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歡迎外人

  沉碧扯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小姑娘啊，不是我說你，你未免把別人想得太壞了吧……」

  「什么小姑娘！我叫蓮華！」小姑娘被沉碧這稱呼氣得跳腳，「不是我把人想得太壞，而是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看你這樣子就不像什麼好人！」

  沉碧頓時無語凝噎了半天，還是十分有誠心地解釋道：「蓮華，我叫沉碧，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聽說你們這兒有驅除瘟疫的草藥。我有個情同姐妹的好朋友正是因為被感染了瘟疫，現在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是來請你們幫幫我，救她一命！」

  蓮華淡淡地冷哼一聲：「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哼哼，我勸你還是別想了，我和爺爺都是不會出手的。別說是瘟疫了，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也不關我們的事情！」

  「為什麼？！」

  沉碧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蓮華說出了這些話，不明白這個姑娘為何對這個世界如此厭棄，竟然說出了這樣驚世駭俗的言論。

  蓮華純澈的眼眸中滿是憤恨、不甘的怒意：「你沒必要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和爺爺這樣安安靜靜地生活著很好，別人是死是活我沒有那個義務去管！你走吧！這兒不歡迎你！」

  「我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我只是真心想讓你幫幫我的朋友！既然有人說你們這兒有驅散瘟疫的草藥，那必定不是空穴來風，若你把那草藥給我，我就再也不來打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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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碧咬咬牙，還是說了這麼一句。無論如何，葉娉還在等著她救命呢，她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

  蓮華臉上的寒意更甚了，忽而轉化為了一陣大笑：「沉碧，實話告訴你吧，所謂驅散瘟疫的草藥，只是普通的防傷寒的草藥而已，沒得瘟疫的人服下了這種草藥，得瘟疫的機率自然小了下去……我這兒根本就沒有治療瘟疫的草藥！那瘟疫之所以會全城泛濫，正是因為無、藥、可、救！」

  沉碧心中大駭，面上不屈不撓的神色也有一絲破裂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如果蓮華所說的是真的，那葉娉難道就要和其他的病人一樣……

  蓮華見她這絕望的模樣，心情似乎也愉悅起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我們這兒不歡迎外人，煩請你不要再來了！」

  沉碧再也聽不進去什麼了，只覺得心底里有一處角落鈍鈍地痛，腦中盡數浮現的，還是葉娉活潑開朗的笑容，還有她如今纏綿病榻、萎靡不振的樣子……沉碧的雙手緊握成拳，渾渾噩噩地走出了這個院子，腦中剎那間閃過了千百個念頭……

  但唯有一個是她心裡最真切悲愴的——葉娉，無論如何都不能死！

  她不能放棄，她答應過葉娉的，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算沒有蓮華的幫助，她也會想辦法……想辦法救葉娉的！

  沉碧隱隱感到臉上有股濕意，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淡定從容的沉碧。她抬頭挺胸，昂首闊步，談笑之間的氣度似乎能令風雲變色，與生俱來的自信自傲睥睨天下。

  她穩穩地向前走著，目光深邃，定定地朝著遠處的一條路上看去……

  客棧里，葉娉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她根本就吃不下任何的東西，幾乎到了吃什麼吐什麼的地步。

  幸好這些年她跟著沉碧也在練武，身體好歹鍛鍊了許多，也不同於那些嬌弱小姐。不然這樣的病情早就把她磨得沒命了。

  聶淵看著這樣的葉娉，心痛得都揪成了一團了。他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葉娉，一會兒給她掖被角，一會兒見她又有反胃的症狀，連忙給她拿來臉盆，見她嘔出的酸水，臉上也沒有絲毫嫌棄之色。

  他端茶倒水的為葉娉忙碌著，葉娉看在眼中，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她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些，聶淵倒了一杯熱的蜂蜜茶，面上滿是對她的關心和擔憂，卻硬要擠出個笑臉來看著她：「葉娉，你嘗嘗這個茶，我特地為你研製的，味道甜而不膩，你喝下肯定能感覺稍微好點兒。」

  葉娉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她忽然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這樣的聶淵，這樣全心全意對她的聶淵啊……如果她真的死了……也希望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來愛他吧……

  葉娉也綻放了一抹微笑，只是臉上的蒼白之色是掩飾不住的虛弱：「好，我嘗嘗。」

  聶淵見狀，十分驚喜地將那茶水遞了過去，貼心地拿著勺子餵給葉娉：「來，慢點喝，小心燙。」

  葉娉喝著聶淵泡的蜂蜜水，那淡淡的甜味是她從小到大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不僅化解開了她口中的苦澀，也深深地甜進了她的心底里。

  葉娉忽然有些熱淚盈眶，拼命地眨動了幾下眼睛，但還是沒有忍住，一滴滾燙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滑落，滴在了聶淵拿著勺子的手上。

  聶淵不由得心中一痛，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聲音有些淡淡的沙啞：「別哭，葉娉，別哭。」

  葉娉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把這些天憋了好久的情緒都完全釋放了，她一把拉住聶淵，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子一抽一抽的，頓時聶淵的肩頭一片濕意。

  聶淵被她攬著，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裡哭，他們好像是第一次靠得這麼近，他又是身體僵硬，心頭也充滿了對葉娉的憐惜。

  他知道葉娉的心中有多麼煎熬，知道她的難過、她的痛苦、她的情義……

  半晌，他抬起了僵硬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了葉娉的背上，聲音溫柔：「哭吧，不要再憋著了……我都知道的……」

  葉娉哭著哭著，心情也好受了許多，竟然也沒有再發生反胃的情況，靠著聶淵的肩頭，覺得那氣息令人安心，她竟然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聶淵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小心地把她扶正躺好，又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看著葉娉寧靜的睡顏，心裡的焦慮感覺卻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