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雙面文淵

  在街上走了幾轉，確認沒人跟蹤之後，宋文淵鑽進一間看起來有些破敗的房子，換上一身錦袍，還貼上了鬍子。

  改頭換面後，他從一個偏門走了出去。

  在彎彎曲曲的巷道里走不多時，宋文淵來到了一家大府宅處，敲了三聲門，頓了一頓，又敲了七聲，那宅子的大門才打了開來。

  「宋少爺！」開門的是一個老人，看見來人是宋文淵之後，並不行禮。

  「阿福伯，朱老爺在嗎？」宋文淵問。

  「他在，您請。」阿福引著宋文淵走進宅子。

  穿過長長的廊道，宋文淵來到了一間房子面前。

  「老爺，宋少爺來了。」阿福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阿福這才推開門，對宋文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朱老爺。」宋文淵對裡面半躺著的大胖子行了一禮。

  「文淵啊，你那好叔叔怎麼說啊？」胖子沒有回禮，而是拿出一個鼻煙壺，放在鼻子裡狠狠吸了一口。

  「他還是做他的復國大夢，醒不過來了。」宋文淵滿臉都是鄙視的神色。

  「很好，現在他準備要大溪山做什麼？」朱胖子問宋文淵。

  「讓他們去打流雲村，想要趁機對付那楊奕。」宋文淵回答。

  「楊奕還沒死嗎？宋雲飛想對付他很久了吧？」朱胖子聽到楊奕名字的時候，稍稍坐起了身子。

  「密探過來之後，不敢動手了。」宋文淵說。

  「哼，之前花那麼大力氣引誘他醉生夢死，最近好像又聽說他變了個性子，開始搞什麼魚肉丸子了？」朱胖子用手撐起胖臉，看著宋文淵。

  「魚丸不足為懼，賺的那點錢不夠他揮霍的。但是他好像搭上了金表，現在在給金表做什麼武器，昨晚還用那武器殺了大溪山七個山賊，其他人逃回來的時候，還有兩個死在了路上。」宋文淵說。

  「流雲村有這麼多好手？」朱胖子小眼睛放出亮光。

  「應該沒有，我想是金表派了人專門保護他。」宋文淵說。

  「這樣可不好辦。」朱胖子的手在椅子把手上有規律地敲擊著。

  「現在宋雲飛想著在他們的盟約里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好讓那金表失勢，弄他一個勾結皇族、擁兵自重的罪名。接著就可以把朝堂給弄混，趁機起事。」宋雲飛怎麼也沒想到，剛剛他才把計劃告訴了自己十分信賴的侄子，轉個身的功夫侄子就在別人面前把他的「機密」給賣了。

  「想得倒美，楊遠雖然膽小怕事，倒也不是個昏君，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棄用金表。」朱胖子居然直呼大衡皇帝名諱。

  宋文淵對此則是淡淡一笑，沒有搭話。

  「不過能把金表搞下來的話，那倒是一件好事。」朱胖子說，「這樣我們就可以長驅直入，毫無顧忌了。」

  說完這話，朱胖子還專門看了一眼宋文淵，發現他依然面無表情之後，又問：「怎麼，你對我們吞併大衡沒有一點意見嗎？」

  宋文淵笑了笑：「大衡楊氏從老宋家手上奪了江山不說，我父母至親也是大衡皇族所殺，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麼會可惜大衡？我倒是希望朱老爺能快些帶領大軍長驅直入，把楊遠梟首示眾才好。」

  「那宋氏的江山呢？」朱胖子笑了。

  「我不是愛做夢的人，如今宋氏有幾斤幾兩，我是知道的。倒是今後還請朱老爺在皇上面前多多舉薦文淵。」宋文淵一揖到地。

  「哈哈哈……」朱胖子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宋文淵，今後你不如改名宋俊傑算了。」

  「感謝朱老爺賜名。」宋文淵微笑以對。

  「好了，說回正事。你說那楊奕和金表勾結，具體在做什麼，金表都派人去保護他了？」朱胖子開完玩笑，又正色問道。

  「聽說是做什麼叫做弩弓的武器，勁力可比強弓，還下了訂金。」宋文淵說。

  「做武器，難怪他一下子買了那麼多鐵坯。行，我先收了全城的鐵坯，這次要讓姓楊的小子血本無歸。這次送你們十車糧食，你們要時刻注意好那小子的行蹤，別讓他們在外地買鐵。」朱胖子冷笑。

  「謝謝朱老爺！」宋文淵目的已經達到，便告辭離開。

  而另一邊，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大陰謀里的楊奕，還在和石磊等人商量布防的事情。

  「所以要守住村子，只需要二十個人就行了是嗎？」楊奕問。

  「對，你這村子是馬蹄型的，只有三個入口，每個位置五個人，剩下五個人可以隨時調整位置。山賊來了，用你們的弩弓先射擊，如果他們衝擊過來，便可以一邊射擊一邊往後退，可以全部人都退到村中間的位置，進入這間屋子裡面。這屋子都是青磚造的，從圍牆上還可以射擊，你們村子五十多人，同心協力，應該能守住一兩百人的進攻。」石磊分析得頭頭有道。

  楊奕卻是看著村子正中那間房子撓了撓頭，因為那正是村長雲高的房子。

  也是全村唯一一間青磚房子。

  雖然說，這房子在三十年前，還是屬於楊奕祖父的。

  「如果我在村外圍，也就是我房子那邊再建一些房子，會不會好一些？」楊奕問。

  「村民要是從這裡撤退過去，最快也得一柱香時間，而且途中很容易被衝散，組織人手防禦需要的人也更多，不好辦。」石磊想了一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好吧，那我先徵得村長的同意才行。」楊奕撓撓頭，在他的記憶里，雲高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而且自己最近又傷了他的侄子，之前雲方過去鬧事也肯定有他的指點，雙方可以說是對立的，要他讓出房子來防禦山賊，可不容易。

  但是再不容易，也得試一試了。

  想到這裡，楊奕硬著頭皮敲開了雲高的門。

  「喲，是奕哥兒，怎麼了？今天不做魚丸了嗎？怎麼這麼有空到老頭這裡來？」雲高開門看到來人是楊奕和石磊，雙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楊奕雖然看著村長面色不善，但自己又沒有那個賣弄口舌的花花腸子，便直接說：「村長，你也知道最近有山賊來了村子，我們雖然打退了他們一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