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才藝表演

  關星落不疑有他，「是啊。她說有人給陳穎發了消息，說我想進盛美工作，問能不能給個機會，她這才找上市場部來的。況且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撿到了她的耳環鑽石，打電話說要還給她而已，沒想給她打工，你相信我！」

  陸斜挑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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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她說得無比認真，「我只想給你打工。」

  「嗯嗯，好好給我當保姆，我不會虧待你的。」

  關星落跺腳，「哎呀，我不是指這個？」

  陸斜撩了撩眼皮，淡淡掃她一眼，在床沿邊坐了下來。

  「那還是指什麼？」他故意裝聽不懂。

  「沒有了，沒有了。」

  陸斜笑，得寸進尺：「等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聞言，關星落心底卻是舒了一口氣。

  在廚房裡被陸斜拽著身子質問的時候，她腦袋裡想的，不是對他冤枉她的憤恨，而是對他誤會她的恐懼。

  在盛美被陳景婷以進盛美為條件誘惑的時候，她腦袋裡想的，也不是怨恨他蠻橫不講道理，只是下意識地想聽他的話，和陳景婷保持距離。

  她不能明白陸斜對家庭的憎惡，但她能感同身受他對孤獨的害怕。就像她和深深相依為命，陸斜現在能抱住的人，也不過就是她這個不能公開的未婚妻。

  所以，她選擇了主動找他和解。

  她願意哄他，深深每次摔疼了還要她哄一哄呢，陸斜在她眼裡，有時候也是個大孩子。

  突然間，關星落的手機又進來一條微信消息。

  這麼晚了，會是誰找她？

  手機還在陸斜手裡，她好奇地湊過去一看，看到是苟彩的頭像便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這個苟彩，大半夜的不睡覺，給她發什麼「關於男人補腎你必須要知道的六大秘訣」、「如果你的男人不行，你可以這樣做」、「震驚！老公如果有如下五大症狀，那你可要當心了」……

  微信公眾號，害人不淺。

  「關眼睛，你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同樣看到了苟彩消息的陸斜一臉陰鬱。

  關星落不服，「還不是你們公司自己招聘來的？」

  陸斜被噎住，「那我明天去公司就辭了她。」

  「別別別，你別這么小題大做啊。」她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害得苟彩沒了工作。

  「還不是因為你當初無中生有？」

  「我……我錯了。」關星落這下也不敢嗆聲了。

  「扣工資！」

  「不行！什麼都可以，扣工資就是絕對不行！」

  「你再說一遍？」陸斜雖然是坐著的，可他氣勢卻不矮，他猛地一掀眼帘兒，瞪了關星落一眼，站著的她也瞬間軟了腿。

  她突然靈機一閃，「要不我給你表演個才藝吧？」

  「？？？」

  關星落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以前我們上學的時候，誰做錯了事情或者沒回答上問題，老師都是這樣，罰我們表演才藝的，這很正常。陸斜，要不我給你唱個歌吧？」

  還有這種操作？

  陸斜沒有說話，關星落只當他是默認了。

  她鄭重地清了清嗓子，又調整了一下狀態，正要引吭高歌卻又突然頓住了。

  「欸，陸斜，你喜歡聽哪種類型的歌？古典派還是流行音樂？英文歌也可以，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英文底子還不錯。」

  陸斜正要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那就挑個我拿手的吧。」

  陸斜表情不變，隨她折騰。

  是夜，別墅區一片岑寂，星空遙遠深邃，星點疏朗明媚，天地間氤氳著一片朦朧詩意。

  美麗的姑娘身上披著皎白的月色，眉眼溫和秀雅。她下頜輕輕掀開，櫻唇微啟，一句「大河向東流」氣勢磅礴地從她嘴裡奔湧出來。

  「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誒嘿誒嘿伊爾呦……」

  陸斜的心靈受到了無比的震撼。

  而關星落仿佛並沒有意識到陸斜鐵灰的臉色。

  忍無可忍的他一把抱起了關星落，也不管她的尖叫聲，直接將她扔出了房間。

  「你幹嘛？我還沒唱……」

  「閉嘴，」陸斜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准再唱了！」

  「唔唔唔……」

  「難聽死了。」

  「唔唔唔……」

  關星落被他放到地上，陸斜轉身要走，她動作迅速，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陸斜陸斜，你先別走，你先告訴我，我過關沒？」

  陸斜扳開她的手，忽然轉過頭來，對她邪氣一笑，「還沒呢，哪有這麼容易？」

  「嗯？」關星落一愣，「那我再給你跳個舞？」

  「廣場舞？」

  「……」都沒有驚喜了。

  「不用，唱歌就挺好的，接著唱吧。」

  「呃……」

  「來吧，接著唱吧，就在這兒，我在裡面聽著，唱不到天亮，不許睡覺。」

  關星落震驚，「什麼？唱到天亮？」這好漢歌可是要靠喊的啊，真唱到天亮了那明天嗓子不得冒煙了啊？

  陸斜一挑眉，走進屋裡去。

  「我害怕打擾到你休息，」她垂死掙扎，「熬夜對身體不好。」

  「沒事，我腎好。」陸斜貼心地搖搖頭。

  「……」

  關上門前，他又囑咐了一句：「記住，我在裡面聽著呢，好好表現。」

  ***

  第二天早上，陸斜起來的時候精神並不是很好。

  一臉倦容。

  昨晚，為了督促關星落好好唱歌，他也陪著她熬到了下半夜，倒不是魔音入耳睡不著，只是他莫名有些興奮。

  後來，不出他所料，關星落果然熬不住睡著了。

  陸斜坐上桌的時候，關星落正好端著牛奶從廚房裡出來，兩個黑眼圈又大又黑，模樣有些憔悴。

  他瞧著她滑稽的樣子，想起昨晚她的魔音，忍不住又微微翹起了嘴角。

  「關眼睛，昨晚唱得爽嗎？」

  關星落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沒有開腔反駁。唱了一夜的歌，嗓子都啞了，實在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了。

  陸斜看到她憋屈的表情，忍不住悶笑一聲，這才繼續吃早餐。

  昨晚熬到凌晨三點的時候，房門外關星落的聲音已經很細很小了，斷斷續續的，明顯有氣無力的。他悄悄起身，掀開一點門縫看出去，發現關星落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她睡著時，長長的眼睫覆在眼瞼之上，就像停著一隻微微發顫的蝴蝶，眉眼溫和，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少了幾分白日裡的銳氣，讓人看著有些心生憐惜。

  後半夜天氣挺涼的。

  陸斜盯著她觀察了幾秒，確認她是真的睡著了，鬼使神差地將她抱進了房間，放在他房裡的沙發上，又給她找了個毛毯蓋上，這才自己躺回了床上。

  可閉上眼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自己為什麼要把她抱進來？

  這一糾結，天就蒙蒙亮了。

  為了不被關星落髮現，陸斜很窩囊地又爬了起來，將她抱出房外，又放回到地上，這才安心地回去睡覺了。

  不多久，關星落醒來了，她舒展了一下並不酸疼的筋骨，心底默念了一句「天殺的陸斜」，便趕緊下樓，準備早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