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殺機重重

  柳甲在蒼梧鎮找了一個暗門子，發泄完自己的欲望後，他才匆匆去到馬市買了兩匹快馬，帶著肉餅酒水往小樹林趕去。

  馬背上柳甲一直思量著，走哪條路去往揚州才會經過河流，這樣方才會有機會偽造柳如是醉酒墜水的假象。他探手摸了摸懷裡新買的鋼刀，心中暗道：「實在不行，為了那些銀錢也只能鋌而走險了！」

  趁著月色，柳甲的馬匹剛剛走到林邊，夜風中就有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有危險！」柳甲暗道一聲悄身落馬，循著掩映的樹木，借著星星點點斑駁的月光不斷向前探查。忽然，他腳下一滑，仿佛有什麼滑膩之物被踩中一樣。柳甲緩緩俯下身子，伸手指在地上摸索了片刻後，放於鼻端輕輕一嗅。

  一股惡臭直衝頭頂，剛剛吃下的那些牛肉險些沒有衝口噴出：「狗娘養的天殺賊，竟在此地拉屎！」柳甲拼命地把手往前面的樹幹蹭去，邊蹭邊罵、邊罵邊蹭。

  忽然，剛才那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恍然浮於身後。柳甲驚懼地一個回身，月光下一條高聳而漆黑的人影正站於眼前。

  柳甲從小就利用摸黑翻牆入戶、偷雞摸狗，所以練就了一雙夜眼。借著星光，三丈開外的狗子，眼睛是睜是閉一看便知！更何況當下還有斑駁的月光，所以站於面前的漢子他是看得清清楚楚。柳甲氣憤地從懷裡緩緩抽出鋼刀，口裡咒罵一聲：「到手的鴨子，反被你這個賊人劫擄了去！」

  鋼刀直取黑衣人的喉嚨。

  柳甲從小混跡街頭，終日與地痞流氓廝混一起，不但練就了一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靈牙利口，還練就了一身無賴的功夫。沒有招式，卻狠辣至極，難以賞心悅目，卻簡潔實用。

  柳甲這一刀是帶著恨意偷襲而出，恨眼前人劫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柳如是，偷走了原本到手的白花花的銀子，所以這一刀的速度非常迅速，角度也是異常刁鑽。

  

  寒光一閃。

  一顆人頭滾落地上，直至死亡前，柳甲都沒有搞清楚，世上竟還有這樣的殺手，對肉體和骨骼的結構了解到微毫，一柄刀，只一揮就進入骨肉之間的間隙，分離只是時間的問題。

  所以，柳甲的人頭就這樣落在了地上，眼睛在夜色里兀自眨動了兩下，再也沒了生機。

  ……

  阿弘回憶著小薇剛剛被揭穿假扮孕婦時，所表現出來的對府衙的恨意，很難想像她是要到皇城去告御狀，明明不信任朝廷，為何還要求助於朝廷呢。阿弘在客廳內踱來踱去，心中一直有種感覺，小薇此次前來揚州應是為了其它事，而並非如她所說，要沿運河北上去往皇城。

  門上一個輕輕的扣響，小玉推門跳了進來。

  「大消息！」她一邊抖著自己身上的灰塵，一邊得意地說道：「此次蘇州之行，果然有收穫！」

  「你先喝點水，慢慢再說。」旁邊的范芳芳心疼地勸慰道，並伸手想去提桌上的水壺，可惜身子太重一下沒有起身。

  小玉見狀，連忙一個飛身躍過去，一把將水壺提起來笑著打趣道：「你現在可是香饃饃，萬萬動不得，別傷到腹中的胎兒，到時候我可就沒有徒弟教了。」

  「呸呸……，你這烏鴉嘴淨說沒用的！」范芳芳嗔怪地翻了一個白眼，一把奪過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

  「小薇的丈夫果真是那個屠夫，也就是吳三，現在整個烏蘇地區都知道他是一個殺人分屍的惡魔。」小玉說到這裡，一仰脖將自己手裡的茶水全部喝光，她看了一眼阿弘，詫異地問道：「你就不想問些什麼嗎？怎麼感覺楚弘哥哥變得沉默了呢？不願意說話是不是因為要當父親了？」

  阿弘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即便不問，你不也是一樣會說的嗎？」

  「哦？原來是這樣！那好，那我就不說了！」說完，小玉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不過兩隻眼睛卻不斷地偷瞄著阿弘，只惹得旁邊的范芳芳掩口輕笑不止。

  「你快問問她吧，別把他憋壞了！」

  「好吧，小玉大小姐，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要講呢？」阿弘裝出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

  小玉一下又跳了起來，故作沉沉地說道：「接下來這個消息嘛，可就有點匪夷所思了，聽好嘍！那吳三被押入蘇州天牢沒幾日，竟然因為聚眾毆鬥被分屍了。」

  「分屍？」阿弘雖然心下震驚不已，但俊色之上依舊平和沒有波瀾，他輕輕地問道：「你是說，吳三在天牢內被其他犯人分屍了？」

  「嗯！」小玉瞪著一雙俏目，用力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和他一起被殺的還有另外一個人，說是外號叫大鬍子的駝奴。」

  「人販子！」阿弘雙眼一聚，一道寒光竟不輕易間顯露，自從他和范芳芳還有小玉在一起之後，心中對人販子的恨意就是與日俱增，真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

  阿弘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他輕輕揉捏著自己的鼻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問道：「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不對！見屍了！」小玉遂把牢中如何發現眾人得了瘋疾，又如何在每人口中發現屍塊的情形，詳細敘說了一遍。

  「這些事你是從哪裡打聽來的？坊間傳說？」

  「別忘了！我師父是誰！」小玉無不得意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不過這等隱秘之事，丐幫的人也難以深入到天牢之內呀，再說這屬於牢頭失職，他們自不會外泄的。」

  「當然！別忘了，當時判定囚犯身患瘋疾的還有一人，那就是胡大夫，而這個胡大夫卻有一個愛好，就是陪老友飲酒，恰好丐幫蘇州分舵的長老，就是胡大夫的杯中密友！」

  「嗯！」對於小玉詳細的描述，阿弘並未像以前那樣給出肯定和表揚，他只是眉頭緊蹙，仔細地從中剝離著自己想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