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畫中天子

  「師傅，師傅…」

  天運城一角，無數弟子在齊染門外苦苦哀求，這般景象足足持續了近乎三年，然而依舊沒有人能得到齊染的召見。

  齊染府中，長須飄飄的齊染緊盯著曾經自己為周文做過的那副天子畫，整個人如同一座雕像一樣。

  齊染無後，府邸也只有一個伺候筆墨的老僕，見這一幕，老僕輕嘆一聲。

  被周文封為國畫師之後，齊染便再沒有做過畫，非是不畫，而是覺得自己不配在作畫。

  「老爺這都三年了，你三年來每天只睡一小會兒，終日盯著這幅畫，甚至都沒有修煉，如此一來你的身子還能在堅持多少年！」

  

  實在看不下去的老僕，開口希望能勸慰齊染一二。

  「我不知道我身子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齊染聲音乾澀：「我死了也好，起碼不會玷污國畫師這三個字！」

  「老爺你說的哪裡話啊，憑老爺繪畫的水平，又豈會玷污這三個字啊！」

  老僕心知齊染陷入了這般怪圈，卻不知道該從何勸慰。

  「我再也畫不出這樣的畫了，畫不出來了！」手臂顫抖，齊染說話間老淚在臉上縱橫。

  「老爺…」

  從沒有見過齊染流淚的老僕見此，眼睛輕顫，同樣濕潤：「老爺實在不行就去再見一次文皇吧！」

  「我相信老爺，再畫一次天子…」

  「再畫一次天子！」

  顫抖的抹去臉上的眼淚，齊染眼中久違的出現了神采。

  「我要去見聖上，在畫一次天子的神采！」說話間，齊染不管不顧的朝外走去。

  「老爺，咱們現在這妝容可是三年沒有收拾了啊！」

  身後老僕見齊染眼中再次有了精神，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快步追了上去。

  「也是，你看我都糊塗了！」

  長笑一聲，畢竟要間文皇，即便周文不在意，齊染也會讓自己精神面貌保持最佳，更何況周文還介意。

  齊染閉門三年再次出現的消息轟動天運城，然而齊染卻是誰也不理，作為大周唯一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卻是一臉傲然，邁步朝天運宮走去。

  「師傅沒有修煉過，為何身上的氣息卻是如此的浩大…」

  曾經齊染的那些弟子現在都有了靈體三四重不俗的修為，然而看齊染的目光卻依舊充滿了敬畏。

  「這就是國畫師的氣運吧！」

  提到這三字，齊染弟子們臉上都是一副決然，堅持三年的目的也正是為了讓齊染再次指導畫作。

  而之所以如此堅持除了對於畫作的喜愛，剩下的便是因為國畫師這三個字了。

  ……

  天運殿內周文睜開眼，隨後看到了邁步進入其中的齊染，三年不見齊染即便精心梳理過容顏，卻依舊掩飾不住那種憔悴。

  「齊畫師，你這是？」

  一揮手，齊染身旁出現一張椅子，如此手段讓齊染心驚，在周文目光的示意下，乖乖坐在了上面。

  「臣祈求，再次為聖上作畫！」剛坐下，齊染便又站了起來，懇求道。

  「小事！」總覺得眼前的齊染說不出的古怪，周文淡淡一笑，閉目再次修煉了起來。

  筆墨等事物突兀的出現在齊染身前，齊染壓下心頭的激動，緊盯著周文，一筆一划認真繪畫起了此時的周文。

  「齊師傅你這畫畫的功夫怎麼越來越倒退了！」

  劉公公悄然出現在齊染身後，看看齊染的畫作，又看看閉目的周文，詫異地問道。

  「我…」

  張張嘴，齊染看著自己才畫了一般的畫作，使之如同生命的畫筆從手中滑落，砸在紙上，瞬間將沒有完成的畫作毀壞。

  「太過認真，追求完美，反而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睜開眼，大致明白齊染怎麼回事的周文緩緩說道。

  「臣辜負了聖上的期望！」老淚縱橫，齊染說話間，深深的跪了下來。

  「還記得第一次為我作畫時的自信了嗎？」咧嘴笑著周文再次為書桌之上鋪上一層嶄新的畫紙。

  「因為當時你自信，並不想自己會畫不好，為何現在反而擔驚受怕了起來？」

  說話間周文拿起畫筆，揮筆如同閃電，轉瞬間潔白的畫紙上便多出了一名，長須飄蕩的老者。

  畫紙上的老者正在作畫，周身洋溢而出的那股自信，任誰一看都會覺出，老者所畫，必定絕世之作。

  「這是我嗎？」

  看看畫紙上周文所化的老者，齊染瞳孔顫抖，手掌顫抖的握住了畫筆。

  「這是我！」

  面色猙獰的一聲低吼，強大的氣勢從齊染腦海之中神秘的符文迸發，在天運殿之中四散，齊染持畫的手掌也快速在畫紙之上飛舞。

  瞬間完成了自己新的著作，齊染看著畫紙上那栩栩如生的雄鷹，心中壓抑了三年之久的濁氣，緩緩吐了出來。

  「都忘記你是我的神兵了！」

  感受到齊染腦海之中迸發的符文那一刻周文才想起齊染還是自己神兵來著，目光同樣看向了畫紙上那展翅高飛的雄鷹。

  「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眉頭一皺，周文手上紫光閃爍，朝畫紙灌輸了一縷自己的陰陽紫氣。

  「啾~」

  刺耳的鷹鳴，畫上雄鷹雙臂在紫光之中一展，從畫卷之中掙脫了出來。

  「呼呼~」雙翅一扇便有一股狂風在四周瀰漫，雄鷹猛然朝天空之中飛去。

  「這是，這是…」齊染見這一幕人都嚇傻了，結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原來畫畫也能這麼厲害！」

  說話間周文心念一動，不知道飛到何處的雄鷹身子一顫，化為一道黑芒，再次回到了畫紙之上。

  「就是這種感覺，你先努力修煉，待突破到一氣境之後，將這種能力為我好好的報告一番！」將齊染所著化作交給齊染，周文凝重地說道。

  「是！」

  重回自信的齊染見識到這一幕之後，對於修煉也同樣渴望了起來，捧著雄鷹退了下去。

  「畫上的老鷹活了！」待齊染走後，劉公公嘴唇打著哆嗦。

  「通過源氣激發之後確實是活了！」

  眼神閃爍，周文期待道：「神兵符印搭配氣運加持，竟然會產生這種效果！利用好了，大周神國，必將在添一護國利器！」

  「齊染第一次為聖上所做的那副畫像，如果也利用這種手段激發，不知道會出現何等的場景！」

  劉公公說到這裡，非但沒有見到周文臉上期待的模樣，反而見其臉色陰了下來。見此劉公公幹笑一聲，卻是不敢討論這個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