顧清讓驟然向此人發難,大家都愣住,可是丁雨姝的眼底卻有一抹掩蓋不住的喜色,她正愁這個賤種不會按照劇本來演呢!

  「這……顧三少有些強人所難了吧?」大師裝作整理髮型實則抹汗,他猶猶豫豫的吐出一句話來,「我們這些門下弟子在讀道家典籍的時候,都要沐浴焚香,方可開始。」

  他說得越玄乎,破綻也就越大。

  「沐浴焚香?這裡正好有浴室,不如我就等等大師你吧。」顧清讓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長腿往前一邁然後坐在了男人身邊,態度友好得讓所謂的大師冷汗流得更多了。

  這哪裡是看風水,完全就是在看命啊!

  大師左看看右看看,竟然沒有一個人肯替自己解圍,就連剛剛被他口若懸河吹捧上天的顧家老爺子也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自己。

  男人暗地裡面咬牙,誰把他招來的他就把禍水引到誰身上,「丁小姐,你們家的浴室在什麼方向?」

  丁雨姝愣了愣,報了位置,「在東南角。」

  「這浴室在東南角那是破了水穴呀!」大師一拍腦門兒,煞有介事的驚叫起來,「我命里犯水,加上今天東南大凶……我看還是改天吧。」

  「那是主宅的大浴室。」誰知顧清讓不依不饒,他挑了挑眉,用手指著外面到,「我的別墅就在旁邊,浴室在西北角,這樣就不犯大師的諱了吧?」

  大師剛剛消停了的冷汗宛若雨後春筍,刷刷刷布滿了額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顧家三少爺這麼的難纏!

  「三弟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丁雨姝佯裝生氣道,「你這是在埋怨我是不是?這裡的大師都是嘉陵出了名的,難道你在質疑大嫂的這份心意不成?」

  這句話聽上去平平淡淡的,可是顧家人心裡都清楚,顧老爺子是一個極度熱愛家族的人,他看不得自家有一點點的不和諧,哪怕只是表面上,他也要維護那種虛假的和平。

  女人的話用心險惡,不管顧清讓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都會落了下風,這讓許鏡不由得揪緊了自己的手指,心臟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男人先是愣愣的盯著丁雨姝看了會兒,然後才勾唇莞爾,「怎麼會呢?大嫂的辛苦費我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最近冒充大師的騙子實在是太多了,我這不是替大嫂來把把關麼。」

  他的回答圓潤而又無懈可擊,要是丁雨姝窮追不捨,必定會犯老爺子的忌諱。

  若是條件允許,許鏡一定會起立為他鼓掌,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

  事實上現在丁雨姝正愁男人不和自己懟,她轉而沖老爺子說道:「爺爺你看現在,三弟和弟妹已經到齊了,不如讓大師們開始吧。」

  他們先前已經有了這麼多預熱,想必老人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自己的這番提醒一定會得到他的回應。

  女人想著想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耳畔果然傳來了顧老爺子莊重而威嚴的聲音,「嗯,還是先吃飯吧,清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讓我好好看看。」

  什麼!?

  丁雨姝的下巴幾乎掉在了地上撿都撿不起來,她艱難的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做出丟臉的舉動。

  難道是老爺子沒有聽清楚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不……不對!她很快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這明顯是老爺子偏袒顧清讓那一方!

  女人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口腔裡面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感情。難道自己做了那麼多事全是白用功嗎?

  丁雨姝的一切反應都被顧文澤看在眼中,身旁的女傭為他斟滿了82年的拉菲,深紅色的酒液宛若上好的紅寶石,在杯中享受著璀璨的光芒,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他凝視半晌後,淺淺的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在舌尖翻滾著。

  既然丁雨姝已經接下了這個任務,那他就只好在旁邊看下。

  不過這個女人真是一點記性都不長,才被打的那麼慘現在又開始作妖,還是這樣技術含量低的手段,真是不夠看。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的一切他都不摻和,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兒,反而被賴在自己身上。

  隨著顧老爺子的一聲令下,家宴正式開席。

  餐廳里的歐式長條桌上裝飾著剛剛採摘下來的鮮花,漂亮的歐洲月季上還有小小的水珠,每一朵都是從歐洲空運過來的。

  顧家三兄弟分別落座,身為他們的家屬,三位夫人也跟在他們身邊落座。

  老爺子自然是坐在主位上,而老大和老三分別坐在他的左右手邊。這完全可以看出他們在老人心中的地位。

  至於剩下的那幾個被丁雨姝請來的大師則坐在最遠的地方,能讓他們來參加這種私密宴會,已經是給了他們極大的面子了。

  顧清讓瞥了一眼那群大師,悠悠地說:「大嫂這樣不太好吧,我記得那位大師今年命犯東南角,這樣排座位豈不是讓大師破戒了?」

  丁雨姝呼吸一滯,這個男人又想搞什麼么蛾子了?

  她繼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解釋道:「只是吃一個飯而已,沒那麼多講究,你是說吧,大師?」

  大師惶恐的應和道,可是男人用依舊不解的聲音問道:「既然坐在東南角吃飯沒事,那怎麼洗澡就成了機會了呢?」

  許鏡看著大師的臉越來越白,心裡樂不開支,她可沒想到男人的嘴還能這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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