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有不甘

  「母后恕罪，兒臣只是……」晏非辰想了想，又看了眼沐芷，「兒臣不喜身邊跟著女人，更別說這樣一個醜女人。」

  皇后看著晏非辰，眼角帶有微微笑意，「你若是不喜歡，本宮自然不會勉強。慶妃，你怎麼看？」

  慶妃抬起頭來，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道：「皇后娘娘替六皇子著想，擔心他才回來不習慣，想要替他找幾個貼心的婢女，後宮與朝堂上的人定不會說些什麼。只是這宮女畢竟犯了錯，您執掌後宮這麼多年，若是因為這件小事被別人拿來說道，確實有損您的顏面。」

  「知本宮者，慶妃也。」皇后滿意地笑了笑，「既然非辰不要這宮女，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杖責三十！」

  「皇后娘娘！」沐芷驚恐地抬起頭來，「皇后娘娘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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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皇后沒有絲毫動搖，沐芷又轉頭看向晏非辰，「六皇子，求您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

  晏非辰連眼珠子都未曾動一下，倒是慶妃有些不忍地嘆了口氣，「皇后娘娘，這三十杖會不會太多了些，她畢竟只是個女子，這三十杖下去，只怕連命都沒有了啊！」

  「皇后娘娘，慶妃說得對，這件事還是大事化小比較好。皇上去年才下令，三年之內不可輕易殺生見血，這宮女之事雖然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畢竟牽扯到剛剛回宮的六皇子，這個宮女若是死了，那些妃嬪將這事拿到皇上跟前，您與皇上又要心生嫌隙了。」綺羅想起回未央宮時遇到的一地雞血，在皇后耳邊小聲道。

  皇后摩挲著尾指，太子精心布置的局就這樣被這一個宮女無意攪和了，在她眼中，三十杖都還便宜這個宮女了！只不過，綺羅說得也確實在理，她只得妥協，「既然慶妃都求情了，本宮便從輕發落，杖責十五吧！」

  沐芷一臉淚水，還未來得及說話，就這樣被拖了下去。

  沐芷被拖下去後，綺羅按著皇后的指示，將翡翠帘子拉開。皇后慢慢走到晏非辰身邊，慈眉善目地看著他，拉著他的手輕輕拍了拍，「非辰啊，回來還住得習慣嗎？」

  晏非辰似是不習慣，有些窘迫地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將手縮了回去。

  「說來，這些年來你在邊關，過得可還好？」

  「讓母后擔心了，兒臣在邊關過得很好。」晏非辰眉目間儘是漠然，「母后，兒臣昨天剛回到皇城，六皇子府還需要兒臣去打理。如果母后沒有什麼吩咐，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后也不惱，笑著看向晏非辰，「說到這個事，剛才那個宮女你不要，那本宮再從宮中給你挑幾個宮女吧？聽說你府中都是些侍衛，伺候起你來定然不如婢女心細，你同本宮說說，想要些什麼樣的婢女？」

  晏非辰搖了搖頭，「多謝母后的心意，但兒臣這些年在邊關待慣了，不喜身邊跟著女子。」

  「邊關是邊關，皇城是皇城，你看看哪個皇子、公主府中沒有幾十上百個婢女啊？」雖然料到晏非辰會拒絕，皇后卻沒想到他拒絕得這樣直白，連委婉的話語都沒有，但還是耐著性子道：「你放心，本宮替你挑的，都是些心細如髮又識大體的婢女，定不會像昨夜那個宮女那般冒冒失失讓你心煩。」

  晏非辰還是搖了搖頭，索性站起來行禮離去，「母后，兒臣實在不喜身邊有什麼多餘的女子，府中還有事，兒臣先行告退。」

  慶妃看著晏非辰離去的背影，衝著一旁綠了臉的皇后訕訕地笑了笑，「這六皇子……行事還真是不拘小節。皇后娘娘，臣妾瞧著六皇子也是無心冒犯，想必在邊關待久了，說話做事也就都隨心所欲了。昨夜皇上不也是好心想讓六皇子在宮裡挑些婢女嗎？結果六皇子當著眾臣的面拒絕了皇上的好意，聽說皇上到現在還氣著呢。」

  皇后的臉色這才緩了緩，嘆了口氣，「本宮自然知道非辰無意冒犯，只是擔心他這樣行事，會樹立許多仇敵。這皇城不比邊關，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得他人怨恨。」

  慶妃點了點頭，「皇后娘娘擔心的不無道理，不過來日方長，六皇子才剛回宮，您慢慢教導便是，不用急在一時。」

  見事情已經解決完了，慶妃便起身離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皇后這才拉下臉來，「這晏非辰還真以為皇宮就是他家了，說話做事根本就沒將本宮放在眼裡！」

  晏遠南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這才道：「可依兒臣看來，這樣挺好的。」

  「哪裡好了，他目中無人，本宮一肚子的火卻偏偏不能發……」皇后拍了拍桌子，話卻戛然而止，猙獰的臉上漸漸帶了笑意，「你說得對，晏非辰越這樣，本宮應該越開心才是！」

  只有這樣的晏非辰，才不會是她兒子的絆腳石，才方便她下手除去他。

  「不過想想你布的局就這樣被一個宮女破壞了，本宮還真是不甘。晏非辰這些年來雖然有功績在身，可昨晚因為言語不當已經惹怒了你父皇，若是這宮女沒有出現，咱們因此再在你父皇跟前燒一把火，只怕晏非辰剛回來就會被冷落，再也沒機會東山再起了。」

  相比於皇后的怒火，晏遠南卻要淡定得多，「母后，這晏非辰既然回來了，還怕沒有機會再下手嗎？昨夜是他運氣好，僥倖逃過了，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若是可以，本宮自然希望是一擊即中，後面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了！」皇后捏了捏眉心，想起晏非辰喝茶時的醜態，不覺笑出了聲，「不過看著晏非辰粗魯的樣子，還真是大快人心，當初曹素瑾那般矜持優雅，如今的兒子卻這般粗鄙，不知那賤人在九泉之下是否安寧，哈哈！」

  曹素瑾……也就是當年的曹貴妃。

  晏遠南皺著眉，他知曉皇后對曹貴妃的怨念，所以即使曹貴妃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在這些皇子公主中，皇后最不喜的依然還是晏非辰。不過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只在乎一點，那就是誰若是想同他搶那個皇位，那麼誰就是他的敵人——無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