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找到了

  將手中的刀揮向對方的時候，衛蓮感到了一絲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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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蓮家的侍衛長，這樣的做法足夠讓他被判處死刑。這意味著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永遠也不會被外人知曉。

  因此留下來的人只有他自己，除了地上逐漸變涼的身體。

  血蓮的眼睛閉上了，似乎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念。衛蓮知道，直到最後，隱蓮也沒有能夠從這個老人的口中弄出來他想要知道的情況。

  但是那已經無關緊要了。

  站在這個老人面前的時候，衛蓮驚訝的發現對方的氣色似乎變得更好了一些，上次來的時候，老人的模樣看起來已經與骷髏沒有什麼差別，僅有的乾癟肌肉和喪失了光澤與彈性的皮膚幾乎是掛在骨頭架子上。

  即便是曾經見過這個老人威武的模樣，衛蓮也依舊難以回想起當初自己和隱蓮在他面前所感受到的壓力。

  最初的那一天，決定了自己和隱蓮接下來數十年的道路的那天，這個老人將家族中的族長之位當眾交給了隱蓮。

  而也是在那個時候，隱蓮選擇了自己與他一同前進。

  那時候，在這個老人面前，族中的那些把握權勢的人們全都戰戰兢兢，老人的一聲咳嗽，便足夠令所有人心中發顫。

  但是其後的數十年間，老人卻徹底失去了曾經的威勢。

  衛蓮明白這是因為什麼，失去了權力的老人，就仿佛是失去了鮮血的螞蟥。

  而且長時間的監禁磨滅了老人的豪情，增添了其心頭的暴躁。

  逐漸被吞噬了心智的老人早已經沒有辦法脫離隱蓮的掌控，對於當初立於這座城市的頂點，在眾人的畏懼之中汲取養分的老人而言，這大概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血蓮也依舊保留了自己最後的堅持，沒有像隱蓮屈服。

  這個老人是否會悔恨當初自己的做法呢？這點衛蓮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他已經從一頭猛虎降格為了一條豺狗。

  衛蓮確信自己到來的時候，老人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目的。

  血蓮已經沒有了身為蓮家家主的風範，他眼中所閃過的一絲恐懼令衛蓮覺得萬分悲涼。

  但是這不過是老人沒法控制的一瞬間，很快血蓮就取回了自己的鎮靜。

  老人的眼中開始逐漸顯露出一絲瘋狂來。

  但是老人的語氣卻是出奇的鎮定。

  「刀！」老人看著被衛蓮握在手中的兵器，輕笑了一聲，「好刀！」

  衛蓮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沒有說話。

  他想過自己到來的時候血蓮可能會憤怒的開口大罵，也會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找到機會襲擊自己。

  不管如何說，對方終究是曾經憑藉一把細血長刀震懾善城周遭，登極家主之位的勇猛之人。

  回想這位老人年輕時候的殘忍和霸道，衛蓮依舊覺得心中驚顫。

  此人畢竟是能夠將活人丟進煉鋼所用的鐵水之中融化的人。

  曾經被血蓮使用的那柄單刀，上面不知道積累了多少怨恨，但是卻無法傷這位老人分毫。

  時至今日，自己手中這一把普通的單刀，又能否取了這名老人的性命？

  察覺到自己心中竟然動搖至此的時候，衛蓮不由驚出一頭冷汗來。

  血蓮依舊沒有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出，但是衛蓮卻感覺自己已經被這名老人瞧了個通透。

  握刀的手心也滲出了汗來。

  有一個瞬間，衛蓮甚至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

  這名老人究竟該不該殺？

  老人手中很可能掌握著極為可怕的消息，那大概足夠令蓮家成為不遜色與帝國三大家族的強大勢力。

  但是老人絕非是一個善人，憑藉他此生所作下的孽，便是殺死他千百次也未必能償。

  衛蓮不是婦人之仁的人，但是卻明白老人對於蓮家的重要性。

  閉了閉眼，深深吸下一口氣，將腦海中的雜念揮出。

  在此睜開眼，面前的老人依舊是穩穩的坐在地上，沒有絲毫趁機偷襲自己的模樣。

  從老人乾癟的嘴唇上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衛蓮微微皺了皺眉，嘴唇一動，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問。

  向前邁出一步，再一步，沉穩，毫無猶豫。

  老人終於放聲笑了出來。

  「血蓮......前輩，」衛蓮舉起單刀，垂下眼眸，看向面色平靜的老人，「晚輩衛蓮，蓮家侍衛隊長，前來殺你。」

  「唔......」

  血蓮拉長了聲音哼了一聲，晃了晃腦袋，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你殺得了我？」

  衛蓮注意到血蓮的雙眼在自己的左臂肘下一掃，便明白了他話中含義。

  「前輩憂心了，晚輩不敢如此輕視前輩。」

  在這處隱蓮擇定的用來隱藏監禁血蓮的荒廢山中村落之中，平日裡總是有不下二十人的親衛在此守候。

  即便是此時，在距離二人不足百米之距的地方，也有著衛蓮從族中帶來的好手待命。

  就算血蓮尚存本事，衛蓮失手，屋外的那些人也絕對會完成這一使命。

  血蓮似乎也知道這一點，雖然那樣詢問衛蓮，但是卻毫無起身動作的意向。

  「前輩，」衛蓮看著眼前即將死在自己刀下的老人，沉聲問道，「可有話語囑託晚輩？」

  這一聲話問出，反倒是血蓮眼中露出了些微驚訝的神色。

  他自然知道這不是衛蓮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

  「哼，」血蓮陡然站起身來。

  衛蓮朝後推開一步。

  但是血蓮沒有怎麼看他，而是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走動了起來。

  衛蓮不解其意，便追隨著血蓮的身影移動視線，片刻也不敢放鬆了身子。

  猛然，血蓮停下了腳步，朝著衛蓮看了過來。

  衛蓮發現此刻老人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這麼多年來的瘋狂，看起來簡直與常人無異。

  血蓮的態度有些不耐煩。

  「族中發生什麼事了？隱蓮找到了什麼東西？」

  衛蓮微微一愣。

  他是族內為數不多的知道血蓮身上藏有秘密的人，而且也明白隱蓮之所以一直將血蓮拘禁起來，但是卻不取他性命的原因也是因為想要探知出那秘密。

  上古之人所遺留下來的第十一匹機甲。

  但是他沒想到血蓮竟然如此敏銳。

  的確，派他來殺死血蓮，是隱蓮下的命令。

  而其中的原因正是如老人所猜測的那般，隱蓮找到了上古之人的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