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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願相信我

2024-06-09 13:00:29 作者: 西米V

  「厲豐年,就算你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申訴的機會。」我抓著破碎的衣裳,強壓力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努力跟厲豐年對視著,「還是你也跟外面的人一樣,認為我做過小姐,所以一輩子都洗不掉這兩個字,連你都是用這樣的眼光看我,當初又何必把我從會所裡帶出來。」

  自從跟了厲豐年之後,在家裡有陳媽,在公司有一群好是非的同事,我的生活無時無刻不是出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是我這輩子中除了外婆之外最摯愛的人,為什麼連他也要這樣的對我!

  我努力睜大了眼睛,瞳孔顫抖著,將已經慢慢湧出來的淚水,一點一點的憋回去,努力的揮發掉,我怕只要是流下一滴,我之後的情緒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厲豐年雙手撐在我的座椅上,冰冷的眸子像外面的天空一樣,黑沉沉的一片,沒有任何亮光,他嘴角一勾,冷笑道:「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麼會跟霍建元兩個人在休息室,他又為什麼會舉止曖昧的抱著你!」

  轟隆隆!一道巨大的閃電劈開了深黑的天空。

  白色的光亮在厲豐年剛毅的臉上一閃而過,連帶著他的眼眸中也燃燒起了點點星火,宛如抓住一個老婆出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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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我並沒有自鳴得意到這樣的地步,厲豐年所在意的並不是我的「移情別戀」,而是他的東西變得不乾淨了。

  一想到這個,我的心裡就苦楚難耐,可是還是不得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剛才你要帶我走時,我不小心碰碎了紅酒瓶,玻璃碎片飛濺了一地,不是只有江小姐受傷了,我也被飛起來的碎片劃破了小腿,霍先生只是帶我去處理傷口而已。」

  一想到厲豐年當時眼中只有江清妍,那種焦急和疼惜並存的神情,我小腿上的傷口又一抽一抽的發疼。

  我害怕厲豐年不信,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拉起裙擺,露出我小腿上的傷口貼。

  厲豐年淡淡的瞥了一眼,眸光微微有所顫動,可是冰冷的神情絲毫不見緩和,「難道處理傷口,需要兩個人抱在一起嗎?」

  「那只是我沒站穩,霍先生扶了我一下,而你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衝進來了。」

  「哼,是我突然進來了,打斷了你們兩個的好事吧。」厲豐年不屑的譏諷著,「我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不准再跟霍建元來往,上次在霍家別墅里,你出入他的房間,這一次,你們兩個人又在休息室里卿卿我我,宋臨夏,你憑什麼讓我再相信你?」

  厲豐年的話,勾起了我在霍家別墅的回憶,在霍家的花園裡,厲豐年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說辭,那一次他說的是唐瑞,這一次他說的是霍建元,其實對象是誰根本不重要,而是他的大腦里就是認定了,我曾經是小姐,靠近我的每個男人都是被我勾/引的。

  對於厲豐年這樣根深蒂固的污衊,就算我用盡腦汁解釋的一清二楚,也只是撫平他當下的憤怒,下次,下下次,一樣的事情,依舊會一次次的上演。

  這仿佛是在厲豐年心裡的一個魔障,就跟他對女人有潔癖,要女人一定只要處/女一樣。有人在他的心裡埋下了這個結,而我卻成了後面的替罪羔羊。

  我深吸一口氣,赤/裸的肩膀無力的往下垂落,看著他仿佛想要把我千刀萬剮的眼神,我心口突然一陣酸澀,眼眶一熱,強忍的淚水最終還是開始決堤,淚花氤氳了我的視線。

  「能說的我都說了,我發誓,如果我說的有一句是謊言,就讓我被雷劈死算了!可是為什麼我解釋這麼多,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我選擇的人是你,我喜歡的人是你,除了你我的心裡再也沒有別的男人了。到底是因為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讓你現在如此的不能相信我呢?」

  淚眼婆娑中,我看到厲豐年的眼角抽搐了下,他沉沉的閉了一下眼,然後再睜開,一雙閃著幽冷眸光的利眸深深地鎖定在我的臉上,他的薄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的,可是最終一言不發。

  就算我跟他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做過人世間最親密無間的事情,可是在這一刻,我只看得出他眼眸深處的痛苦掙扎,卻無法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鬥爭些什麼。

  車廂里,一下子陷入了靜謐之中,只有雨滴垂落的聲音,嘈雜不斷。

  清冷的雨夜,偶爾有其他的車輛飛馳而過,忽明忽暗的車燈,在我們兩人的臉上閃過,那一刻,他看著我,更像是看著過去的某一個人。

  最終還是我先沉不住氣,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他的衣擺,「豐年?」我知道他看的是江清妍,我不喜歡他這種透過我看別人的目光。

  厲豐年身體猛然一場,飛快的眨了眨眼,然後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鼻息有些粗重,呼呼地喘著氣。

  我和厲豐年的每一次爭執,大多都是以他將我壓倒,用熱烈纏綿的深吻,用身體的激烈接觸作為休止符,當他將我的上衣撕裂,我也以為他會不管不顧的將我壓在狹小的車廂里,就在這樣奔流的車道上,跟我做/愛,宣洩滿腔的怒氣。

  可是這一次並沒有……原本怒不可遏的他,突然的就冷靜了下,陰森森的透著一股寒冷,沉默的讓人不寒而慄。

  我似乎……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禁忌,可能下一刻就會被他掃地出門。

  江清妍已經回來了,我的存在再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

  厲豐年把我送到別墅門前,雨還沒有挺,他脫下西裝外套扔在我身上,連看都沒有再看我一眼,只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下車。」

  我抓著他的外套,上面還有他的體溫,雙手不由地緊握成拳,心已經沉落到了谷底,可是有件事情我還是要說。

  「我會跟霍先生一起去休息室的另一個原因是,我想跟他討論土地案的事情。土地案會一直停滯不前,是因為董事會不同意再追加新的資金,所以我們必須挑選其他的合作夥伴,讓它們注資一起合作。從發展的角度而言,宏達是比華晨跟好的合作夥伴,霍先生告訴我,他也有意向跟我們公司合作——」

  「夠了!」厲豐年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盤,汽車喇叭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刺耳的響起,他轉過頭來,銳利的眼眸像是一把鋒利的箭,刺穿過我的身體,「再我沒有後悔前,下車!」

  我嚇了好大一跳,渾身一個輕顫。穿上他的外套,顫抖著手打開車門,跌跌撞撞的下了車,傾盆大雨落在我單薄的身子上。

  我還沒站穩,厲豐年的車子已經一個大轉彎,揚長而去,紅色的車尾燈,在模糊的視線中越行越遠。

  就像是我此刻跟他的距離。

  我就這樣被他丟棄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手腳冰冷了,幾乎僵硬的邁不開步子。裙子泡了水,好重好重,裙擺上的立體花朵,都被雨水侵濕的垂下了花瓣。

  陳媽開了門,雖然沒有當面數落我,可是當我拖著一聲濕漉漉的衣物入內,在地上留下一片水痕時,她就那樣鄙夷的看著我。

  隨便沖了個澡,也不知道自己開的是熱水還是冷水,套了睡衣,頂著一頭潮濕的長髮,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裹得跟蠶蛹一般。

  被子鬆軟,還帶有厲豐年身上那部淡淡的菸草味,清爽的宛如薄荷。我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流瀉的眼淚無聲的侵入柔軟的面料中。

  這說不定是我最後一次,走進這個富麗堂皇的別墅,躺在他這張用萬元作為單位的床上,這麼近的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因為相似的長相,因為還是處/女的關係,我被莉姐送上了他的床上。從那一夜的侮辱開始,我們兩人的命運不斷的交疊。

  我以為這是老天終於垂簾我,送了一個可以給我遮風擋雨的男人。就算他曾經對我陰冷粗暴,我還是會為了他的一個小動作一句話,心口悸動。

  可惜我們兩人的緣起緣滅,統統是因為一個叫做江清妍的女人,因為我跟她長的相似的臉。

  這一夜,聽著沒有停歇過的雨聲,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在顧辰風的遊輪上跌下還,看到厲豐年奮不顧身的從上面跳下來救我,他不停的滑動著手臂,不斷的跟我靠近。

  夢見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聽到他那一句「我應該……真的是對你上了心。」

  那麼的柔和,那麼的溫柔。

  因為他這句話,我明知他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妻,還是甘願背負千夫所指的罵名,不知廉恥的跟他告白,做了他的情婦。

  他對我上心不假,可是這心裡的位置,可淺可深。

  我聽到他在醫院裡,一步一步離開的腳步聲,逐漸逐漸的遠去。

  夢中我依舊無聲的流著眼淚,浸濕半面的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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