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年少而不知情深 05

  就跟……就跟外人看我的母親一樣。

  噁心，骯髒，不屑，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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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後來長大，也明白了之前村子裡的其他人對我母親的態度。

  我在唐嬌嬌的鼓勵下，不顧後果的做了這件事，萬一阿磊也是跟那些人一樣的看我，那我又該如何自處。

  盛夏的晚上，悶熱沒有開風扇的房間裡，冷汗和熱淚一起從我的臉頰上往下滑，憋了一天的不安和委屈，統統化為了辛酸的淚水。

  「小沫，小沫，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阿磊的緊張也化為了擔憂。

  我用手背抹了一把臉，喉嚨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現在的我只想給自己找個黑暗的箱子關起來，然後不讓阿磊看見。

  如此想著，我掙扎的從阿磊的身上起來，連衣服也顧不得穿回去，就只想從他的面前逃開。

  見我這副模樣，阿磊的心瞬間就懸起來了，他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腕，沉聲問，「小沫，到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用力的掙扎，可是論手勁，我怎麼可能比得過阿磊，抬起淚痕斑駁的臉，眼眸顫抖的看著阿磊，「放……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不放，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從今天早上開始你就故意躲著我，晚上突然又是脫衣服，又是哭的稀里嘩啦，小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你的。」阿磊目光緊緊的盯著我，努力想從我的表情中看到我心底的想法。

  可是我還是自顧自的留著眼淚，就是一聲不吭。

  「唉。」阿磊就像是走投無路了一樣，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被子將赤-露的我裹住，然後一個欺身，就把我壓在了床上。

  修長健壯的身體壓著我，再用手捧住我的臉頰，阿磊沒在質問我答案，只是用一個又一個的親吻，吸-吮著我臉上的淚痕。

  良久，涼涼的淚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薄唇的綿柔觸感。

  阿磊用大拇指摩挲著我濕潤的眼瞼，問道，「不哭了嗎？」

  我的手在被子底下緊緊地抓著床單，正要開口，卻滑稽的打了一個哭嗝，斷斷續續的說，「咯，不哭了。」

  「既然不哭了，就好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的寶貝小沫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阿磊把頭靠在我的耳邊，聲音溫柔的問著。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我不想你離開家去念書。」我紅著眼睛往下說的，盈盈的淚水已經在一次在眼眶裡匯聚，「對不起，我不應該做這種讓你覺得噁心的事情。」

  「等等，」阿磊皺著眉打斷我的話，反問道，「你做了什麼讓我噁心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我……我不知廉恥的意圖勾-引你，你剛才氣的青筋都凸起來了。」說起這些，我的心還是像針扎一樣難受，早知道就不應該聽唐嬌嬌的話，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阿磊先是愣住了，然後俊朗的臉上竟然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小沫，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我已經滿十六了，已經可以算成年人了。」我反駁道。

  阿磊抿著唇笑著，目光淡淡的從我胸口的位置上掃過，從某方面說來，還真是長大了。

  「小沫，」阿磊說著，揉了揉我劉海上的髮絲，「你要是長大了，你就應該明白，我剛才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覺得你噁心，我只是在壓抑自己的某一種衝動的情緒。」

  我起先有些不解，但是注意到阿磊的耳朵紅彤彤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些唐嬌嬌曾經跟我講過的事情，原本蒼白的臉，也慢慢地升起一股緋紅。

  阿磊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眸中多了一股懊惱，他將身體往下壓了壓，隔著一層夏天的薄被，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下-身的變化。

  「都這樣了，難道你還不相信嗎？你這個小腦袋瓜啊，到底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根本不清楚你自己對我的影響有多大，竟然還敢當著我的面脫衣服！」阿磊感嘆著，沉黑的雙眼微眯，透露出一股危險的光芒，「你的內衣從哪裡來？」

  「是嬌嬌送給我的。」說著，我突然覺得胸部鼓鼓脹脹的。

  「你會做勾-引我的事情，也是她教的吧？」阿磊雖然反問著，但是語氣相當肯定。

  我沉默著不說話，算是一種默認，可是又覺得不好，緊張道，「嬌嬌蠱惑我做這些，是為了我好，你千萬不要生氣。」

  阿磊笑了笑，「我不生氣，我不僅不生氣，反而還要感謝他。」

  為什麼啊……

  我疑惑的眼神跟隨著阿磊，看到他雙手疊在腦後躺在我身邊，雙眼深沉的看著天花板，「小沫，平時的你雖然偶有淘氣的時候，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你都表現的太成熟，太懂事，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今天難得看到你鬧鬧脾氣，使使小性子，而且還做出這種驚人之舉，我感覺的確是挺新鮮的。，也挺欣慰的。」

  我在心裡一個字一個字解讀著阿磊的話，卻忍不住腹誹，如果我是這樣，他何嘗有不是這樣。我因為有阿磊的保護和照顧，還能有叛逆的機會，可是阿磊什麼都沒有。

  他一個人默默承擔著人生所有的負擔。

  阿磊喃喃著，突然的轉過臉來，「但是你今天這樣的驚人之舉，只能對我一個人做，記住了嗎？」

  一整天來，我終於在這個時候有了一點輕鬆的笑意，邊點頭，邊說，「我記住了，我跟你保證，只對你一個人做。」

  那一天晚上，阿磊跟我說了很多很多話，包括他設想中人生後二十年的計劃。

  阿磊說，他這個暑假就會開始打工，為了之後的學費和生活費，他不想再讓秦嬤嬤和秦媽媽給他出一分錢。所以我和他就算在同一個城市，以後見面的時間也只會越來越少。

  阿磊說，分別只是暫時的，等兩年後，我也考上了大學，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他順便督促我必須更加努力的學習。

  阿磊說，他會從大學開始就存錢，然後畢業後再工作兩年，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存到房子的首付款，到時候我大學畢業，他就可以接秦嬤嬤過去，然後三個人一起住，這樣我們就可以徹底的遠離孫教授。

  可是他的計劃里沒有秦阿姨。

  可是我們跟孫教授的孽緣，真的可以如此輕易的割裂嗎？

  這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

  阿磊都有了這麼清晰的目標，我當然也要有我的目標，比如說靠近阿磊所在的學校，這樣我跟阿磊又是同學了，就算阿磊在忙，要見面應該容易很多。

  可是唐嬌嬌不屑的冷哼一聲說，「林沫然，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呢，阿磊考進的江城第一學府，我們學校一年最多也就考進十個人，憑你的能力，可能嗎？」

  唐嬌嬌雖然如此嘲諷著我，可是每個周末還是陪我一起留在學校，努力看書溫習做試卷，一個學期下來，我一直維持著前段班的水平，她倒是從三十名進步到了二十名，高興地唐媽媽送了好多水果給我當謝禮。

  而事情的變故發生在高三那年，唐嬌嬌說，她爸爸終於要回來了。

  考古隊原本的計劃是兩年，但是出於當地的實際情況，又延期了一年，終於傳來了回歸的消息。

  唐嬌嬌的爸爸要回來了，也就是意味著孫教授要回來了。

  這件事就跟戳進手指里的一根刺一樣，你拔不出來，只能不停地疼著。

  ******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初夏的晚上，上完晚自習我跟唐嬌嬌結伴回家的路上，突然的下起了一場雷陣雨，因為當時離家已經不遠，我們是各自跑步回家的。

  一路上，瓢潑的大雨落在身上，雖然並不寒冷，但是夏季單薄的校服被淋了濕透，變得輕薄的黏在身上，身體的線條玲瓏凸顯。

  「秦嬤嬤，我回來了。」終於進了進門，我在玄關處喊了一聲。

  渾身濕漉漉的正在滴水，我脫了鞋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跑，連門都沒關，就撩起裙子擰著水，等不敢了之後，我才比較方便上樓。

  裙子被撩起時，露出十八歲少女豐盈修長的大腿，白晃晃的一片。

  房子裡一直都只有我跟秦嬤嬤兩個人，所以我也沒怎麼在意，然而這一天，我一直覺得有一股異樣的目光，不停地從我身後傳來。

  我不安的一回頭，竟然看到三年不見的孫教授就坐在不遠處，隔著一層厚厚的鏡片，他的目光就鎖定在我的身上。

  心口一緊，我連忙放下手裡的裙擺，又拿了一張大毛巾圍在身上，才慢慢地走出去，照例跟孫教授問好，然後就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孫教授上下打量著我，目光顯得越來越灼熱，我在他的眼裡，不再是一個被他收養的小孩，反而更像是他的一個所有物。

  就在這時候，秦嬤嬤正從廚房裡走出來，「小沫，你這是怎麼了，全身怎麼都濕了，這些日子悶熱最容易變天了，以後出門千萬別忘了帶傘，快上樓換衣服去吧。孫教授剛回來，我下了麵條當宵夜，也有你的份，換好衣服下來吃。」

  我藉此機會上了樓，就算秦嬤嬤再看我下去吃夜宵，我只說想睡了，就再也沒離開過自己的房間。

  （謝謝「Min1472302054」小主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