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天亟木

  我這邊正在暗下決心，那邊李大瞎子已經上了岸，對老熊頭一招手道：「老熊，我一條胳膊不方便，你趕快上來，老柳樹這些年可不是玩的，如今被我用金錢劍引雷劈了，其形斷，其氣散，其神滅，但其這些年吸收的日月精華，仍舊在樹身之中，又遭了雷擊，必定會形成晶體，這玩意對別人沒什麼好處，可對水伢子來說，卻是極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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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熊頭一邊爬上岸去，一邊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水伢子吸收那老柳樹的內丹？」

  李大瞎子哈哈笑道：「都被天雷劈成兩半了，還有個屁的內丹，這種雷擊之後形成的晶體，叫做天亟木，本是日月精華形成，又含有雷電之威，邪祟生靈自然畏懼，是天然的辟邪佳品，林老大捨身鎮坑，按林老大之前的安排，你也要不了多久就會離去，就剩我一個帶著水伢子，可免不了會有疏忽，有這東西在水伢子身上，起碼一些邪祟之物不敢近身，可省卻很多麻煩。」

  老熊頭一聽就點了點頭，起身前去那老柳樹邊尋找，李大瞎子則將我喊上了岸，詳細詢問了一遍昨夜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當李大瞎子聽到黃老二變成了怪物，前去尋爺爺救他時，忍不住狠狠的呸了一口道：「這廝不值得救，如果他當時發現了問題，及時向我們稟報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這般被動，馬幫出動了三路金剛，還有白狗青牛、亮鱗紅犼，又是暗中動手，一所以一上手黃老二就中了亮鱗的手段，這廝要是漢子，拼得一條命，也可讓我們早有提防。」

  「可他卻聽信了柳生東的蠱惑，借池塘內的通道而走，竟然投靠了馬幫，可他哪裡知道，亮鱗之毒，中者無救，就算亮鱗自己，也解救不得，毒發之後，還能厚著臉皮來尋林老大解救，足見此人貪生怕死，就讓他在小周山下面壓著吧！只要他不出來害人，我念在往日情分上，可留他一命。」

  我一聽這裡面還有這些道道，當下也不再提，一直將昨夜所發生的事情說完，老熊頭已經回來了，手裡抓著一個鴿子蛋大小的綠色晶石，隨手遞給了李大瞎子道：「瞎子，時候不早了，我得按林老大的安排行事了。」

  李大瞎子看了看那塊綠色晶石，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來，一點頭道：「你去吧！昨夜一戰，雖然馬幫鎩羽而歸，但林老大也捨身鎮坑了，相信暗中那些小鬼，不會白白丟失這麼好的機會，一定會趁機生事，我準備也帶著水伢子離開。」

  老熊頭一愣道：「離開？你是想尋一僻靜之處教水伢子一些手段嗎？」

  李大瞎子苦笑搖頭道：「師授弟子業，往往只能繼承八成，就算他將我的手段全學了去，又能如何？我和林老大的手段相比，那要差一個檔次的，林老大下了坑都出不來，我這點手段，到了萬人坑裡只怕根本就不夠看，孩子跟我學，那就完了，以我的本事，只能在沒有找到明師之前，給他打點根基。」

  「但是，象尾村沒法呆了，我準備帶他一邊遊歷，一邊拜訪明師，但願蒼天有眼，能讓孩子遇上一位真正的高人，學得一身本領，好進入萬人坑，將林老大救出來。」

  老熊頭一聽，也苦笑了起來，一邊苦笑一邊搖頭道：「雖然說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好手，可大部分都是與行業有關，和道上牽涉甚少，加上這些年外面的世界變化太大，很多行業隨著歷史消失了，很多手段都失傳了，現在還在道上行走的，又有幾個是我們所不知道的？只怕水伢子這個師父，不大好找。」

  李大瞎子白眼一翻道：「你知道個屁，你以為能人你都認識啊？井底之蛙！我告訴你，真正有大本事的人，你走對面都不一定認識，中國多少名山大川，用臥虎藏龍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只是有些人不像我們這樣喜歡出風頭罷了。」

  老熊頭還是一搖頭道：「這個就算你說的對，暫且不談，不過你剛才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不管水伢子將來跟誰學什麼，根據是一定要的，這樣，我先去將事情處理一下，你等我三天，三天之後，我陪你帶水伢子一年，一年之內，身體素質方面的基礎我給搞定。「

  李大瞎子一聽就樂了，一點頭道：「那敢情好，有你幫手，我要輕鬆許多，就這麼定了，我在村上等你三天。」

  老熊頭和李大瞎子一說定，轉身就走，片刻也不耽誤，我則隨著李大瞎子回了家，李大瞎子為了照顧我方便，乾脆搬到了我家，就睡爺爺那張床。不知道什麼時候，村上的鄉親們又全都出現了，除了爺爺、老熊頭和黃老二，一個不少，好像昨天全村消失的事，只是我的幻想一樣。

  為了證實這一點，我特意去看了下秋芽子的墳，卻發現我埋秋芽子的地方，已經被整成了平地，上面甚至栽了幾排小蔥，我本來還想往下面刨一下看看的，被李大瞎子阻止了，可關於秋芽子的事，李大瞎子卻隻字不提。

  當天下午，張大傻子也回來了，汪爺果然放過了那四個人，聽張大傻子說，等他將我丟下通道，自己衝出去的時候，那四個人已經躺一地了，這令我十分羨慕，一度向李大瞎子提出來要去跟汪爺學本事，李大瞎子沒同意，說汪爺和爺爺的本事不相上下，學了也救不出爺爺。

  張大傻子還帶來了李四奶奶的消息，也被汪爺說中了，李四奶奶回了李莊，一夜無事，我問李大瞎子，柳生東為什麼沒去找李四奶奶的麻煩，李大瞎子沒回答，只是拿出了那塊天亟木，臉上露出一絲十分玩味的笑容。

  第二天，李大瞎子在那塊天亟木上鑽了個眼，用紅繩子給我掛在了脖子上，說不管什麼時候，洗澡也好，睡覺也罷，都不許摘下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乖乖的戴好，藏在了胸前。

  不過這玩意還真邪門，就在我戴上之後，當天就遇上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由於我們只等老熊頭三天，之後就得離開象尾村，用李大瞎子的話說，出門在外，得有點錢傍身，村上還有幾戶是欠爺爺錢的，李大瞎子就讓我去討要，其中有一家，住在村邊上，戶主姓李，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有個外號叫大錘，娶了個媳婦不知道怎麼的，成了床癱子，借了我爺爺三百塊錢，我自然去討要，但是說實話，他家經濟條件不咋的，我並沒有指望能要回來。

  一進李家的門，我就沒來由的彆扭，怎麼都不對勁，特別是躺在病床上的癱媳婦，那雙眼珠子盯著我看，看的我一個勁的心裡發毛，都一個村的，我之前也來過李大錘家，但這種感覺卻從來沒有過，也沒敢多呆，在李大錘一聽我說要錢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時，我立即找個藉口掉頭就走了。

  一直出了李家，我身上還在一陣陣的起雞皮，總覺得那個癱瘓媳婦對我不懷好意，而且那雙眼珠子，看起來也有點不像人類，都有點發綠光。回到家後，我將這事和李大瞎子一說，李大瞎子就冷笑了兩聲，說道：「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沒動手，只是因為李大錘那媳婦也是活該，受點折磨對她來說，已經算輕的了。」

  接下來，李大瞎子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李大錘這傢伙倒算不上壞人，就是耳朵根太軟了，說好聽點是聽媳婦話，說難聽點就是怕老婆，他這個媳婦平日裡也還好，沒什麼劣跡，就有一個壞習慣，喜歡吃貓肉狗肉，李大錘沒事就逮些野貓野狗啥的，一錘子砸死了弄給她吃，也正因為如此，得了個李大錘的外號，這些年來，遭了他們夫妻毒手的貓貓狗狗，可確實不少。

  李大錘奶奶活著的時候，養了只大黑貓，老人家十分喜愛，有一口好吃的，自己都捨不得吃，省給貓吃，這大黑貓整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硬是養成了圓球，十分肥碩。可沒多久，李大錘奶奶過世了，等老人家落地安葬之後，李大錘媳婦竟然將主意打到了那隻黑貓的身上，而李大錘什麼都聽媳婦的，一絲猶豫沒有，抓住那大黑貓，直接一錘子砸死了，開水一燙，剁吧剁吧煮一鍋，就給他媳婦吃了。

  當天無事，晚上他媳婦做了個夢，夢見那老黑貓前來找她，說她吃了自己的身體，以後就替自己享福吧！第二天一大早，李大錘媳婦就下不了床了，身子骨軟的像麵條似的，只能躺著，從那之後，每天就是躺床上吃，躺床上睡，和那隻老黑貓的生活，基本沒有二樣！

  我聽到這裡，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要這麼說的話，那李大錘媳婦這是撞邪了，可這和我沒關係啊！怎麼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咋就那麼彆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