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疑慮更多

  碭山鍾澤陽最終是死了，但卻並不是死在我的手裡。

  他撐著最後氣力，拼著最後餘力，主動施法引動屍鬼煞靈反噬己身。

  可是……

  他為什麼會選擇這麼做？

  如果他要殺我，拼著垂死反擊，很大可能會拉著我一起陪葬！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可他為什麼沒有那樣做？

  他明明有能力做到，可為了防止屍鬼煞靈失控，他甚至主動引火自焚，不但焚燼了自己，更是將屍鬼煞靈們一道焚滅！

  這……

  到底都是因為什麼？

  我愣在當場，許久都沒有回過神。

  原以為，找到鍾澤陽就能找到些線索，沒曾想會這這樣結果，段煜的擔心不無道理，又或者他早已經料到。

  也所以，他才會放棄這邊事，召同門師兄弟又趕赴北邙山。

  早在之前的時候，我也曾懷疑過，北邙村的長輩們是故意將我支到易縣來，現在果然印證猜測。

  那麼北邙村，又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捷足先登的又會是誰？

  執意追殺鍾澤陽，我本也打算，即便不是他們所為，也絕對能從他們這裡找到突破口，雖說現在的確如我所願，也確實找到了明確線索，但這種結果，實在是讓我始料未及！

  京都……

  崔家……

  這該是鍾澤陽他們所服務的世俗勢力家族！

  也就是他們背後的主子！

  可聽起來似乎，他們之所以會追查命鑰下落，是另有著謀劃目的，而為了完成這個目的，所以才會不擇手段的邪法續命，這一切都跟我有著莫大關聯？

  這到底……

  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

  陰風捲起，骨骼灰燼漸漸散滅，像是堆塵灰風沙，再難保持原來形狀。

  在我的腦海里，仍深深烙印著他那如釋重負的神情。

  這其中意味深雜到讓人難以理解。

  似乎像是解脫了，似乎像是看到了某種希望，他的那份強烈執念，正是源於這份難以理解的希望，那感覺就像是——堅持了多年的生命，終於迎來了意義似的！

  雖然，他並不能看到結果，但他卻願為這份「意義」，甘願選擇死亡！

  他……

  他們……

  到底在追求什麼？

  錢財、權勢、物慾、享受、甚至包括另種意義上的「續命長生」，他們都找到了相應方法，但他們卻像是不甘願於此，那他們到底在追求什麼？

  我恍然明白到一件事——他們或許……並非因貪生而續命，或許只是有著不能死的理由罷了！

  鬼童元黎，曾偷聽到這樣一句話。

  「如果不能逆水行舟，結果就只能是葬身苦海，等下了陰曹地獄之後，無間往復，誰還能夠解脫超生？」

  秘密，就藏在這句話里！

  恍神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地下室，已經離開了廠房倉庫。

  聶季同駕車逃了，齊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從這裡離開，我獨自走在回去的路上，思考著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難道要像鍾澤陽所說的，去京都找崔家來問究竟？

  不行！

  不能那麼做！

  他們想要做什麼，正在做什麼，我現在都不知道，就這麼去了崔家，萬一他們對我不利，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說，段煜及某些人存著毀滅我的心思打算，這某些人又是指誰？

  這會不會是鍾澤陽的挑撥離間？

  不像……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況且他臨終模樣，慷慨赴死的模樣，這是演不出來的。

  鍾澤陽的話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如果說段煜真肩負著某種特殊使命，那麼他的確有可能會對我造成威脅，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像鍾澤陽臨終之言所說，他可能會親手殺了我？

  想到這裡，我不由長長嘆氣。

  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明明相互信任的朋友，卻因為別人說了什麼話，而埋下了隔閡的種子。

  消除隔閡最好的辦法就是溝通，等再見到段煜，我需要跟他談談。

  因為……

  比起鍾澤陽，我更願意去相信段煜！

  半道上，我打了個車。

  但等趕回家裡，卻發現方果兒並不在，我深深皺起眉頭，她竟沒有回來嗎？

  或許，她還正在生我的氣吧！

  來到簡易祭堂里，我稍作布置一番，將鎮魂木從布袋取出。

  揭下鎮邪符，釋放眾多鬼魂，它們有的很虛弱，甚至不能凝現身形，有的怨怖森濃，已經化為了鬼靈，我借法施術把它們暫禁在此，又引香火供奉，幫助它們恢復鬼魂傷勢，只等合適的時機，就送它們盡皆入陰曹往生去。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些話要問它們。

  最關鍵……

  莫過於聶季同的老巢，究竟在哪裡，這傢伙會逃去哪裡？

  但可惜的是，它們沒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在被聶季同擄走後，被強行分離出的女孩鬼魂，僅僅只記得聶季同的家裡模樣。

  聶季同的家很大，應該是獨棟私人別墅。

  尤其是他家的地下室，特別大，在那裡擺放有近十個玻璃展櫃，展示著那一具具完美的妙齡身體。

  我問，這不對吧！

  面前的女孩鬼魂足有十幾隻，怎麼會才不到十個展櫃？

  「因為……」

  「那是因為……」

  「有的姐妹因為身體保存了太久，不可避免的出現了腐壞。」

  「聶季同很討厭這種事發生，他每次都會大發雷霆，他會將姐妹的身體徹底毀滅，更還會將那些姐妹變成厲鬼，再沒有自我意識，就像是傀儡……」

  正說話時，這些鬼魂們悲泣痛哭起來，很快所有女孩鬼魂，都跟著哀哭不止。

  迴蕩的鬼哭聲，嗚咽不絕，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好不容易我才緩和了它們的情緒，繼續剛才的問話，我會盡所能的替你們想辦法報仇，但前提是你們也得提供給我，更有價值的線索才行，否則我到哪裡去找聶季同？去找你們的屍身？

  「有個剛來的姐妹，她或許知道些什麼。」有鬼魂提醒說。

  我皺眉：「剛來的？是誰？」

  十幾隻女孩鬼魂擁擠著推搡，很快將其中一個推到前面，但可憐的是——她傷的很重，連鬼魂陰身都無法凝聚。

  飄乎乎的陰氣旋風裡，隱約顯現人影，辨不清模樣。

  她聲音柔弱，語氣軟軟，又因為傷重，說話時顯得有氣無力，更添惹人心疼的柔憐感。

  我問了她許多問題。

  更可惜，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可讓我徹底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