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有了變化

  許是她的不反駁，讓晏非辰心情愉悅了起來。沐芷能清楚地感受到，晏非辰下手輕了許多。她偏著頭，看著外面紛飛的大雪，一時走了神。

  除了在川國看過雪以外，她在奇國的鳴山也見過這麼大的雪。那時候，她和小白最喜歡在雪地里玩，小白最是無賴，常常玩到天黑才肯回去，累得她挨了許多罵，但偏偏她又甘之如飴。

  想到鳴山，想到小白，沐芷的眼裡有了笑意，連晏非辰都被她的笑意感染，下手更輕了。

  沐芷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晏非辰卻已經離開了，她看了眼肩頭剛換的藥，皺了皺眉——什麼時候起，她的警惕心這麼淺了，連晏非辰給她換了藥都不知道。

  她收拾了一番，帶著胭脂進了宮。

  未央宮內，皇后娘娘還未起來，綺羅姑姑卻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一身狼狽的沐芷，挑了挑眉，「沐芷，我告訴過你，未央宮不養閒人了吧？我昨日讓你出宮去買東西，你今日才回來，皇后娘娘若是等著你這盒胭脂，恐怕要失望了。」

  沐芷看了眼剛剛亮了的屋子，雙手奉上胭脂，「奴婢在皇后娘娘用胭脂之前將胭脂帶了回來，既然沒有耽誤娘娘的時間，怎麼會讓娘娘失望呢？」

  

  綺羅揮了揮手，讓宮女將胭脂帶了進去，又讓人來搜了沐芷的身，見沒有搜出什麼東西，說出心中的疑惑，「這個時候，宮門還沒有開，你怎麼進來的？還有，你肩頭的血又是怎麼回事？」

  沐芷看著退下去的宮女，暗自冷笑一聲，就知道綺羅會來這一招，所以晏非辰的錢袋子，她又原封不動地丟給了夜鶯。

  「奴婢聽說東牆有一個狗洞，從狗洞裡鑽進來的。至於肩上這傷……」沐芷仔細回想了一下，「奴婢出去後，您給的銀子就被小賊給偷了，奴婢追了他許久都追不到，只得想辦法去掙點銀兩買胭脂。可奴婢身無一技之能，走到晚上都沒想到法子。」

  「奴婢順著人流往芬芳閣走去，就在這時，一道暗箭不知從什麼地方射來，穿過一個人的腦袋，就射到奴婢的肩頭了。血濺到奴婢身上，奴婢嚇得魂都快沒了，就聽到身邊有人大呼『保護好大人』！奴婢這才明白過來，有人想要殺那位大人，卻因為人太多，誤射到奴婢與另一人了。」

  沐芷說得繪聲繪色，說到嚇人處還按著砰砰直跳的心，似乎真被嚇得不淺。沐芷知道綺羅會派人下去查，但是她不怕，既然昨日那一關好不容易躲過了，她眼看著就要得到皇后娘娘的信任了，晏非辰自然不願意功虧一簣。所以，故事她隨便編，晏非辰總會幫她圓謊。

  綺羅聽著沐芷的說辭，與昨夜回來的殺手的說辭相合，綺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讓沐芷下去休息了。

  沐芷回到屋子的時候，夏玲瓏剛起床，她瞧見沐芷的模樣，挑了挑眉，並未說什麼，去做自己的事了。沐芷習以為常，心中卻突然有些想念佩佩。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川國在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夾雪後，漸漸回暖。未央宮依舊門庭若市，但宮女的分配卻有了不同。

  自從那次胭脂事件後，沐芷突然被提成了一等宮女，整日跟在綺羅姑姑身後，跟著紫煙一起近身伺候皇后娘娘，這突然的人事分配讓很多原本與沐芷一樣的低等宮女摸不著頭腦，紛紛羨慕沐芷走了好運，但只有夏玲瓏知道，這同沐芷那次帶血回宮有關。

  上一次，她與沐芷的比拼，她輸在了起跑線上。

  她以為，只要她與未央宮內的所有宮女交好，再討好綺羅姑姑，她一定會爬得比沐芷快。可是她沒有想到，同樣在未央宮待了幾個月，沐芷依舊不受眾人待見，卻也同上次一樣，依舊又贏了她。

  一想到這裡，夏玲瓏就覺得如鯁在喉，看著如今與她同住在一個屋子的秋玉，心裡更加不是滋味——沐芷都已經有了獨自的房間，她卻還要與這些卑微的宮女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喲，夏姑娘今日似乎心情不好。」門外突然探出一個頭來，風流的眼眸眨啊眨，朝她送著秋波，「看你這臉色，這段時間定然是食不知味，夜裡難眠，胸悶氣短吧？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開一副藥？」

  夏玲瓏嗤笑一聲，「算了吧，你陸太醫的藥太貴，我這等宮女吃不起。怎麼，探望完你的沐芷妹妹，閒著沒事做，想到我了？」

  陸還君提著藥箱，站直了身子，雙手環胸靠在門邊，懶洋洋道：「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可是奉命來給皇后娘娘號脈的。」

  秋玉站在一旁，有些害羞地抓緊了衣袖。雖然不是第一次在未央宮看見陸還君，但這是她第一次與陸還君在同一個屋檐下，她有些害羞地上前，指了指屋內，「陸太醫，外面在下雨，不如進來說話吧！」

  陸還君笑著看了秋玉一眼，摸了摸下巴，「這是哪裡來的漂亮妹妹，我之前怎麼沒有在未央宮見過？」

  陸還君一說，秋玉的眼睛瞬間有了光彩，她抬起頭來，抿著唇笑得更加開心了，「陸太醫，您……」

  秋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玲瓏無情地潑了冷水，「陸還君，你這話已經對不少人說過了吧？光是我親耳聽到的，就不下十次了吧？也是難為某些傻子，竟還將你這話當了真。」

  秋玉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她憤憤地轉過頭瞪了沐芷一眼，再回過頭時，眼中只剩下可憐，「陸太醫，您要進來坐坐嗎？」

  陸還君擺了擺手，瞅了夏玲瓏一眼，「姑娘的閨閣，我一個大男人還是不進的好。更何況，今日夏姑娘似乎心情不太好，我還是先走為妙吧！」

  陸還君說走就走，秋玉站在門邊，看著陸還君逐漸消失的身影，轉過身看向夏玲瓏，剛才的溫柔變成了怒意，「夏玲瓏，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