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彩虹迷案——釣魚

  引：權者，人莫離也。取之非易，守之尤艱。智不足弗得，謀有失意患，死生事也。

  假天用事，名之順也。自絕於天，敵之罪也。民有其愚，權有其智。德之不昭，人所難附焉。

  機為要，無機自毀，事可絕，人倫亦滅。利祿為羈，去其實害，賞以虛名，收其本心。若此為之，權無不得，亦無失也。

  ——自《羅織經·控權卷》

  當一個邁著迷蹤步的謝頂胖子，醉醺醺地從夜宴迪吧出來，搖搖晃晃地來到呂晴晴的瑪莎拉蒂面前，吐著滿嘴的酒氣，將頭伸進駕駛室車內，油膩而猥瑣的，跟穿著時尚、打扮時髦的呂晴晴打著招呼，忽然看見，后座上坐著兩名身著制服的警察，頓時，胖子的酒突然醒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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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話不說轉身便跑，劉熙傑飛身下車，三步兩步便追到跟前，一個跨摔將胖子按到地上，喝道：「你跑什麼！」

  呂晴晴心下暗暗讚嘆：「哇哦，好身手！姿勢還是那麼帥！」

  當呂晴晴將張良、劉熙傑和戴上手銬的胖子送到刑偵支隊時，已經是凌晨12點多了。

  劉熙傑和張良與呂晴晴道了謝，這位自認為幫助警方釣到大魚，偵破了重大案件的小美女，高高興興地駕車離開了。

  審訊室里，張良第一時間對胖子進行了審訊。

  在張良連哄帶嚇，軟硬兼施的計策下，胖子很快就全招了。

  這謝頂的胖子是一名苦逼程式設計師，每天像寫小說的苦逼作者一樣，萬里長城碼字搬磚。

  閒暇期間，也會在本市範圍承接一些軟體製作、視頻剪輯、編程繪圖等私活補貼家用。

  所以，他長期在本市各類貼吧、論壇上發一些承接業務的小GG。

  28號那天，他突然收到百度貼吧《羅織經》研究協會吧中，一個叫做「苦海」的用戶發來的站短，說是要請他剪輯一段視頻。

  那個什麼《羅織經》研究協會吧里，胖子自己什麼時候發的GG，他早就記不清了。

  來活了，就干唄，有外快賺總是好的！

  可當對方把完整視頻的連結站短傳過來，並說出剪輯要求後，胖子一看僱主「苦海」竟是要歪曲事實，詆毀一名人民警察！

  雖然他缺錢，可還是言辭拒絕了。

  怎奈，「苦海」一遍又一遍地加錢，並且許諾說給他一款翻牆軟體，用它發到網上即便有事，警察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胖子懂得網絡技術，當加到3500塊酬勞的時候，胖子實在抵不住誘惑，就接了這個活兒。

  該說不說，胖子剪輯視頻的手藝著實不錯，要不然怎麼能短短兩天就能有幾十萬的播放量。

  也正因如此，呂晴晴才能靠在他的視頻上投放GG的藉口，將其釣出來。

  而視頻的上傳渠道，就是通過「苦海」站短給胖子的翻牆軟體，操作的。

  「苦海」支付給胖子酬勞的方式，也是境外匯款，來自於非洲的網絡伺服器所在的小國家。

  張良和劉熙傑本以為逮到了大魚，沒想到審訊出來的結果，竟然是一隻毫不知情的小蝦米，不由得有些失望。

  周強聽完，鼓勵道：「你們幹得很好！最起碼，證實了我們之前的推斷，那就是『苦海』果然是整件事情的參與者。這樣的話，距離『苦海』大概率就是時八馳本人的李鬼帳號這一推論，就更近一步了。」

  吃完早餐，周強根據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況，做出如下部署：

  第一，釋放剪輯並上傳視頻的胖子。

  張良本想以故意造謠、惡意詆毀警務人員的罪名，給胖子申請個行政拘留的處罰，讓他去拘留所好好長長教訓。

  但最終在周強善良的堅持下，一句「誰都不容易」，還是將他無罪釋放了，只是沒收了「苦海」給他的三千五百元酬勞的贓款。

  第二，專案組立即分成兩隊，一隊周強與褚旗一組，迅速趕往公安局指揮中心，指導已經在那裡開展工作的民警，儘快查找電工黃老四離開的行蹤。

  第三，張良與劉熙傑一組，立即對全市的公立和私立精神病院、民政局下屬的各類收容機構，查找是否有黃老四兒子黃學鋒的行蹤，必要的話可從支隊和范大里派出所抽調警力，開展大規的模排查。

  據周強推斷，既然所有親屬關係、社會關係都不能安置他的精神病兒子，那就只剩下這些醫院、慈善福利機構等單位會接納一個精神病患者了。

  第四，溫小嵐留守。

  溫小嵐聽到安排，才說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話：「為什麼要我留守？」

  周強只淡淡說了一句：「你需要休息......」

  溫小嵐便雙腮緋紅，重新把頭埋在了桌子上。

  劉熙傑按照周強的部署，駕駛警車載著張良，行駛在去往市民政局的路上。

  在行駛到灤河跨河大橋的時候，劉熙傑忍不住問道：

  「張處，周所不是說可以讓咱們抽調人手嗎？就咱們兩人，全市那麼多精神病院和收容機構，咱倆得找到什麼時候啊？多跑跑腿兒倒是無所謂的，可耽誤了案子進程咋辦？」

  張良放下手中一直擺弄的手機，故作嚴肅，道：「好你個臭小子啊，跟老周混了沒兩天兒，本事沒學會多少，倒開始教訓起我來了？」

  「不不不，您是前輩，我哪敢教訓您吶，我就是擔心案子嘛......」劉熙傑連忙解釋道。

  張良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以為我上車到現在一直捧著個手機，是在勾搭哪個良家婦女呢？」

  他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道：「這傢伙，有時候比抽調多少警力都好使！」

  「連你小子都知道全市的大小精神病院和各級收容機構，沒有一百家，也得有五十家，就算一個點位派一個警察，把全支隊和你們范大里派出所連老帶少全派出去，警力也不一定夠用。」

  「別看哥哥我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副科級，可我在市政府保衛處這一年多，也算沒白混，什麼市直單位一把手、縣委書記縣長啥的，你琢磨著，他們想見市長、副市長那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

  「都得先過我們保衛處的堂口！嘿嘿，就因為這個關節，老哥我也結交了不少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