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策論

  「你的意思是說木含章背叛了我們，他特意把伊賀引了過來，並被官府擊殺？」

  「不錯！請問皇叔我們是否要把日期提前呀？」劉元緊張地問道，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夫一直在說，忠心耿耿之人才是我們最關鍵的財富。為了網絡人才我已在此苦苦等候了二十餘年，他伊賀卻因木含章的巧舌如簧去貪圖一點蠅頭小利，販幾個女人的銀錢何以復國？枉老夫還把借兵的希望寄托在他彈丸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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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皇叔苦心經營多年，莫要因螻蟻之穴……」劉元的小眼睛再次上翻，不經意地看向對方。

  「不會！這是一本起事秘冊，你把它帶回去按照指示而行便可！」

  「那日期定於？」

  「中秋月圓夜！」

  望著劉元遠去的背影，那雙蒼老的雙眼竟湧起一絲獰笑。

  ……

  木府的私牢內，王安顏頹然躺在牆邊，望著角落裡不斷跑來跑去的老鼠，心中暗嘆一聲：「天亡我，即便才高八斗、一心為民那又如何！不也是要餓死在這地窟之中。待我死後可真就肥了這幫碩鼠，一個個賊眼溜溜只盼我早日斷氣。」

  王安顏自言自語、恍恍惚惚猶如在夢中一般，忽然耳邊傳來一聲熟悉而溫柔的呼喊：「王郎。」

  「小雲？」王安顏驀然回首，耀眼的火把之下人影憧憧，仿佛自己最熟悉的村姑就在那裡，她眼含熱淚激動地看著自己。

  「小雲，是你嗎？小雲！我是在做夢嗎？還是我已經死了？」王安顏已無力動彈，他已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時日水米未進。

  兩名兵衛上前將他抬起，隨著鼻腔新鮮空氣的流入，和陽光灑在面上。王安顏終於明白，自己並未死只是被人救了出來。

  「小雲！」王安顏在陽光下，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身邊人。

  小雲哭笑著，一邊用手裡的濕毛巾給他擦拭臉頰，一邊柔聲說道：「王郎，還不趕快謝過諸葛大人，是他救了你。」

  王安顏側了側頭，看著阿弘笑了笑，費力地想把雙手舉起來行個禮，卻發現雙臂竟不聽使喚，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好了！王先生不必多禮，待你身體好轉我給你引薦我的恩師！」

  「中書令大人？他也來了？」王安顏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錯，這就是我上次說的，朝廷遲遲未派人過來，並不是沒看看到你的策論，而是在搜尋證據，所以……」

  王安顏已是熱淚橫流，奮力地點頭說道：「王某知道！以前是王某憤世嫉俗難以理喻了，今後定會全力報效朝廷！」

  「哈哈哈……此言不假！估計這揚州郡守的爛攤子，也夠你收拾些時日的，好了！你讓小雲姑娘伺候你進些水食吧！我還要去前廳看看案情進展！」阿弘說完，剛要轉頭離去。

  小雲已盈盈跪於地上，激動地說道：「民女小雲代王郎謝過諸葛大人的救命之恩！」說著，額頭觸地就是三個響頭。

  「不可，不可！小雲姑娘快快請起！如此剛烈鍾情的姑娘，王先生可要珍惜呀！哈哈……」難得阿弘有如此放鬆和愉悅的心情。

  廳堂內木含章和李大壯不斷地偷看著彼此，誰也不發一言。司徒青雲一直坐在那裡喝著茶水，也沒有問詢，仿佛都在等阿弘的到來。

  「可有什麼發現嗎？」阿弘剛一落座就悄悄地向范芳芳問道。

  范芳芳微笑著搖了搖頭，柔聲回道：「師父在等你，估計也是為了讓他們二人心裡早做一個打算。」范芳芳的聲音不高，恰好能清晰地傳到木含章和李大壯的耳內。

  阿弘看了一眼師父，走到二人面前沉聲說道：「今日就算我們的第一次交談，木含章你要照顧夫人的起居，待她病癒之後就將你收監，聽候郡府的審判。李大壯你暫且壓在木府，待得事情結束一起押解回京，至於結果如何，還要看你們今日的言辭表現。」

  李大壯呆愣愣地看著阿弘不斷的點頭，木含章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木含章行賄江南刺史，偷換郡守之職位，勾結倭匪拐賣大盛婦女。這兩狀罪責足以將你凌遲處死，你可還有什麼說的？」阿弘的聲音低沉且極具震撼力。

  木含章聳了聳肩膀，平靜地說道：「我木含章能有今日這般下場，全因自己的痴心貪念而起。懇請諸葛大人能看在我對揚州城建橋修路的份兒上，饒我獨子木可貞一命，也給我木家保留一脈香火。」說著，木含章猛力一個長頭磕在地上。

  阿弘冷冷地看著他，沉聲說道：「我只能答應你，在下定會秉公辦理此案。如若木可貞不違大盛國法，我自會保他無恙。」

  「如此多謝諸葛大人！你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便好，我木含章將死之人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

  月影已是初升，王安顏輕輕撫摸著小雲的腹部，喃喃地說道：「上天對我王安顏仍舊是眷顧的，在如此多難的時刻竟會賞我王家一個後人。」

  「看把你美的，感覺孩子還沒出生你就開始冷落我了。」說著嗔怪地打了王安顏一下，王安顏的手臂一抖。慌的小雲連忙問道：「可是還沒有吃飽？身上沒有力氣？」

  王安顏側頭看向小雲，微笑著說道：「自中午時分就一直吃，一直吃到了現在夕陽西墜月兒初升，你真以為我是饕餮嗎？」

  「饕餮是什麼？」小雲眨著單純的大眼睛看著王安顏。

  「饕餮是上古的一種神獸，最是擅吃，自一降生就要吞食所見之物！」

  「你怎麼懂得這麼多。」小雲崇拜地看著王安顏，忽然問道：「諸葛大人說，王郎寫的策論包含了眾多人名和治世的道理，可是真的？」

  王安顏看著窗欞上的月影，竟是嘴角輕彎泛起一絲冷笑，他幽幽地說道：「治世之人已因國事身亡，待得百年之後眾人皆會記住他的策論！」

  小雲伏在王安顏胸前，忽然心底湧起一絲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