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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醉意

2024-05-01 11:04:45 作者: 葉樹

  蘇懿有了新的行程,柳南煙是知道的第一個人。

  「你這就要走了啊。」不加掩飾的失望表現在柳南煙面上,她低著頭看碗中透亮醇香的美酒,忽然覺得也沒了滋味。

  她都還沒和對方說自己的心意呢……柳南煙心想,又有些吃不住蘇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歡他這件事,雖說若是尋常人都應當能看得出來才對,畢竟柳南煙平時在衙門裡冷冰冰的,還從來沒見過她對誰這麼熱情。

  可,可架不住自己喜歡的人是塊不冷不熱的石頭啊!

  想到這裡,柳南煙氣的咬了咬唇,隨後想到蘇懿即將離開,又泄氣的半趴在桌子上,招收衝著小二狠狠地要了一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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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就準備離開了,到時候陳縣令會讓人幫我領路。」

  蘇懿說了幾句,此刻心神顯然都在那位康友人的故事上,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旁邊的柳南煙和平時有些許不同,接連喝了好幾杯酒,幾番動作下來,一壇酒竟是就這麼見了底。

  等蘇懿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小二,麻煩再開一間上房吧。」蘇懿看著醉的眼神迷濛,神志不清的柳南煙,頭疼的摁了摁額角,心道一句冒犯後伸手打算把人扶著去休息。

  這些日子跟著他一起破案,也是為難柳南煙了,更別說對方成日還要面對那些令人作嘔的屍體,就算這是仵作的本分,也還是讓蘇懿覺得有些愧疚。

  「蘇懿……」

  蘇懿自覺克制的用手攬著柳南煙的腰,帶著人一點點往樓上去,即便他心裡沒什麼旖旎的念頭,拉進的距離配合柳南煙嘟噥著他名字時,淺淺呼出帶著點微微酒香的熱氣,還是不可避免的讓蘇懿紅透了耳尖。

  他還從來沒和姑娘家靠的這麼近。

  一時間腦海好似控制不住的有了胡思亂想,就連本本分分搭在柳南煙腰部的手,也感受到對方柔軟馨香的身軀是怎樣柔弱無骨的靠著自己,似乎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中那般,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番甜蜜的「折磨」,在蘇懿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把人送到房中,又放輕動作將柳南煙送到床鋪上時,才終於面紅耳赤的迎來了結束。

  好在柳南菸酒品不錯,至少醉了的時候沒有搗亂,乖乖的任由蘇懿擺弄,整個人像極了那種匠人做的小娃娃,漂亮精緻。

  蘇懿本打算離開,可見柳南煙就那樣躺著又覺得不妥,於是上前給對方蓋了蓋被子,正要撤走時,忽然感覺手腕被一股柔柔的力道控住,他頓時僵硬著身子抬起頭,下一刻便撞進了一潭春水。

  醉醺醺的姑娘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水汪汪的眸子就那樣睜得很無辜,看向他的目光純粹乾淨,比蘇懿看到的任何一塊美玉都更剔透,引得他一時間竟是失語。

  蘇懿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慌慌張張的從柳南煙的房間中出來的了,等他回過神來,臉頰上還留存著驚人的熱度,好似能煮熟雞蛋,人也成了熟蝦仁,紅的很。

  他極力想要將剛才看到的畫面從腦海中拋去,卻怎麼也忘不掉和柳南煙對視的那一瞬,甚至耳邊近乎擂鼓般的心跳聲都不再明顯。

  往日裡悠閒自在的蘇懿,第一次亂了腳步,也亂了心。

  聽著門口腳步聲逐漸遠去,原本應當躺在床上醉醺醺的柳南煙忽然睜開了眼,全然是一片清明,沒有絲毫醉意。

  「……呆子。」她笑著罵了一句,心裡比蜜還甜。

  剛才那一瞬,柳南煙不是沒想過兩人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可在蘇懿什麼都沒做,硬是悄悄走人之後,柳南煙心中再無其他顧及,終於確定自己這是真的看對了人,也清楚蘇懿的品性萬中無一,終究是不會有這種趁人之危的舉動。

  等到第二天一早,柳南煙起床想去和蘇懿打聲招呼的時候,才得知對方已經出發了。

  陳縣令的那位康友人所在之處略遠,需得五日才能到達,蘇懿在路上的時候,也和領路的夥計稍微了解了一番相關信息,才得知這位友人全名康知雅,是個十分有才華的商人,家中世代從商財力驚人,如今也是安居在了南方。

  而出事的,則是康知雅的女兒,康安寧。

  五天的路程說不上長,等蘇懿到了康知雅所在的安南城,已然是當天傍晚,踏著黃昏進了城門。

  之前蘇懿答應陳縣令要去的事,也讓陳縣令寫了信送到安南城,因此蘇懿這次倒是不用尋處客棧,直接在康家落了腳。

  也是直到晚上用餐時,蘇懿和康知雅見了第一面。

  「之前就聽聞老陳說過你的事,沒想到見到真人竟是比我想像之中還要年輕幾分,果真是年少有為啊。」康知雅說話豪爽,這次為了招待蘇懿,更是讓人拿出了自己私藏的好酒。

  「康叔叔謬讚了。」

  蘇懿也很給面子,而且康知雅給他的感覺很好,言談之間絲毫不見尋常商人的那種市儈利益,如若不是提前了解,他此刻恐怕還會以為對方是個講兄弟義氣的將領。

  兩人坐在飯桌上,不過三言兩語就聊得十分投機,康知雅更是熱情,拍著蘇懿的肩膀就說這幾天要好好招待他,只是聊著聊著眼中終究是藏不住愁緒,叫蘇懿看了出來。

  蘇懿心知是康安寧的事,卻不好自己開口,等著康知雅先說。

  「蘇小兄弟,想必之前陳縣令也和你說過我家的事。」康知雅果然出了聲,「我從不相信鬼神之說,也不覺得這世間真有什麼能換人魂魄的秘法,可如今這事出現在了我女兒身上,我這個當父親的……」

  他不久前和那個載著自己女兒魂魄的男人說過話,也對峙過一些細節,也都對得上。如果不是他不信這些,恐怕就真的將那人當做自己女兒了,可反過來一想,女兒以後若是都要「住」在這樣一幅身軀里,康知雅是絕不願意的。

  為人父母,他又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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