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你和我訂婚，算真的嗎

  將關星落放到車上，陸斜翻出來個毯子，墊在她背後，這才將她小心地往後躺放。

  「現在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又輕又軟。

  關星落此刻也繃不住了，方才當著陸遠的面，她不想給陸斜丟臉，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她精緻秀氣的五官立即扭曲在起來：「陸斜，疼死我了……早知道這麼……疼，老子逞什麼英雄……」

  「不准說粗話！」他強勢打斷她。

  關星落癟嘴。

  她挺起半個身子，氣憤地揪住他的衣領：「我就說，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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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管你，讓你痛死算了！」

  「不不不，要管要管，」她知道抓到機會了，趕緊搖頭否認，「既然要管，陸大少，我建議，你先給我一筆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吧。」

  陸斜鄙視，「真掉錢眼兒里了。」

  「哎，家境貧寒。」

  她還能耍嘴皮子，陸斜也鬆了口氣，「躺好，我要開車了。」

  「不躺，背疼！」她故意噁心他。

  不料，陸斜聞言卻是長臂一伸，單手繞到她的肩頭，猛力一撈，將她整個人掀到自己腿上。

  關星落不防備，側著身子跌在他身上，面頰磕在他緊實修長的大腿上，半拱著的背部朝上，模樣滑稽。

  因為動作有些大，她的衣服下擺也被卷上來一點，露出了腰際白皙細嫩的雪肌。

  「你幹嘛？」她怒聲道，掙扎著要爬起來。

  「別動。」他單手按在她的頭上，另一隻手把著方向盤，迅速掛擋開車，「你不是說你背疼嗎？那就乖乖躺好，本少爺的腿，可不是誰都能躺的。」

  關星落掀掀嘴，卻還是把話又吞了回去。

  她也不是真疼得那麼厲害，但他好像當真了。

  「去哪兒？」

  陸斜語氣不變：「醫院。」

  「用不著這麼麻煩，一點兒小傷而已，」她覺得不好意思了，「要不你還是給我一筆錢，我自己去好了？」

  陸斜從胸腔里送出一聲悶笑，繼而嚴肅道：「不行，我一定要親自送你去醫院才行，不然我不放心。」

  可他話鋒一轉，又繼續補充道：「萬一你坑我的醫藥費怎麼辦？我得盯著你才放心。」

  ***

  到了醫院，門診那邊有很多人在排隊掛號。

  陸斜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利用自己陸家大少的身份，很快就安排了專家，找好了診室。

  醫生是個有點年紀的女醫生。

  關星落傷在背上，從左肩以下斜著蔓延到右腰附近，長長的一條淤痕紅腫得厲害，足足有一指寬，模樣猙獰可怖。

  醫生還沒檢查完，關星落就扳著手指關心起錢的問題來了。

  「陸斜，醫藥費你真負責吧？」她皺眉向他重複確認一遍。

  陸斜瞪她：「你再說就不一定了。」

  關星落立即收聲。

  女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她的傷口，「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裡面出血了，而且表皮有點發腫。我給你上點藥，多休息兩天，很快就會好了。」

  女醫生以為他們是情侶關係，便直接掀開了她的衣服，鬆了內衣的背扣，準備給她上藥。

  關星落身子一抖，急忙捂住自己的身子。

  陸斜也反應過來了，他眼神一動，有些侷促地摸摸鼻子，「房間裡有點悶，我先出去透透氣。」

  聽到關門聲，關星落這才舒了口氣，重新掀開自己的衣服。

  女醫生這下子也想明白了。

  「剛剛那位陸先生，不是你男朋友？」

  她愣了愣，矢口否認：「不是。」

  醫生笑笑，「我還以為……剛剛院長打電話來，說是讓我幫個忙，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兒，沒成想，就是叫我來上點藥。」

  關星落聽出她口氣里的戲謔，有些尷尬，「真是麻煩你了醫生，本來我是想掛個普通號的，就一點小傷而已，沒成想……」

  「有什麼麻煩的？要不是這醫院看這毛病的女醫生就我一個，還輪不到我給你看病呢。外界傳言，陸先生脾氣不太好，喜怒無常，我瞧著，他倒也是個心細的人。」

  關星落聽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雪白的牆壁，再沒說話了。

  *

  等關星落上好藥出來，時間已到正午。

  陸斜就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整個人往後仰躺著，盯著天花板出神。

  關星落趿拉著腿，緩步走過去，坐在陸斜身邊，把腦袋磕在牆上，學著他的樣子盯著天花板瞧。

  陸斜偏頭看她，「你好了？」

  「嗯。」

  「我送你回去休息。」說著，他站起身來。

  「陸斜——」關星落突然叫住他，眼神卻一直流連在醫院雪白的天花板上。

  醫院的白色和聖潔的教堂不一樣，它總是這樣的，沉沉一片，一如三年前父母與哥嫂被送到醫院來的那一晚，白得刺眼，又亮得壓抑。

  自從家人走後，她已經孤獨一個人很久了。

  「陸斜，你和我的訂婚，算真的嗎？」

  她忽然就開始在意這個了。

  她憑什麼要白白給他當這冒名的未婚妻？憑什麼要白白替他擋那些記者的追問，擋陸遠的棍子，擋全芒城的口水？

  「你知道的，以後我也是要嫁人的。」見他不語，關星落再逼一步。

  陸斜斂起了眉，好看的眉眼間瞬間攏起一層薄霧。

  「關星落，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避而不答的態度顯而易見。

  他長臂一探，直接將她撈進懷裡，像來時那樣，小心避開她背上的傷口。

  關星落半窩在他懷裡，「陸斜，其實深深很乖的。」

  我也會很乖的。

  陸斜依然沒有回答，直接將她帶出了醫院。

  將關星落塞進車裡，陸斜探手過去，想順便幫她扣好安全帶，她受傷的地方在背上，做出彎腰動作的時候會扯到背上的肉。

  可手指在即將靠近她的地方頓了頓，他又收回了手。

  「把安全帶繫上。」

  拋下這句冷硬的話，他從車頭前面繞到主駕駛座上。

  關星落盯著他僵硬的動作，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她好像對大少爺逾矩了。

  車子發動了，關星落彆扭地將頭轉向窗外，眼神空洞地盯著外面瘋狂掠過的景物。她摸摸肚子，這才覺著有些餓了。

  「陸大少，你餓嗎？」她忽然問。

  也不等他回答，她又繼續補充道：「你一會兒把車停到附近的大超市門口，我進去買點菜。」

  小保姆應盡的職責，一點都不能少。

  畢竟，這可是拿薪水的工作。

  陸斜眼神微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