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寧牧川也是一路貨色

  「哎，你知不知道，世人或愛梅蘭竹菊，或愛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獨攝政王與眾不同，他喜歡蜻蜓。」

  「蜻蜓有什麼好喜歡的，不過是蟲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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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麼？攝政王這是愛屋及烏，你道他不近女色，守身如玉是為了誰？自然是為了心尖上那個白月光。」

  「喏，那不就來了！」

  順著幾名京城閨秀的目光看去，一位宛如茉莉花般的女子在眾人簇擁下走來，她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她身上。

  若說周芙是一朵出塵絕世的水芙蓉，那這個女子便是清新淡雅的茉莉，花香酒香皆不若她香。

  旁人一見她，便因她的容貌醉倒。

  「蘇茉來啦，快過來讓我瞧瞧。」皇后親切地沖她招手，她也親切回應。

  「姐姐，您身份尊貴，可別磕了碰了。」她輕聲細語，舉手投足間溫婉動人，行至皇后身邊，眼角餘光卻輕輕瞥向四周，「咦？牧川哥哥呢？」

  「他方才就出去了，也不知跑去了哪裡，這壽宴都要開始了，一點兒不讓人省心。」皇后拉住她的手，眼裡滿是熱切，「茉兒可別怪他，他就是個粗人，不曉得不能讓女子等他的道理。」

  蘇茉臉色微羞，輕輕低下了頭。

  穆青青怔怔看著攝政王空空的座位，他和孟離竟然都不在。

  頭頂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八王妃在看什麼？」

  穆青青心頭一跳，險些摔倒，這個寧牧川真是奇怪，總是神出鬼沒的。按理說他前世救了自己，想來應是暗中喜歡自己許久了，可每次與他見面，他都是冷冰冰的。

  心中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怒氣，「自然是在看寧大人心尖兒上的白月光長得什麼模樣。」

  寧牧川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神情，漫不經心道：「什麼白月光？」

  她剛要說是蘇茉，就聽見遠遠一道甜得發膩的聲音傳來，「牧川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去哪裡啦？我前幾日給你寫了好多封信，你為什麼一直不給我回信？」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蘇茉將她一把推開，貼到寧牧川近前，伸手搖著他的手臂撒嬌。

  寧牧川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將她的手甩開，嚴肅道：「蘇茉，你年紀不小了，你我是表兄妹，理應保持距離，免得壞了你的名聲，影響你擇婿。」

  這番看似替她著想的話卻讓蘇茉臉蛋兒刷一下白了，委屈的淚水迅速蓄滿眼眶，令人瞧了便覺楚楚可憐，「可是……」

  她再次拉住寧牧川的手臂，「牧川哥哥，我不嫁人，我只想嫁給你。」

  寧牧川一怔，下意識看向穆青青，卻見穆青青正朝別處張望，她在找誰？難道是在找孟離……想到這裡，本想拒絕蘇茉的他，竟伸手握住了蘇茉的手，「別哭了。」

  只這一句，立即止住了蘇茉的哭泣，她破涕為笑，歡喜道：「我就知道牧川哥哥對我最好了。」

  可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直沒離開穆青青，蘇茉不是傻子，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尤其是當她看見穆青青衣服上一對蜻蜓時，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難道牧川哥哥喜歡她？可她不是早就嫁給八王爺為妻了嗎？

  不，她絕不容許牧川哥哥眼裡有旁的女子，他是屬於她的，也只能屬於她。

  絲竹管弦聲響起，小廝丫鬟開始傳菜，幾人落座。

  皇后與寧牧川坐在上首，蘇茉坐在皇后身旁。

  「姐姐，聽聞八王妃嫁入王府多年無子，八王爺近日又新娶了側妃，想必她心中必定愁苦不堪。我母親幾日前生病，機緣巧合尋了一位名醫，是民間有名的杏林聖手，不如就做個人情，請來給八王妃瞧瞧病吧。」

  皇后看著穆青青酷似舊友的一張臉，想起曾經與故人相處的快樂時光來，胸中生出無限惆悵。

  當年她們二人情同姐妹，吃在一處，睡在一處，宛若一對形影不離的影子。只可惜世事無常，她竟那樣輕易就撒手人寰了，就連唯一的女兒也隨她而去。

  若八王妃真是她的女兒就好了，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那孩子是在她面前被人斬殺的，冰涼的屍體仍歷歷在目，絕無生還的可能。

  當時牧川還小，哭個不停，她只好騙他那孩子只是失蹤了。

  「唉，也是個可憐孩子！」皇后嘆了口氣，滿目悲傷，「那便依你吧。」

  蘇茉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八王妃，坐到上首來吧，本宮想跟你說兩句體己話。」

  突然被皇后點名，穆青青嚇了一跳，差點兒口中的栗子糕噎住，含含糊糊道：「是，娘娘。」

  皇后左邊已經坐了蘇茉，穆青青過去便只能坐在皇后右側，寧牧川也坐在皇后右側，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坐在寧牧川身旁了。

  原本她是巴不得離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遠些的，可他身旁站著孟離。

  穆青青有些羞澀地瞥向孟離，方才在假山處的親昵仍深深印在腦海，令人面紅耳赤。

  但孟離似乎並沒有特地關注她，反而避嫌似的故意不看她。

  孟離的顧慮她懂，畢竟自己現在還是八王妃，的確應該保持距離。

  「咳咳…姐姐，八王妃不配坐在您身旁！她身份卑賤，相貌醜陋，恐怕會污了您的眼。」寧牧川冷不丁出聲，言語神色皆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皇后初時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遷怒八王爺，於是規勸道：「牧川，不得無禮，我知道你對八王爺頗有怨言，可那是男人間的事，八王妃可從未得罪過你！」

  寧牧川瞪了穆青青一眼，這死女人竟然還在偷看孟離！真是不知死活。

  她沒得罪自己嗎？不！她大大地得罪了自己。

  一聲嘲諷，「姐姐，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沒資格坐在您身邊！」

  皇后恨不得立即捂住他的嘴，「牧川，慎言！」

  穆青青最討厭自大的男人，本來念在寧牧川救了自己的份上，不想與他一般計較，可沒想到他竟同八王爺一樣，狗眼看人低。

  看來她以後要離他遠些了，千萬不能再招惹一個這種男人。

  蘇茉反倒因此放下心來，也許那對蜻蜓只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