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給你選擇

  問完了話，我重新審視面前的黃志虎，饒有興趣挑起眉頭。

  很好；

  

  很不錯；

  對於你乖乖配合的態度，我很是滿意。

  黃經理連忙求道：「金……金先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吧……你答應了我要……要救我活命的……」

  我咧了咧嘴，笑容詭譎陰森。

  救你活命，這並不難。

  但……

  難的是，以後你又該怎麼辦吶！

  黃經理頓時面露驚恐，問我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簡潔明了的跟他道明利害。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能走。

  一則是，讓你老娘索仇報怨；

  她既要帶你下地獄，那你便陪著她走黃泉路，入陰曹地府，墮陰間地獄便是。

  是錯便認；

  是債便償；

  孰是孰非，自有公道！

  聽我這樣一說，黃經理不由得激動起來，他又哪裡肯願意？

  他撐著氣力，漲紅臉色，他不停低吼似的辯稱——是他那老娘得寸進尺，更是他那老娘，要攪的他家破人亡，既然都已經得了癌症，眼瞅著根本已經活不了多久，為什麼還要他賠上多年打拼的一切？

  是；

  不錯；

  生養之恩大於天。

  但他也自認，生前侍奉盡足了孝道。

  憑什麼？！

  為什麼？！

  他的親娘竟要這樣害他？！

  我稍稍皺眉，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的家事我並不想管，我也不是判官，沒來由管問你們的對錯。

  既然，你不肯選第一條，那就來聽聽第二條。

  實話不妨說與你聽。

  黃志虎經理，你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就眼下來看，只能是遭藤花果實所侵蝕。

  那果子激發了你的人身血魄潛力，也所以你才會有揮霍不完的精力。

  如果不是遇見我，你遲早都會暴斃而亡。

  而現在……

  就算你還能活命，但註定也活不了長久，傷病纏身會直到你死為止。

  好生休養，或許能多活些時日。

  但是請你相信，活的越久，你就會死的越慘，你有見過活活被餓死的人嗎？

  那會是你的真實寫照！

  除此之外，你想要活命的話，還需背負你老娘的怨恨。

  她會糾纏著你，同樣也直到你死為止。

  你……

  是要如何選擇呢？

  聽我說完，他原本漲紅的臉色，瞬間又變得煞白，他陷入了沉默里，並沒有立即作出回答。

  我給了他考慮時間，耐著心思等待。

  從理智上來說，選擇第一條無疑更好，既不用承擔痛苦，也不用給家人造成負擔。

  早死，也早托生嘛！

  如果他真的，是問心無愧的話！

  但……

  他黃經理，卻果斷選擇了第二條。

  藉口說著放不下老婆孩子，實際卻還是心存僥倖。

  不論是以後治病，又或者是設法消滅鬼靈，他都有著希望，只要是活著就有希望，縱然這份希望很渺茫。

  我笑容更濃，便也依他所言。

  恍惚間，我像是看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他會遭受報應，類似他老娘的報應，當家人不再肯為他續命，甚至想拿他的命換錢，不知……這位黃經理到時又會有怎樣的心情感受呢？

  離開他家，仍由瞿思沫驅車載我。

  時間，漸漸傍晚。

  東叔那邊還沒有消息，我主動向瞿思沫詢問起，關於他未婚夫楊子格的事。

  如果想求我幫忙，最好就是現在。

  過了這會兒，我就算有心想幫，恐怕也沒機會了。

  她突然一腳踩住剎車，看著我沉默半響，這才終於開口：「我已經欠了你一條命，再請你幫忙，我可還不了你的情。」

  「正因為你欠了我的命，我才更要幫你妥善料理後事，也好讓你死無遺憾。」我道。

  她抿著嘴唇，神色複雜：「你究竟，要拿我的命做什麼？」

  「不論做什麼，都是為救你瞿家。」我回答。

  她突然笑了，既像自嘲也像嘲諷：「你會有那麼好心？我可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拿這種鬼話可騙不了我！……其實說白了，你跟章閻王他們那些人，都是一樣的吧？費心費力追蹤探查，不過也是想得到我瞿家的秘密吧？！」

  嗨喲；

  你確實不是少女；

  確實挺聰明；

  但我嘛，跟章閻王他們還真不一樣！

  說是為救你瞿家，這並不是騙你的鬼話，只不過救你瞿家的同時，我也有我的所欲所求，兩者並不衝突罷了！

  她蹙眉問：「你究竟是誰？你來寧市，又究竟為了什麼？」

  「這與你瞿思沫無關，更與你瞿家無關。」

  我收回視線，懶懶靠在座椅，閉目養神又道：「有什麼我能做的，現在你儘管提出來，錯過這村兒可沒這店，別等你真的死了之後，又化作冤魂跑來跟我說：你還有心愿未了！會很煩的，你知道嗎？」

  她再度陷入了沉默，久久猶豫之後，終於作出了決定。

  她……

  並不是優柔寡斷的女人！

  既已作出決定，既能救兩家人，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哪怕是用她的命作為代價，只要是能救她的愛人和她的弟弟，她瞿思沫就算會死也是願意的，況且……她早已經做好了這種覺悟！

  倔強；

  要強；

  如她似她；

  無疑，這樣的她們，都很美很迷人！

  車子重新啟動，很快掉轉車頭，奔去了另一個方向。

  我嘴角漸起一抹笑容。

  如果可以，我當然不想祭殺她的命。

  那是最後不得已的手段，甚至是處在所有考慮之外的選項，我不敢保證一定不會那麼做，但真當落到了那種境遇，我肯定也會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而之所以，會跟她說這樣多，純粹是想找個樂子罷了。

  畢竟……

  她瞿思沫可差點沒害死我，那我豈能輕饒了她？

  抵達楊家，我們下了車。

  天色漸已入夜。

  很詫異的；

  很意外的；

  聽說楊家大少爺楊子格，又不見了！

  人是撞了邪，更是發了瘋。

  楊家許多人拼命在找，最後終於在附近垃圾處理場找到。

  而當找到他時，就見他穿著單薄衣服，渾身骯髒惡臭，蹲在地上低著頭，兩隻眼睛散發綠光，雙手緊緊抓住「吱吱~」亂叫的老鼠。

  他回過頭；

  迎著燈光詭異獰笑；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生吃了老鼠，「滋溜~」吞下肚子。

  那老鼠尾巴掛在他嘴角，擺動不停的一幕幕，簡直成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陰影。

  「子格……」

  瞿思沫哭聲悲喊，瞬間紅了眼眶。

  而楊子格，也愣了愣神。

  她不顧一切的奔向他，她緊緊將他擁入懷裡，撕心裂肺的無助哭喊著。

  那一刻……

  我終於見到了她柔弱一面，卻未曾想竟會是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