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非覺醒

  收到了巨大到無法承受的傷害……

  顧言峻閉上眼睛，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孩子……

  「不如我進去跟她談一談試試？」劉醫生問道。

  顧言峻點了點頭，開門走了進去。

  一看見他們進來，袁小琪又開始冷笑，「哎呀？進來問責嗎？」

  劉醫生溫和笑道，「你的名字，叫做袁小琪嗎？」

  「非也。」

  「那就叫小非？」劉醫生順著她的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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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大爺也行。」

  劉醫生不介意她的狂妄，語氣依舊溫和，「小非，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她似乎慢慢接受了這個名字，不再出言就是譏諷，看著劉醫生，忽然嘆氣笑道，「唉？那麼久第一次有人跟我說話。」

  那應該就是不久前出現的了，劉醫生猜測，又問道，「你似乎很疼愛小琪呢。」

  小非馬上嫌棄說道，「屁！她就是個愛哭鬼，膽小鬼，我疼個屁她。要不是我，她早就成了真鬼了！」

  「噢？你是指這次嗎？你們遇到了很大的危險。」劉醫生循循善誘。

  小非懶洋洋說道，「這次當然也是，不過我說的是上次。」她瞥了一眼顧言峻說道，「那個臭老頭的女人。蘇柔。」

  顧言峻的手握成一個拳頭，慢慢坐下。聽得小非繼續說道，「蘇柔死了之後，下葬的第二天，小琪就自殺了。你能想到，自己身體裡大量的血液噴涌而出，快被抽敢了的感覺嗎？我醒來就看見自己快死了。肯定是這個不爭氣的死丫頭要弄死自己，我爬著去打了120。」

  顧言峻妖著牙，儘量讓自己的情緒鎮定著。

  「她才18歲。那麼好的年紀，沒有一天開心過！從那以後天天去打工，不知道遇到多少壞人，有時候我都懶得出來了。每次都要我擺平，真沒意思。」說道這裡，她看了一眼柯奕銘。

  「那袁小琪現在怎樣了？」劉醫生問道。

  小非又看了一眼柯奕銘說道，「不怎麼好吧。估計跟那傢伙一樣。」

  柯奕銘一愣，不明白她的話。劉醫生卻馬上明白了，難道說，這個分裂出來的人格，知道主人格失憶了？劉醫生說道，「可以讓她出來嗎？」

  「可以啊，等我鬧夠先。」小非深了個懶腰，感覺右手一陣疼痛，禁不住哎喲了兩聲。

  真是個小孩子。劉醫生笑道，「那你怎麼才算鬧夠啊？」

  小非看著顧言峻冷笑道，「給我多打那個老頭幾巴掌，就滿意了。」

  顧言峻卻站了起來，在她床邊坐下，認真看著她說道，「你打吧。」

  眾人都愣了一下，看來顧言峻，似乎接受了這個女兒。

  小非也愣了一下，一臉無趣說道，「沒意思，送上門的我才不要。」

  說完背過身去，不肯再理會他們。

  劉醫生囑咐他們讓她休息。顧言峻離開之後就跟家人坦白了這件事。他想像得出，父母對忽然多一個孫女的態度，無非就是騙錢的。

  但當兩個老人來到醫院，看見熟睡中一身白色病號服的袁小琪，卻說不出話來。

  太像了！特別是，當年的蘇柔，最後一眼，也是在醫院，也是這一身衣裳，這一頭有些不太健康的棕色頭髮。

  這分明就是蘇柔！

  顧媽有些心虛的走了出去，兩人一句話不說離開了醫院。

  一起來的，還有顧言峻的侄女，顧冷毓。她看著病房裡睡熟的那張美麗容顏，並沒有多大感覺。但當她看見顧言峻一臉的擔憂，似乎全身心的牽掛都在病房裡了，無端生出了一股嫉妒。

  「二叔，我媽媽走了。」她忍不住，想要奪回顧言峻的注意力。

  顧言峻回頭看了一眼她，拍了拍她的頭說道，「給你父母一些時間吧。他們現在估計也是亂得很。」

  「可是我不想他們離婚，不然我一個人多寂寞。」顧冷毓嘟噥著嘴，想要哭出來。

  顧言峻看了一眼袁小琪，靜靜說道，「等袁小琪醒來，你們可以一起玩。你就不會寂寞了。」

  他似乎現在眼裡心裡，已經全部都是袁小琪了。

  顧冷毓皺著眉頭，妖了妖牙，不再說話了。

  請了半年長假的袁小琪，驚動了蜜兒。好不容易聯繫上了她才知道她竟然受了那麼重的傷。陳霖遠帶著蜜兒來到這家醫院的時候，袁小琪醒著。

  嚴格來說，是小非。

  陳霖遠怕嚇到了蜜兒，也不敢跟她說太多，希望袁小琪與蜜兒的友情，能夠讓小非回去，然後讓袁小琪出來。

  因為小非的長期存在，劉醫生幾乎開始懷疑，小非才是主導型人格了。但陳霖遠是堅決不肯承認的。以前那個可愛的袁小琪，怎麼可能是分裂出來的呢？！

  看見蜜兒，氣焰囂張的小非忽然軟了下來，撇了她一眼說道，「你就是蜜兒啊？」

  蜜兒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說道，「小，小琪，你怎麼了？」

  「他們沒跟你說我不是小琪嗎？」小非不屑的說。

  蜜兒一頭霧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明明跟小琪一模一樣啊！蜜兒疑惑說道，「可，你……」

  「我啊，是小琪的雙胞胎姐妹。我叫小非。」計上心頭，小非酷酷的笑道。

  「哦！我說呢！那麼像！感覺又不對！」蜜兒鬆了一口氣。

  小非撇撇嘴說道，「是不是對我感覺很糟糕？」

  蜜兒笑顏如花，「不會！感覺很好！和小琪完全不一樣呀，你太酷了！哈哈。好迷人！」

  小非哼哼的別過臉去，卻禁不住有些緋紅。

  「小琪呢？去哪裡了？」蜜兒問道。

  小非回答，「她有些事，很快就回來了。」

  一旁的陳霖遠目瞪口呆，這個小非，也太會扯了吧！而且對蜜兒跟對他們完全不同態度啊！可能就是女孩子之間可愛的互動吧。陳霖遠悄悄溜了出去，讓她們兩個好好聊聊。

  四處找不到顧言峻的顧冷毓，知道他肯定又是在這個醫院裡。悄悄去找他，卻發現他正呆呆的看著樓下那兩個女孩子。其中有一個，不就是那個所謂的私生女嗎？

  看到顧言峻入了神一般，顧冷毓心裏面那股不爽開始無限擴大。

  聽到小非說，想要吃菠蘿包。蜜兒驚嘆著這個也是小琪愛吃的唉！於是高高興興的跑出去買了。小非站了起來，看著蜜兒的背影，嘟著嘴巴心裡滿是不舍。

  應該是，捨不得傷害蜜兒吧。

  小非走了回去。

  走著走著，遠遠看見顧言峻在前方靜靜看著自己。那眼神里，也滿是不舍，與疼愛。小非妖了妖嘴唇，輕輕嘆可一口氣，忽然間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

  顧言峻一個箭步上前去抱住她，緊緊摟她在懷裡衝去病房。

  懷中的人卻掙扎了一下，語氣輕柔，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這個聲音，讓顧言峻停下了腳步，看著懷中的少女。似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臉色雖然蒼白，但透著些許的紅潤，眼神朦朧而無助，眉眼中里卻是堅定與堅強。

  「小琪？」顧言峻輕輕喊道。

  「嗯……」袁小琪抬起雙眸，看著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無端端的覺得，非常，非常的踏實與安全，「你是誰？」

  顧言峻笑得有些淒楚，說道，「我是你爸爸。」

  袁小琪愣住了，掙扎著下來，躲到一邊有些驚恐的看著顧言峻，忽然間媽媽臨死前的那段話，在她的腦海里想起，「你爸爸，長了一雙鳳眼，睫毛很長。眉骨很高，眉毛筆直鋒利。鼻樑也高得通透，嘴角總是自然下彎，似乎總是不高興。耳邊，有一顆淡淡的紅痣，我，稱作薄情痣。總是辜負了我的話，似乎，從未聽進去……」

  袁小琪邊說著，邊摸上了顧言峻耳邊的那顆紅痣，早已經泣不成聲。

  可是不管怎樣，她是有爸爸的人。袁小琪，終於也是有爸爸的人了呀。顧言峻輕輕的擁抱，更是讓袁小琪哭得幾乎窒息。

  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顧言峻一遍遍撫摸著袁小琪的頭，終於讓她安睡了之後，禁不住都有些開始泛淚。

  經過劉醫生的檢查，發現，小非說得果然對，袁小琪竟然也是階段性失憶了，她的記憶，停留在了蘇柔去世的那段時間裡。

  應該是那段時間，受到的打擊最大吧。

  把傷勢好的差不多了的袁小琪接回了家裡，給她布置了一間美美的房間。

  顧言峻心裡其實有些不安，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個好父親，是否，能彌補袁小琪以前所受的傷。

  小琪回到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本想要給蜜兒報個平安，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又丟了。實在是困得很，沒想到一覺就睡到了下午，看著窗外的黃昏，一時間有一種前世今生的感覺。

  她起床之後在家裡走了一圈，只剩她一個人，心中感覺空落落的，或是睡得太久的緣故，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懶洋洋的歪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跟蜜兒聊天。

  蜜兒今天早上就知道小琪平安無事了，是陳霖遠專門打電話通知她的，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也是得到了消息之後才閉了會兒眼，也同樣沒有去上課，這會兒也窩在床上跟小琪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