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掌控未來

  小廟的門緊緊閉著，這一次沒有自動開啟。

  咚咚咚。

  孟長生輕輕敲響了廟門，片刻後，聲音自廟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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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師父出去了，施主改日再來吧。」

  這是一道稚嫩的童聲，可愛中帶著天真。

  孟長生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他輕輕推開了廟門，寺廟裡很小，一個小院子，三間小佛殿。

  一個唇紅齒白，七、八歲模樣的小和尚正站在小院子中央。

  他生氣的瞪著孟長生，帶些責備道：「都說了師父不在，你也是我佛門中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孟長生只是怔怔的望著小和尚，被佛力改造的心境一寸寸碎裂，貪、痴、嗔、情、欲、念一樣樣回歸，光亮的頭皮一陣發癢，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長，三萬三千煩惱絲重新長出。

  「你，你……」

  小和尚嚇得面無人色，飛快的跑去正中的小佛殿，「呯」的一聲關上了殿門，將門栓放下，這才覺得安心了一些，帶著些哭腔問道：「你是人是鬼？」

  孟長生慢慢走近，感嘆道：「東來，是我啊……我是孟長生！」

  東來小和尚抽噎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我不認識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悄悄的踮起腳尖，透過殿門的空隙打量著孟長生，再一次確認了沒有見過這副面孔。

  「你快走吧！我告訴你，我師父很厲害的！等他回來你就慘了！」

  孟長生微笑道：「你師父是慧苦法師？我與他可是相熟得很！」

  咯吱。

  佛殿的門打開了。

  「師叔你是怎麼變出那些頭髮來的？」

  東來的眼眶裡還帶著淚花，他方才著實被嚇壞了，現在倒是對孟長生放心了。

  因為孟長生說與師父相熟，那自然就是他的師叔，是不會害他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是師父說的。

  孟長生雖然長出了頭髮，東來還是把他當做了出家人。

  「那只是一點小小的戲法罷了。東來，你告訴我，我接下來該去哪裡？」

  孟長生的神情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東來撓了撓頭，不解道：「師叔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小僧怎麼會知道。」

  「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孟長生重複著這句話，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也不管東來在身後呼喊，出了廟門。

  門外是綠樹成蔭，門外是連綿高山，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

  沒有什麼山路，山下也不是未來佛宗。

  這裡是地球，龍虎山。

  孟長生眺望著對面山頂的一座座建築，依稀能夠聽到裡面道士們的聲音。

  他迎著山風飛身而去，長發飛舞，衣袖翩翩。

  仙人在世。

  小跑而出的東來目瞪口呆，腦海中一片空白。

  龍虎山道觀正在進行早課，第三十代天師張玄坐在天師椅上，監督道院眾弟子。

  忽然，一陣山風吹了進來，道院中多了一名仙人。

  「你來了。」

  張玄盯著懸浮在空中的孟長生，面色平靜而自然，輕輕擺手，指向了身旁的長椅。

  「過來坐。」

  孟長生落地，數百名道觀弟子似乎看不見他一般，任由他從身旁走過，連眼瞼都不曾抬起一下。

  「師父。」

  孟長生恭敬行禮，坐在了張玄身旁。

  「你還不是我的徒弟。」

  張玄再也不看孟長生，只是專注的看著前面盤坐的弟子們，似乎是看一眼少一眼，無比的珍惜。

  「馬上就是了，您會在山下遇到我，收我為徒，教我道理，傳我教義，五十年後我將繼承您的衣缽，成為龍虎山道觀第三十一代天師，長生天師。」

  孟長生在講述著一個還沒有發生，卻註定如此的事實。

  張玄聞言笑了起來，「你得了天機魔祖的感悟，怎的還沒有明白過來？」

  他轉過頭靜靜的看著孟長生。

  「為師最後再教你一件事情。」

  「未來，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張玄兩指併攏，猛地插進了自己的心臟中。

  以孟長生的修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鮮血從張玄口裡、心窩流出，龍虎山道觀的弟子們驚叫著沖了上來，不知所措的攙扶著他。

  然而每一個人仍舊對孟長生視而不見，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長生，你不屬於這裡，去吧。」

  張玄慈愛的看著孟長生，漸漸沒了聲息。

  轟！

  孟長生眼前的一切猶如被打碎的鏡子，變得支離破碎。

  時間的力量在他身上流轉，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又坐在了那座小院子裡。

  他的對面，東來小和尚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師叔，你剛才竟然飛了起來？還有，你現在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裡？」

  孟長生默然不語。

  他的氣息在急速的強大著，體內仙、魔、佛三種力量再一次達到了平衡。

  仙道天魂境。

  魔道渡劫境巔峰。

  佛道滅欲境圓滿。

  孟長生前所未有的強大，他的心中卻沒有半點高興。

  「師父，再見……」

  孟長生低呼一聲，每一個字都充滿了難言的悲傷。

  到了此刻他已經明白了過來。

  地球，在未來。

  他的神魂不知怎麼的遁入了時空亂流，穿越時空到了未來，在未來里活了近百年的歲月。

  等到他老死的時候，因為他是過去的人，神魂不被未來輪迴所接受，又被拉扯回了過去。

  但他去過未來這是事實，使得他的命運脫離了軌跡，這其實並不是好事，會被冥冥中的天意所厭惡，這才導致孟長生不管到哪裡，那裡必定會有災禍發生。

  或是天災，或是人禍。

  那些因孟長生而死的人，其實是在幫他抵命，當某一天再也沒有人幫他抵消天意的圍殺時，孟長生必死無疑！

  而張玄自殺就使得這種情況得到了改善。

  張玄死了，未來自然不會有人收留孟長生，他在未來就充滿了變數。

  牽一髮而動全身，孟長生從此以後既不是過去之人，也不是未來之人，徹底跳出了天道輪盤，連天意也沒有辦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來自冥冥中天意的壓制、圍殺消失不見，孟長生必將不再被束縛，一飛沖天！

  「東來，我們走。」

  「去哪啊師叔？」

  「去掌控未來！」

  孟長生的眼中露出了堅定，他牽起了懵懂的東來小和尚，再一次走出了廟門。

  廟外，山下。

  無數佛族弟子跪伏於地，行著大禮。

  「我佛東來！」

  來自未來的東來小和尚。

  活在過去的未來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