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報仇還是報恩
2024-06-09 09:47:16
作者: 林間小語
「千依,你不是說都偷聽到了我和太子殿下在屋頂上說過的話了嗎?」夏彧略微頓了頓,問她,能否再問她一個問題?
駱千依定了定神兒,含糊的問道:「啊?」
剛剛提到了紙鳶,她就滿腦子都想著她姐姐從前為她做紙鳶的事了,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去聽夏彧的問話呢?
見駱千依有些出神兒,夏彧幽深如潭的眸底瞬間就掠過了一絲不耐,道:「愛妃,你在想什麼呢?」
有他這麼個好男人陪伴在她身邊,她居然還能想其他事情想的走神兒?
「回王爺,我在想姐姐為我做紙鳶的事兒。」
駱千依揉了揉眼角,略帶歉疚的看了眼夏彧,柔聲道。
他抽出手為她掖了掖被子,輕聲問她道:「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說要送我紙鳶來著。原來,你是想和我交朋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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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煊逸軍入侵南余國的事,「說不定,我們會是更好的朋友呢。」
「哪兒能啊?」
夏彧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沒想到會在城郊遇到千依你的。要是問救你的原因,我自己都說不上來。」
從前也隨靖王爺征戰過,他幾乎沒有過救敵國百姓的先例。「就更不要說救敵國公主了。」他承認,她是很美麗。
就連太子殿下回憶起初見駱婉柔的情景時,也是用的「美艷驚人」四個字來形容駱婉柔的美的。
「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兒的親妹妹,肯定也是大美女的。」
夏彧坦誠的告訴她,說他如果不領軍南下,就不會與她相識。「都沒法兒遇到,還如何交朋友?」
「沒有遇到的話,或許王爺的王妃就是姬家二小姐了。」
她清透的眸底掠過一絲憂傷,白皙的臉上也被醋意渲染了。不知為何會先想到這個問題,還如此直截了當的跟他吐露了心聲。
「怎麼可能?!」
夏彧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低沉的聲音告訴她:「關於姬顏穎的問題,你應該也聽我說過的吧?」
「嗯。」
她分明記得,夏彧在面對夏玦讓他娶姬顏穎的時候,他是這樣回答他的。
「既然太子殿下都說一般的女人配不上臣弟,那怎麼著也得為臣弟物色個天下第二美女吧?」
駱千依唇角挑起一抹尷尬的弧度,美眸含嗔帶媚的睨了夏彧一眼,輕聲問道:「很少聽到夫君開那種玩笑的,當時偷聽到那句話時,還是感覺比較有趣的。」
「哪有,我和太子殿下什麼都講的。」
夏彧壞壞的笑著,輕聲告訴她道:「他連他和太子妃的臥房之樂都說給我聽。當然,你姐姐咬他、抓他,抗拒他的事,他也和我訴苦。」
在她的記憶中,她姐姐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她帶我去花園賞花時,是連蝴蝶都不許宮女們捕的。她說,它們會疼。」一個和駱千依一樣心慈手軟的女人,會對太子殿下又抓又咬的。
肯定是夏玦的言行舉止太過分了些。
不錯,駱婉柔被夏玦帶回了東宮,還納為了側妃。按理,她是該侍寢。可是她的心思都不在夏玦那裡,那樣強求的事,不是讓她生不如死麼?
沒有夏玦把駱婉柔帶回東宮的話,她就會和她王兄的那些個女人們一樣,慘死在煊逸軍的劍下。
可是讓一個金枝玉葉的南余國公主,去承受那種身體乃至靈魂上的被虐,她姐姐又如何能想的開?
「她進皇宮後大病過好幾場,每一次,都是太子殿下親自找御醫去為她瞧病。還一口一口的餵藥她喝,難道他為她所作的一切,都不足以令她改變對他的看法嗎?」
千依能在報恩和報仇之間,選擇前者。
為何跟她乃一母所出的她姐姐駱婉柔,偏偏要選擇後者呢?
駱千依複雜的眼神迅速掠過夏彧清俊的臉龐,心裡道:「其實,王爺高估臣妾了。」很多時候,她也會在心裡苦痛的掙扎著。
找他報仇吧,她下不去手。
徹底放下仇恨面對新的環境裡的一切的話,駱千依好多時候又做不到。這兩種思想常常在她腦子裡打架,弄的她的思維很有些凌亂不堪。
甚至在和夏彧聊天的時候,她的腦海里就不時的浮現出駱婉柔病態蒼白的臉來。仿佛駱婉柔此刻就站在雕花的架子床前,用她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幽怨的看著駱千依……
眼神里憤恨、詫異,甚至駱千依躺在夏彧身邊時,都能感受的到駱婉柔眼裡迸射出的那兩道寒芒來。
「夫君,我怕。」
駱千依嚇的直往棉被裡鑽,把頭埋到夏彧的胸膛上,顫聲說道:「救我,他為何要救我?」
想為姐姐報仇,可是那個人也救過她啊。
究竟要怎麼辦,該如何是好?
夏彧伸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像從前一樣的安慰她道:「千依,別怕,你還有我。」
從前在景王府的時候,她只是聽王府里侍奉她的丫鬟們說,她會做噩夢來著。可畢竟男女有別,他也不好進她房間哄她。
大婚之後,她有時也會從噩夢中驚醒,但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又能睡的安穩了。
此刻,無論夏彧如何的哄她,安慰她。
她都只是躲在被子裡不敢探出頭來,還顫聲道:「姐姐,害死你的那個賤人,是王珺卿!」
若能活著回到盛城,「我定要找那個賤人報仇。」
夏彧的胸口猝然一緊,他一連倒吸了兩口涼氣。這夏玦也住在他行營里呢,要是讓他聽到了駱千依如此大聲的呼喊聲的話……
那不是就很危險了嗎?
他趕緊伸手捂住她嘴巴,聲音極輕的告訴她道:「太子殿下與我們僅一牆之隔。找王珺卿算帳的事,咱私底下悄悄說,成不?」
駱千依這才警覺的嗚了聲,示意夏彧把手放開。
她被他捂的差點沒能緩過氣來,待她探出頭長長的舒了口氣後,才低聲問夏彧道:「臣妾以為太子殿下留在襄王爺行營那邊呢,原來不是。」
想著與他們僅有一牆之隔的太子夏玦,她心裡更是恨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