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馬蹄聲響

  在打掃完戰場後，楊奕等人把山賊屍體推到了村外，然後又把現場的血跡掩埋掉。

  不過早早來上班的村民們還是看到了那些血跡，正在指指點點。

  楊奕看大家無心工作，便把大家聚在一起，問：「父老鄉親們，大家知道這裡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是不是死人了？「有膽大的問。

  「沒錯。」楊奕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只不過死的不是我們的人，而是山賊。」

  

  「山賊？」

  「昨晚村里進賊了？」

  「不是吧，昨晚我聽到慘叫，就是因為山賊嗎？」

  「天啊，是誰這麼厲害，殺了那麼多山賊？」

  「是我們的護衛隊。」楊奕說，「我們剛開始做魚丸的時候，就聽說山賊盯上了我們，因此我們昨天剛剛組建了一支護衛隊。也幸虧護衛隊的幫忙，我們才能夠順利地打跑山賊。」

  「這樣的話，山賊會不會過來尋仇啊？」

  「天吶，要是山賊過來的話，那我還是不要這份工作了，小命要緊。」

  「奕哥兒，我還是不幹了……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山賊我可惹不起啊！」

  「大家放心！」楊奕大聲說道，「我老實跟大家說一句吧，我們昨天幾個人把十多個山賊全部打跑了，還殺了七個，你們知道我們這邊的傷亡情況嗎？」

  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我們護衛隊沒有死一個人，就算受傷也只是輕傷。」楊奕說。

  「什麼？那可是山賊，聽說他們喝人血，吃人不吐骨頭！」

  「就是，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好了！大家不要害怕！「雲谷站了出來，「聽奕哥兒說下去！」

  眾人看到滿臉威嚴的雲谷站了出來，議論聲也低了下去。

  「山賊也是人，也是會受傷，會死的。」楊奕說，「我們昨晚以少勝多，說明了我們其實戰鬥力不比山賊差。大家想想，每次山賊來了，我們卻任由他們宰割。大家都是人，為什麼我們就要屈服在山賊刀下？」

  「他們搶走我們的錢糧，其實是不是把我們往死里逼？」

  「鄉親們，我覺得我們是時候站起來保衛自己的家園了，這也是我組建護衛隊的初衷！」

  「但是這件事情光靠我一個人，或者光靠護衛隊這幾個人，是根本幹不成的，我們需要父老鄉親們一起站出來，一起對抗山賊！」

  楊奕說完，底下的人們還是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才有人說了話：「奕哥兒，你說得輕巧，跟山賊打，那是會死人的！」

  楊奕還想說什麼，忽然護衛隊中一個鄰村的獵戶站了出來：「你以為順從他們就不會死人了嗎？我們村上次有山賊過來搶糧的時候，有一戶人家因為給的糧太少，直接就被他們砍了頭，還吊在村東邊的路上，我們村裡的人到現在都不敢走那條路！」

  「是啊，我三姨家的小兒子，在交糧的時候不小心把糧給撒了，結果那山賊一刀就把他的頭砍了下來。才十三歲的娃兒啊！」這個時候群眾裡面有人帶著哭腔感嘆。

  「當刀沒有砍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我們總是心存僥倖，覺得只要我們安分守己，給山賊錢糧，刀就不會傷害到自己。但如果是在你缺錢少糧的時候，山賊來了，你身邊全部都是安分守己的鄰居，親戚，你覺得他們會來救你嗎？」楊奕趁機問道。

  人群再次變得沉默。

  「我再問一句，如果昨天我們不跟這些山賊戰鬥，他們會不會踢開每一家每一戶的門，讓大家把錢和糧食都交出來？」楊奕又問。

  底下又是一片沉默。

  「但是昨天我們反抗了，也取得了勝利。」楊奕指著推到遠處的山賊屍體，「如果大家都反抗山賊，就像我們昨天那樣，我想我們能取得的勝利就不止這些了。可能還會把山賊全部殲滅。」

  看著下面人們還沒有被激發起來，楊奕乾脆拿過雲谷手上的弩弓，上弦，朝著自己的房門嗖地射了一箭。

  噔的一聲，那弩箭牢牢插在了門頭的木樁上，幾乎全部沒入。

  眾人被這弩弓的勁力嚇了一跳，但是還是沒人敢出聲。

  「這種弩弓，勁力足，而且是一般人都可以拉動的，有這樣的新武器，大家還怕什麼山賊？」楊奕試圖從武器入手喚起大家的勇氣。

  但是沒想到底下的議論聲音越來越大，更多的是討論這種武器的可怕。

  「看來還是沒有說服力啊。」楊奕無奈地搖搖頭，他沒想到自己的苦心經營，還是被山賊的一次意外夜襲給破壞了。

  就在這個時候，村外傳來了嘚嘚的馬蹄聲響。

  「怎麼會有馬蹄聲？」

  「天吶，會不會是山賊殺過來了？」

  「這下完了，山賊肯定是要屠村了！」

  對比亂成一團的村民們，雲谷卻是一聲斷喝：「大家不要吵，趕快進屋，護衛隊列隊，上弩箭迎敵！」

  這下一聲大喝立刻讓眾護衛隊員清醒過來，紛紛拿起身上的弩弓上弦裝箭，護送著慌亂的村民進了楊奕家裡。

  雲谷沒有從楊奕的手中拿回弩弓，而是解下了背著的那把二石複合弓，抽箭在手，彎弓待射。

  一股煙塵從路的那頭揚起，直指楊奕家的方向。

  隨著馬蹄聲靠近，地面開始有了微微的振動，眾人的手心都開始出汗。

  聽那密集馬蹄聲，雲谷拉開複合弓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雖然不知道具體來的有多少人，但就聽這馬蹄聲，恐怕戰馬就不少於五十匹。

  「完了……這下完了……」

  「不，我要出去……我要回家……」

  躲在屋子裡的村民開始恐慌起來。

  「別亂跑！現在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只要我們擋住他們，他們就進不了村！」雲谷大聲阻止恐慌蔓延。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最可怕的，就是大家失去了信心，最後潰逃。

  一旦有人逃跑，恐怕連護衛隊也會慌亂起來。

  「護衛隊！」雲谷大喝。

  「到……」有人回應，但是聲音不大。

  「護衛隊！」雲谷再次大喊，聲音更加洪亮。

  「到！」這次其他護衛隊員齊聲響亮應到。

  「準備齊射！」雲谷將弓拉滿，瞄準了當先一人。

  馬隊靠近，雲谷終於看清了騎馬當先那人的面容，拉著弦的手鬆了下來。

  「停！」雲谷連忙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