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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血色馬車,北涼,悲涼

2024-06-09 12:05:17 作者: 小墨魚的烏托邦

  武當山上。

  有一抹曜日劍光,已經懸掛在小蓮花峰上整整十多個時辰。

  從夜晚時升起,之後便不再落下。

  真武道觀前。

  有武道道人們,給這裡建了一間黃布屋。

  布便是武當山上,使用用於做法事的黃色法布,但組成這間黃布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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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是由如今武當山上僅剩的四十多名道人們的桃木劍。

  桃木劍中,分別灌入了這些道人們的一縷氣機。

  有著眾星拱月的寓意。

  這四十多位道人們所拱的「月亮」,正是身在黃布屋內,已經維持是那道懸空劍氣十多個時辰的武當山代理掌教,李玉斧。

  此刻的李玉斧,坐如洪鐘,不動真身,維持著遠遠不斷地氣機,輸送向九天之上的曜日玄天見光。

  凡人之軀,想要關閉天門何其之。

  李玉斧如今只能拼盡全力,去做到曾答應過他那小師叔的事情。

  「小師叔已經做到了幫我抗下天道壓力。」

  「饒是那西方青帝化身下場,已經被小師叔斬於人間。」

  「我李玉斧僅是關閉個天門而已。」

  「又如何做不得!」

  李玉斧一想到那日夜空傲然九天仙帝的吳長青時。

  內心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悲憤與寂寥。

  他很不公。

  老天不公,九州不公,天下人的不公。

  為何這種事情,只能由他的小師叔來做。

  九州何其之大,能人異士更是不計其數。

  也不見得非得他的小師叔來肩扛起凡人的命運。

  可為什麼。

  為什么小師叔要做到這種程度!

  化悲憤為不屈!

  李玉斧口中宛若口懸天河,吐氣化真言。

  無窮盡的武當劍意衝破雲霄,狠狠的衝撞在那隱於大世之後的天地門戶!

  天門,終於是開始緩緩關閉!

  ……

  廣陵江向西末流。

  龍王江地帶。

  一輛血色馬車,滿車身裹滿了粘稠惡臭的液體。

  原本的象徵著至高無上的燦金色車簾,此刻早已經被粘稠的液體呼的不見其原本樣貌。

  車內也不知還有人存在與否。

  但這輛已經沒有了馬匹牽引的馬車,卻是在一直不斷前行。

  前往離陽西北之地。

  北涼的邊界……

  馬車行駛過的地方,血色軸輪在大地之上,烙下了苦難與復仇的痕跡。

  滿眼千里,萬里,直至那一開始的,離陽十萬甲士行駛過的峽谷……

  十萬甲士,一路走來,竟無一人得以存活。

  何等的荒涼寂寥……

  破敗,殘忍!

  「晃蕩悠悠,天下人入我囊中,前進慢慢,生與死於我一袖之間。」

  「北涼,悲涼。」

  「吳長青,無長青……」

  馬車內發出了好似怨鬼重疊的罪惡呢喃。

  就如他所唱那般,晃蕩悠悠……一路唱進北涼之地。

  高樹路距離北涼邊界,陵州黃南郡,不過百里之遙。

  在那座古城之中,開始還困著離陽三十萬大軍。

  再往北千里,便是幽州胭脂郡。

  同樣死亡人數已經無法測算。

  大致有四十萬那麼多。

  若是真已經半魔詭異的高樹路一路走過去。

  這世間……怕是真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腳步了。

  ……

  命運的鍘刀已經落在的吳長青頭前三尺。

  可如今的吳長青。

  卻還在慢悠悠的走著回往北涼地。

  甚至在路過淮南腺苷城時,他還有空進城喝酒吃菜。

  一點不顧及那柄隨時有可能落下,直接將他斬首的棘手鍘刀。

  「公子,真的不急於去阻止高樹路嗎?」

  「我以佛心向天明,已經卜算出他距離兩不過百里之地。」

  「若是不在今日落日前趕去。」

  「明日一早,對方怕是就要去血洗那座關押三十萬離陽甲士的黃南郡了。」

  「三十萬怨鬼,再被那高樹路吸收了去。」

  「怕是比那青帝的人間化身都要更難以對付……」

  城內一家酒樓內。

  六珠菩薩雖然語氣平緩,但面容之上卻是瞞不住那憂慮的神色。

  她眼波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年輕公子。

  公子不理她,只是自顧自的拿著筷子夾起一粒粒花生米丟入口中。

  有時失手,將夾起的花生米不慎掉回盤中。

  他還要不厭其煩的重新去夾那粒花生米。

  就是看的路人,都有人焦急上火的意思。

  一旁的陳道阻,此刻坐在另一邊,閉目凝神,確實還在煉化著吳長青交給他的那門化靈仙法。

  不斷吞吐著體內靈氣,滋養肉身,將舊氣換去,換成天然靈氣充斥奇經八脈。

  這個過程總是要經歷漫長時間的。

  但陳道阻同樣不著急。

  兩人就好似置身事外一樣,跟那些眼界搞不過桌子腿的百姓一樣,樂呵在自己的世界中。

  旁若無人。

  「公子……」

  六珠菩薩沒忍住,又是一聲輕喚。

  但下一刻,一粒花生米卻是悄然飛出了這位,經過兩次靈力灌注,已經快要達到陸地天人的六珠菩薩口中。

  「夠不夠堵住你的嘴?」

  吳長青低著腦袋,又開始了細細去數那盤中還剩下多少花生米。

  六珠菩薩徹底無言,雖然她看不懂吳長青到底是怎麼了。

  但俗話說的好,皇帝不急太監急,自取其辱而已。

  索性她也不管了,緩緩閉上眸子。

  任由著時間如流水一般,走幾人周身划過。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直到盤中再無一粒花生米。

  酒樓的店小二甚至都有些不耐煩,想要粗暴的趕幾人離開。

  恰在此時。

  酒樓內突然走進來一位,身著員外服,面如醇厚,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吳長青恰好也有些不耐煩了。

  便支棱起雙手,狠狠伸了個攔腰。

  隨後放下來的手掌,在陳道阻的肩頭輕輕一拍。

  剎那間。

  酒樓內風起雲湧!

  陳道阻不知何時已經出刀,且收刀。

  人影衝著那名中年員外一閃而逝,出現在了對方的另一側。

  一切快都超乎常理。

  就好似一陣疾風颳過。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唯有那名中年員外,醇厚笑容僵在了臉上。

  隨後整個人周身開始出現斑駁裂痕,裂痕之中有耀光激射。

  「吳……長……青。」

  「你……不得……好……死!」

  話音落下。

  中年員外爆體而亡,只是奇怪的是。

  殿內沒有一丁點的血跡存留。

  只有那斑駁的光影,緩緩的消散在空氣中。

  「走了,趁著天黑,還能再殺幾個。」

  做完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吳長青起身便走。

  六珠菩薩饒有深意的看了吳長青背影一眼,隨著陳道阻一同跟上了吳長青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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