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底是什麼?
2024-05-01 11:20:46
作者: 搖風
我下意識看向五叔,他也一臉的凝重。
這時,那道呼喊聲又一次響起。
「小安——」
聲音更加清晰了。
是從靈堂外院子裡傳來的!
我渾身汗毛一瞬間全立了起來,心臟急速跳動,呼吸也就在這一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雖然很多人都用孔子的子不語怪力亂神來否認鬼神之說,但他們根本就沒提後面的那句最重要的——非不信也!
「小安——」
這一次,聲音更近了,伴隨著瓦片鬆動的聲音,從靈堂上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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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院子裡爬到了屋頂,就在屋頂喊我的名字。
說實話,這一刻我真的被嚇慘了。
什麼馬克思唯物主義,什麼毛概理論,統統都忘到了一邊。
我並不是一個很慫包的人,但遇到這種事,不慫是不可能的。
我看了看五叔,他將食指豎在嘴巴作出噤聲的手勢,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小安,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去把香點上。」
也就在這時候,我才發現香爐里的四炷香有些不對勁兒。
其他三炷香都近乎燃盡,但第四炷香卻在半中間兒滅了,在熄滅的半截香上,有明顯被水浸濕的痕跡。
我哆嗦著手從褲兜里摸出火柴點火,剛把火柴劃著名了,門外突地起了一陣邪風,手裡這根火柴頓時滅了,接著再點,卻怎麼也點不著了。
火柴一根接一根的劃,沒一根劃得著火,好像這盒火柴都受了潮,我的手心也黏糊糊的出了不少汗。
我在心裡瘋狂默念著「快給我著,快給我著」的話,一根又一根地劃著名火柴。
偏偏那道聲音突然幽幽響起,就在我的身後!
我甚至能感受到那道寒冷的視線落在脊背,額頭上不斷淌落冷汗,身上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從心裡往外的冷。
眼看著沒剩幾根火柴了,五叔就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緩緩走向門外。
我分不清楚情況,還沒開口,就看到五叔的臉上有一抹傷色一閃而逝,隨即便盛怒起來。
他看著門外,臉上再次露出怒目金剛的表情,沉聲暴喝道:「走!」
「嗚嗚——」
這一次,那道聲音沒有繼續呼喚我的名字,轉而變成了一陣嗚咽的哭聲,就像是被父母訓斥的孩童般,委屈的哭泣著,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終於劃著名了火柴,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我的心也跟著鎮定了下來。
人常說好奇心害死貓,害死不害死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情況好奇心一定會嚇到人。
但老話又說了,不作就不會死。
經歷這麼一檔子事,不想弄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於是在點香火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回頭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順著月光看過去,院子裡的老槐樹下蹲著個東西。
但我不確定那個東西是人還是猴子,它四肢著地,沒有尾巴,那雙眼睛像是充血一樣猩紅。
隔得太遠,又是個黑咕隆的夜裡,看不太真切。
在香火被點燃起來的時候,我看到這東西像人似的磕了幾下頭,接著手腳並用地爬到槐樹上,然後跳出了院子。
說實話,誰見到這種情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連忙轉過身來,就發現這大夏天的,屋子外頭陰著天沒下雨,但潮氣突然就特別大,甚至連地面的磚縫裡都在滲水。
從門口到我腳底下出現了一片片被水浸泡的痕跡,眼瞅著要往前走浸到爺爺的棺材了。
也不知道為啥,就到了這香爐前面,就前進不了了。
五叔回頭看了看我,臉上的盛怒漸漸散去,他對我點了點頭說:「小安,做得好。」
這時候我要再說不相信鬼怪啥的,那可真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但我看五叔這坐回去就閉著眼不吭聲的架勢,心裡也清楚了,我就算是問也問不出來實話。
我就坐在小馬紮上,一個勁兒地朝著火盆里丟紙錢,也幸虧紙錢多,經得住燒。
火盆里的火焰足足有半個人那麼高,烤的人麵皮干。
「別丟了。」五叔說話的時候依舊是闔著眼,但嘴角卻微微勾起來了,「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啥。」
「但是小安,五叔有不能告訴別人的理由。」
我沒好氣地又丟了一大把紙錢,突然竄起的火苗差點沒把我頭髮燎了,我連忙往後挪了挪屁股,「你口口聲聲說是我五叔,結果什麼事都瞞著我。」
「你說我爹是被爺爺害死的,證據呢?!」
「我倒是親眼看著你把爺爺氣死了!」
這一刻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爹是死在意外里,但現在突然有個從未見過的五叔來告訴你,你爹是被你爺爺害死的。然後爺爺又因為這個人的到來而意外死亡。
再加上今天夜裡這一連串詭異的事,我的情緒已經幾乎要崩潰了。
所以一時間就把自己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發泄了出來。
五叔在聽到我的話後,顯然也是怔了一下,我又一次看到這個男人臉上流露出悲傷。
他死死地盯著我,我倒是很希望他能被憤怒沖昏頭,把他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但五叔遠比我想像中的更冷靜,他只是搖了搖頭,「小安,我是你五叔,我不會害你,你要相信我。」
我很想衝上去給他一拳,把所有事都逼問出來,但他是我叔,即便是我從未見過他,我也不能這麼做。
或者說即便是我有勇氣能這麼做,也極有可能會被五叔反按在地上暴揍。
我忽然感覺就今天的經歷,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學時期沉迷於小說中的我,幻想自己是書里的主角多麼牛逼,然後合上書本,立馬被拉進了現實中,屌絲就是屌絲。
此刻無力的感覺,跟這個是多麼的類似。
我甚至分不清楚剛才的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一個夢境。
可能我忽然睜開眼,爺爺還蹲在門口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奶奶還在廚房裡招呼我端飯,這最近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這樣的話能有多好。
我現在思緒混亂到了極致,白天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在碰到這麼一檔子事的時候,被徹底激發了。
說到底,我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年輕,沒有什麼社會經歷,雖然家境不好,但總的來說也算是蜜罐里長大的,抗壓能力實在是有限。
「去睡吧。」五叔似乎是看出了我狀態不好,嘆了口氣勸道:「我來守著這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