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快樂的一天

  「再見……」

  小春牽著小冬，微笑著和崔永霞一家揮手道別。

  於重安手裡拿著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名片，淡定的放回口袋中。

  一頓飽餐後，他們決定遊玩下一個項目——鬼屋。

  在去往鬼屋的路上，碰到了好幾隻動物玩偶的吉祥物正在分發糖果。

  有貓、狗、斑馬、老虎等動物，但其中一個最為獨特。

  它的臉是藍色的，身體像個爬行生物，頭上長著角和鬍子，和神話傳說中的龍很像。

  坐在於重安懷裡的小冬，看著從旁邊走過的玩偶們，開始用手指一個個指出來。

  「這是貓。」

  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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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狗。」

  他接著點頭。

  在說完了其他的動物後，最後只剩下龍的玩偶。

  「……」

  她猶豫了很久，始終沒能將玩偶的名字說出來，最後只能眨著迷惑的眼睛看向於重安。

  「這是什麼？」

  可還沒等他回答，玩偶里就發出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小朋友，我叫龍。」

  聽完這個回答，小冬顯得更加疑惑，轉頭看向小春。

  「姐姐，我們長這樣嗎？」

  等遊行的玩偶們稍微離遠了一些，小春才開口回答道：「有點不一樣，那隻龍是想像出來的生物，我們是真實存在的。」

  「那我們是什麼樣的呢？」

  小春沉默了一會，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讓小冬跟著遊行隊伍玩一會。

  後者聽話的照做了。

  看著小冬開心的跑來跑去，小春向於重安投去一個眼神，壓低聲音說道：「小冬似乎對龍這個詞很困惑。」

  「為什麼？」於重安有些不解。

  小春整理了一下語言，回答道：「我很久以前就告訴過她，我們和人類不一樣，但小冬從未見過自己的真身，也沒有見過我們的本體。」

  「所以對她來說，人和龍的樣子是一樣的，我在想我們要不要挑個時間告訴她真相。」

  確實，現在小冬還分不清人和龍的區別。

  可她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人類的社會中，突然的改變是否會觸及到她的價值觀，於重安對此並不確定。

  「她知道之後會很驚訝嗎？」

  小春點頭回應，然後那草綠色的眼睛開始變得深邃。

  「我想是的，但如果有一天她無意中解除了人類的形態，可能會更加驚訝，也更難以接受，畢竟她都以這個形態生活了這麼久，可能她已經沉浸在其中。」

  「沉浸？」

  「恩。」小春點點頭，「那種感覺就像，我們本來就是這幅模樣，而不是其他的樣子。」

  「……」

  「說實話，有時候我自己也會感到困惑。」

  於重安還來不及思考小春的最後一句話，小冬就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並張開她的雙手。

  兩人只能終止這個話題，繼續按照原定的目標前往鬼屋。

  一路上，他都思考同一個問題。

  如果小冬把「龍」看成另一種人類，那麼在她的心中，自己又是什麼？

  最後，於重安決定問問。

  「小冬，你覺得我是誰？」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沒有出聲。

  「你認為我是誰？」

  「……哥哥？」小冬眨著眼睛。

  「不是這個，我是問……我是個什麼東西？」

  於重安的問題很奇怪，導致小冬的疑惑越來越大，甚至有些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一旁的小春看了只發笑，便接過了話茬。

  「哥哥的意思是，他是人，還是龍？」

  這下小冬才終於明白過來，低頭思索了一會，用著不確定的聲音回答道：「龍？」

  這個答案於重安倒是有些始料不及，但看著她燦爛的笑臉，還是決定把真相留到以後再說，免得破壞孩子的好心情。

  三人進入到一家環境十分逼真的鬼屋，剛進到入口就面對一條長長的通道。

  兩旁圍著厚重的鐵柵欄，裡面擠滿了打扮逼真的殭屍，嚇得後面的遊客尖叫連連。

  可面對那些不斷伸出來的手，小冬卻輕巧的避開。

  或許在別人眼裡，她像是因為害怕而躲避，但其實並不是，她只是不想被陌生人碰到，而不是對那些逼真的殭屍感到害怕。

  「心……把你們的心……給我！庫庫庫……」

  突然，一個女殭屍從柵欄的小洞口裡爬了出來，正好站在了三人面前。

  然而令她感到尷尬的是，三人像是沒看到她一樣，面色平靜的從她身邊走過。

  她頓時愣在原地，恍惚了好一會後才準備爬回去，為嚇下一波人做準備。

  可就在這時，她的手卻突然被人給拉住，轉頭一看，發現是剛才那個藍頭髮的小女孩。

  「恩？」

  雖然她心中好奇這個孩子為什麼不怕她，但既然領了工資，那就得賣力幹活，便又裝模作樣的扮起了殭屍。

  「庫庫庫……我要吃掉你的心臟！」

  說完還將一張扭曲的臉湊了過去。

  「……」

  雙方互相注視了一會，空氣仿佛靜止。

  女殭屍此時有些進退兩難。

  為什麼這個孩子沒有反應，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繼續嚇她？那可能只是自取其辱。

  爬回去？那也顯得太狼狽了，而且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心。

  就在她天人交戰之際，小冬卻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開口說道：「疼嗎？」

  什麼疼？手嗎？

  女殭屍隨即感覺到手掌冰涼，低頭一看，一道微光在昏暗的環境裡時隱時現。

  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變得十分乾淨。

  不僅原本的傷疤消失了，就連畫的手上的仿妝都被抹得一乾二淨。

  那是屬於小冬的其中一項魔法——【消除】。

  它可以讓物體恢復到本來的形狀。

  在女殭屍一臉的錯愕中，於重安抱著小冬走開。

  原本恐怖的鬼屋在三人看來並不恐怖，也因此失去了許多的樂趣。

  看到天色已晚，愉快的遊樂場時光終於迎來了尾聲。

  小冬開心的走在隊伍的前面，看著逐漸亮起的燈光很是開心。

  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煙火在頭頂上炸開，引出人們的陣陣歡呼。

  在即將離開遊樂場大門的時候，迎面走來一群身穿鎧甲的演員。

  他們打扮得像是一個中世紀的騎士，全身都被明晃晃的金屬所覆蓋，看起來就像某個好久不見的傢伙。

  小冬看著他們發呆，可愛的眉毛輕輕皺起。

  於重安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興奮了一天的小冬終於恢復了平靜，腦子裡卻突然想起守護者的身影。

  她並不知道守護者去了哪裡，只聽於重安說它生病了，需要在別的地方接受治療。

  雖然平時不是很喜歡它，但今天看到那群盔甲演員後，小冬突然有些懷念守護者的嘮叨。

  「你想見清潔工先生嗎？」

  小冬緩緩點頭，然後把頭靠在於重安的肩膀上，雙目無神的凝望著遠方。

  可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客廳里聳立著一件巨大的盔甲。

  接著一陣刺耳的金屬聲響起，守護者快速將粉紅色的圍裙穿上。

  「歡迎回家。」

  「清潔工先生？」

  小春發出驚訝的聲音，連小冬的眼睛也開始變得有神。

  後者從於重安的身上下來，走到守護者身前看了一眼，然後抬頭看向於重安，似乎在詢問守護者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久不見，清潔工先生。」小春微笑著上前。

  「大小姐，好久不見。」

  「你的身體怎麼樣？」

  「已經完全康復，請放心。」

  守護者和小春簡單聊了幾句，然後恭敬的向於重安行禮，最後半跪在小冬面前。

  「您這段時間還好嗎，四小姐。」

  它幸福的張開手臂，以為會得到一個重逢的擁抱。

  然而小冬卻往後退了兩步，默默的看著無動於衷。

  這時守護者才回想起來，它從來沒能擁抱過小冬。

  頓時，它有些失望的收回手臂，但還是向小冬點頭行禮表示禮貌。

  可就在這時，令於重安和小春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小冬微笑著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拍了兩下保護者的頭盔。

  「四小姐……」

  友好的動作讓守護者深受感動，再次張開雙臂想要擁抱的時候，小冬又一次跑開了。

  它只能無奈嘆息，兩人的關係還得繼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