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 哪裡的自信

  其實中成藥並非完全不可以接受，從耿少偉的角度來說，他不在乎是中成藥還是藥方，只要能治好父親的病，哪怕是西藥也可以。

  只是在西醫那邊，花費了更多時間，也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本以為中醫能好一點，沒想到竟然沒有多大的區別。

  父親身上的病症，醫生都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偏偏都治不了，這讓他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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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聶龍章堅持說自己所開的藥，一定能治好，那他也會相信，可偏偏對方說的也是嘗試。

  都已經嘗試了那麼多，還不夠嗎？

  到底還要嘗試多少次，用多少時間？

  儘管父親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他知道，一定會非常難受。

  「不是這樣。絕對不存在這樣的可能！只是病情相對比較複雜……」聶龍章還想解釋。

  「有多複雜？你看過病歷後，也沒有想多久？難道說，你這藥就是亂開出來？我本來對於中醫寄希望很大，沒想到，你們跟那些西醫也差不多……」耿少偉直接打斷，他現在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解釋。

  「治病，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中醫考慮的更多……不是說，一次開藥就一定能好。」冀宇文忍不住開口辯駁道。

  「不要給我說那些東西。你們是醫生，我不管你們考慮多少，我要的是效果！我沒讓你們一次性就給治好，但好歹有效果。一點效果都沒有，你們好意思？」耿少偉怒斥道。

  他可以接受對方嘗試，但你們不能嘗試起來沒完，嘴上說著道貌岸然的話，實際上屁用沒有。

  「你可以嘗試一下，我給的幾種藥，我相信一定會有效果。」聶龍章道。

  「還以為這個主任有點本事，沒想到這樣水平……他不愧是你帶出來的兵。看來你們這中醫科有點言過其實。我們哪敢用你開的藥，浪費錢、浪費時間……」耿少偉冷聲道。

  「兒子……」耿文明想開口說什麼。

  「爸，我帶你到京城大醫院治療，這裡也就這樣的水平。中醫有這樣的醫生，真的是悲哀……怪不得中醫這些年不行了。就只懂的用什麼中成藥來騙人……」耿少偉諷刺道。

  聶龍章緊皺眉頭，額頭上的皺紋形成一個橫著的「川」字，他想反駁，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藥方能開出來嗎？

  答案是能，不過他要仔細斟酌一下，相比較而言中成藥確實簡單。

  「不好意思，我能說幾句嗎？」林峰忽然間開口。

  他這麼一開口，幾雙眼睛激射過來，每一雙眼睛都表達著極度的不滿，而他對此毫不在乎。

  這年頭相信中醫的人不多，再加上這可是行走的「功德值」，他又怎麼可以願意放過。

  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醫者，有辦法醫治自然不能藏著不說。

  「你想說什麼？你不會想說，你有辦法醫治吧？」耿少偉眼睛掃過林峰，冷聲道。

  「是的。我有一方藥，三天就能有效果，十日便能徹底治癒。」林峰一字一句道。

  「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連你們主任都沒有這樣的把握，你敢這樣說？誰給你的自信？」耿少偉冷笑一聲，不由覺得好心。

  面前這個年輕人很自信，但自信有什麼用，自信又不能當飯吃，自信更不能用藥治病。

  「中醫給我的自信。」林峰迴答道。

  「那我憑什麼相信你？」耿少偉再問道。

  「所以我讓你聽我說幾句話，我要是說錯了，你可以直接走……」林峰道。

  耿少偉看向父親，耿文明點了點頭，於是他便開口道：「好，那你說。」

  「病人一年多前，少腹會陰不適，小便頻繁，當時症狀不嚴重，加上不經常發作，所以並沒有採取治療。半年前，出現陰囊潮濕症狀，猶如水浸泡過一樣……最近一段時間，乏力、易汗，四肢冰冷畏寒，腰酸腿軟，小腹不適，尿後有白濁……我說的可對？」林峰緩緩道。

  「完全對……」耿文明立刻肯定。

  其中有些症狀，連他都沒有表述清楚，但林峰卻說出來。

  「誰給他看了病歷？」聶龍章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病人的病歷是保密，除了門診的醫生，其他醫生是不允許翻看的，唯一例外是他，或者被他允許。

  而林峰不過今日才入職，竟然可以翻動病歷，這不是公然違背他的規矩？

  「他沒有看病歷。只是在我之後，給病人把脈……」邱曉榮開口回答。

  她也覺得十分震驚，林峰竟然逐條說出患者的症狀，有些連她都不能確定。

  她百分之百確定林峰沒有看病歷，就算看了病歷，病歷當中也沒有這麼全，許多症狀，如果患者沒有開口說，病歷上面是不會寫的。

  「把脈能看出這麼多？」聶龍章表示不相信，這已經超越他的認知。

  儘管他是中醫科的主任，但對於中醫傳統的「四診」並不是特別擅長，更願意用各種檢查來診病，而診脈只是作為輔佐，絕大多數根本不用。

  正是因為這樣，他對於傳統四診並沒有多深的認識，可這並不妨礙，坐在這個現有的位置。

  「我……不知道。」邱曉榮輕輕搖了搖頭，其實她也想這樣問。

  她沒有把林峰當一回事，可現在看來，在診斷上，對方可能遠在自己之上，畢竟自己還要病歷，對方可連病歷一個字都沒看。

  「說了這麼說，你的診斷是什麼？」耿少偉問道。

  看父親的表情，就知道林峰真的說對了，不過他難以相信，一個年輕人能有這樣本事。

  「此乃脾腎陽虛之證。陽虛不能蒸化水濕，而水濕泛濫，浸淫腎囊，故見陰囊潮濕、冰冷，濕濁侵及精室，傷及精血，從而敗精濁毒乃生，故見小腹不適，尿後見白濁……」林峰緩緩道。

  「能不能通俗一點說？」耿少偉儘管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這或許才是他心目當中的中醫，不過還是繼續開口發問。

  「這就是中醫的診斷。至於慢性前列腺炎，是西醫的叫法，非要這麼稱呼，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