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學（1）

  自從入學儀式結束後，就有很多人在尋找小秋。

  此時於重安正拿著電話，接聽著電話另一頭略帶懇求的聲音。

  「於先生，就一次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是公關組長楊冬禾，雖然他可以完全無視別人的電話，但最後還是接了。

  這個女人給了小秋一個上台的機會，於重安不能忘記這個人情。

  「我不能讓小秋成為學院的公眾人物。」

  「為什麼？」

  「因為不可以。」

  「啊？……」

  

  楊冬禾並沒有聽到任何實質性的原因，應該是於重安不願意說出來。

  她感到非常遺憾，小秋是個好苗子，堪稱精英中的精英，如果宣傳得好，小秋能給蓬萊的整體形象帶來巨大的改變。

  可惜於重安不同意她的邀請。

  「讓於小秋學員放過這個機會，實在太可惜了。」

  「真的不行。」

  於重安的固執己見是因為他看到了網絡上的反應。

  「於小秋」這個名字已經成為熱門討論的話題，比之前小夏的視頻火爆得多。

  各種相關的報導井噴式的出現，只要一點開網絡，滿屏幕都是「於小秋」的名字。

  雖然大多數的評論都是讚美，但還是存在著不少負面的評論。

  有好幾條語言粗俗，像是在罵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問題是小秋被提及得太多了，有一萬的讚美，就可能有一千的侮辱。

  這觸及到了於重安心中的紅線，特別是看過小秋沉浸的狀態後，他更是不可能同意楊冬禾的提議。

  「那我們就進行一次採訪，如何？」

  「就一次？」

  「是的，現在於小秋學員太火爆了，如果你打算不再讓她出現在公眾面前，那她出來發表一份聲明會更好的表達你們的想法。」

  於重安思考了一下，覺得楊冬禾的提議也在理。

  「這個提議我會考慮，但前提是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不想白白錯過一個機會，打算利用一下這件事。

  「什麼條件？」

  「在我們需要的幫助的時候，你能夠伸出援手。」

  「這個自然，我們公關組肯定不會對學員的事情袖手旁觀。」

  「不是公關組，我是說你個人的幫助。」

  「……」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對方的意圖。

  對於重安來說，楊冬禾個人的幫助和公關組的幫助是不同的。

  前者要更方便，更隱蔽。

  「呵呵，行吧，我答應了，雖然我已經金盆洗手一段時間了，但我應該還能幫助到你。」

  「金盆洗手？」於重安對於這個詞有些詫異。

  「我之前當過狗仔隊。」

  他有一種感覺，楊冬禾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盟友。

  ……

  在一間寬闊的攝影棚中，小秋和一名主持人面對面的坐著。

  問：「你好，於小秋學員。」

  答：「你好，主持人。」

  問：「目前網絡中有很多關於你的在入學儀式上的視頻，反響很廣，上面有很多評價，關於……」

  「等一下！」

  站在一旁的於重安突然大喊出聲，然後看向一旁的楊冬禾。

  後者知道他的意思，只能無奈的告誡主持人：「我跟你說過，不要談論這種問題。」

  被不冷不熱的數落了一句後，主持人有些委屈的看了眼台詞本，輕聲回答道：「我知道了。」

  然後在本子上用筆一划，將一個問題給刪掉。

  採訪正常進行著，但在於重安的監督下，所有敏感和挑釁的問題都沒有出現，讓這場採訪變得很無趣。

  小秋好奇的看著於重安不斷打斷主持人的提問，讓後者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但她心裡知道，這是來自於重安的關心，頓時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不久後，主持人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問：「你真的打算不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了嗎？」

  小秋看向於重安，後者微微點頭。

  在宣講結束的那一晚，兩人曾進行過一番交談。

  於重安曾問小秋：「只能上台一次，你現在還能接受嗎？」

  作為回應，小秋很痛快的回答：「可以，這是我們的承諾。」

  答：「是的，我不打算成為公眾人物。」

  問：「可以告訴我們原因嗎，我相信很多人都希望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答：「我媽媽說過，要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自己的承諾。」

  ……

  學期開始了。

  在上學的第一天，小春、小夏和小秋穿著精緻的校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你要上什麼課，姐姐。」小秋嘴裡咬著一個菠蘿包。

  「恩，我要上人文科學、魔法研究、社會研究、美學……」

  小春主修的都是些非戰鬥的科目，當然，一些必修的戰鬥學科還是要上的。

  「那小夏姐姐你呢？」

  「體育、劍術、徒手格鬥、戰鬥技巧、軍事學、戰爭史、兩性成長、犯罪心理學……」

  小夏的課程和小春形成兩個極端，基本都是戰鬥類的學科。

  然而小秋卻對其中一個課程名字感到好奇。

  「兩性成長是什麼學科？」

  小夏嘴角一咧，做了一個很不文明的手勢，弄得小秋臉上有些泛紅。

  接著她又看向於重安問道：「那哥哥你今天要上什麼課？」

  「他是監護人，不用上課。」小春微笑著幫忙回答。

  小秋眼睛裡帶著羨慕，酸溜溜的嘀咕著：「監護人居然不用上課。」

  就像小春說的那樣，監護人沒有課程，還有權在學員上課時自由參觀。

  在蓬萊，監護人的頭銜是一個相當獨特的身份，和普通學校的班主任差不多。

  在照顧孩子的同時，必然會和其他家庭、組織形成聯繫。

  在入學儀式前，於重安就曾收到了幾份來自教授的信件，還接了幾個學習小組的電話，基本是關於小夏的。

  但在儀式後，情況就變得更加糟糕，小秋的名字也被加入其中。

  他的手錶不停的震動，各種信息不斷傳來，幾乎每隔幾分鐘就會收到來自其他人的邀請。

  就在昨天，他還收到了一條來自監護人聚會的信息。

  那是一個分享各種經驗、數據和關係的地方，目的是為了培養蓬萊最尖端的學員。

  能收到這個聚會的邀請，說明自己的學員極為優秀。

  但他沒有回信，打算先靜觀其變一段時間。

  「我們去學校吧。」

  在吃完早餐後，幾人便準備出門離開。

  就在這時，一道可憐的目光刺透了於重安的後腦勺。

  他轉頭一看，發現小冬可憐巴巴的抱著藍熊站著。

  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他打算看看蓬萊的教學狀況，所以不可能一直帶著小冬。

  於是他蹲下身子，平靜的看著小冬的眼睛。

  「今天我有其他的事情，你先和那邊的清潔工先生呆在一起，好嗎？」

  「……」

  小冬顯得猶豫不決。

  她的心情很複雜，既不想和於重安分開，又不想給他造成困擾。

  這個年幼的孩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由於時間的關係，於重安只能揉了揉小冬的頭髮，拋下一句「好好在家玩」，便帶著三人出了門。

  小冬只能獨自一人在門口坐下，手裡緊緊抱著藍熊。

  然後她看了大門很久，發現都沒有再被打開。

  「四小姐，需要我給你講講童話故事嗎？」

  「……」

  守護者蹲在小冬的身後，見她沒什麼反應，便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本書繼續說道：「我說的故事名字叫做『我的爸爸是魔法少女』。」

  聽到這個奇葩的故事名稱，小冬好奇的轉頭看向守護者。

  伴隨著金屬摩擦的低沉嗓音，守護者開始讀起了這本書。

  「很久很久以前，多爾和她的父親生活在一起，而她的母親已經死了……誒，這母親死得可有點早啊。」

  「……」

  「在睡覺之前，她的父親會給她講很多古老的故事，像是惡魔的內亂、原始森林的大戰。」

  「……」

  「沒想到這個多爾還是個戰爭狂……呵呵，不好意思四小姐，我也是第一次看這本書，我接著說哈。」

  「……」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發現自己的爸爸不在家……恩，他可能是去找新媽媽了，古時候這種事情好像很常見，有些還會拋棄原本的孩子，就像……」

  守護者停止了自己的碎碎念，因為他感受到一個可怕的目光。

  他發現小冬正瞪著自己，仿佛在看一個可恨的東西。

  「……你怎麼了四小姐，是不是不喜歡這本書？」

  此時小冬一手抱著藍熊，一手朝守護者伸了過去。

  她想要拿到那本書。

  當守護者把書遞過去，小冬立刻藏到了身後，然後用手指著一個方向。

  「……？」

  守護者疑惑的看著她，並順著指尖回頭看去。

  發現她指著客廳的一個角落，那是守護者平時睡覺時站的地方。

  「你是要我站過去去嗎？」

  小冬依舊瞪著他，下巴堅定的往下一點。

  守護者就這麼被小冬給放逐了。

  當小冬從背後拿出那本書，在上面聞道了小夏的味道。

  同時，艷麗的封面上赫然寫著幾個紅色的標識。

  R18。

  ……

  進入學院區域內的四人，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因為小春三人的第一節課並不相同，所處的教學樓也不一樣，所以得朝不同的方向前進。

  然而於重安卻犯了難，他今天應該先跟著誰？

  「我先走了，你們兩乖乖的哈。」

  小春第一個離開，不忘向兩位妹妹叮囑一句。

  「那我也要走了，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小秋蹦蹦跳跳的指著自己的手錶，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留在最後的於重安和小夏面面相覷。

  「就你了。」

  「什麼鬼？」

  於重安決定今天跟著小夏。

  「你什麼意思？我不會鬧事的好吧！」

  「……」

  「別跟著我，煩人！」

  小夏一邊埋怨一邊往前走。

  於重安站在原地，回想起小夏最近確實有了變化。

  即使有記者跟蹤她，她只是罵了幾句後就避開。

  面對有人找她吵架時，她也只會髒話不斷，並沒有靠拳頭解決。

  或許讓她自己一個人呆在也不是不行。

  然而就在於重安準備改變跟隨目標時，看到小夏站在一條分叉路口不動了。

  接著，她表情有些為難的轉過頭對著於重安大喊道：「你在幹什麼，我快遲到了，走啊！」

  不是你說不要跟著的嗎？

  短暫的沉思後，於重安得出一個結論，小夏很可能不知道去教室的路。

  當他走到小夏身邊時，用眼神示意對方前進。

  但小夏低著頭往前一指：「你，你走前面。」

  看來，她確實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