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示威

  阿璃到現在也只認識在潛邸的老人，突然一看到這滿殿的嬌嬌艷艷有些恍惚，儘管知道了她們的存在，可是她從未想過她們以後會和自己生活有什麼交集，或是她和她們只是生活在皇宮裡的陌生人罷了。

  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說來眼前的鶯鶯燕燕們都是自己的情敵！

  可是她卻一直視而不見。

  紅袖剛剛扶著她坐定，眾女便起身，嬌聲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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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嬪妾見過皇后娘娘。」

  阿璃身子端坐在皇后的寶座上，神色里無喜無悲，無波無瀾，目光平靜的道：「免禮，都坐吧。」

  也不知柏凝月是有意還是無意欲蓋彌彰的扯了扯衣領，落座時的不自然還有脖子上青紫的痕跡，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也包括正敏感的阿璃，努力維持的平靜被撕裂，錐心刺骨的疼痛從心底里往外漫延，席捲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極力壓抑著如洶湧的洪水般四溢的疼痛，若是可以她很想將自己藏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不讓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狽。

  就在清晨他從她的宮牆之外經過的時候，她還試圖期待著他只是在別的女人那裡睡了一覺而已，什麼也沒幹。可是她還是看到了令她心碎的證據，猶如對方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告訴自己做夢。

  曾經有多歡愉，此刻就有多痛。

  所有人那恣意的目光讓她無以遁行，還有柏凝月那示威般得意的目光更是讓她灼痛了她的眼。

  她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控制般，被眼前的現實給打的暈頭轉向，縮在袖子裡的手指扎進手心中猶不覺疼，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那股尖銳的疼痛讓她微微的鎮定了下來。

  柏凝月關懷的聲音響起：「皇后姐姐您怎麼了？怎麼臉色這般不好？是不是身子還沒好利落，要不要嬪妾給您請個御醫？」

  阿璃臉上的笑有些僵硬，片刻才恢復淡定的道：「勞柏貴妃惦記，本後很好。」

  柏凝月還是那麼的溫柔，臉上好像多了一抹春意，聲音綿軟的道：「嬪妾昨夜還和皇上商議，眼看皇后娘娘身子大好了，就將宮務交給皇后娘娘，可是皇上不同意，說……皇上說他最信任的就是凝月，讓凝月也是無奈……」

  阿璃淡笑，神色如常：「能者多勞，柏貴妃將宮務打理的井井有條，將所有人都照顧周到，可見八面玲瓏，能力出眾那就先繼續管著吧，本後再歇息一陣子。」

  柏凝月頓時抬眸看了她一眼，美眸微轉，嬌笑一聲，「皇后娘娘謬讚，八面玲瓏談不上，凝月只想著公正公允，不讓各宮的妃嬪們挑出錯來就安心了，既然皇后娘娘還想再歇歇，那嬪妾再替娘娘管著一陣子，等皇后娘娘大安了，就和嬪妾說一聲。」

  阿璃淡笑一下，端茶準備送客，而柏凝月卻頓時蹲身一禮，「皇后娘娘，關於昨夜皇上宿在我那裡……」

  阿璃：「宿在你那裡怎麼了？皇上至今還沒有子嗣，去你那了，那你可要努力生一個皇子出來，皇上定會開懷的，只是你也得勸著皇上雨露均沾，本後這裡你不必有負擔，本宮大度的很。」

  柏凝月剛剛的確看到她變了臉，只是那也只是片刻就恢復如常了，她滿以為皇后會發怒，或者做點什麼失儀的事，再或者說幾句刻薄的話也行，只是對方什麼都沒有，還這麼大度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這番作為就是為了讓對方失去理智的，終歸是讓她挺失望的。

  下一秒她不無鄙夷的想，古代女人真是沒自尊，更沒現代人的思想。

  她其實忘記了自己安慰自己的那句，『不在意眼前的得失，最後屬於自己就好』的話。

  她定定的看著阿璃，而讓她失望的是，她什麼也沒看出來，對方臉上的淡笑完美的無懈可擊。

  柏凝月一下就笑了，會隱忍？好啊，我還以為是個蠢貨呢！這樣也有點意思。

  她笑如蜜的起身，「那嬪妾就不打擾皇后娘娘了，臣妾告退。」

  「等等！」

  阿璃將要起身的眾女叫住，淡笑道：「最近就初一十五過來請安即可了。」

  眾女也沒覺得奇怪，畢竟在潛邸的時候，她就開始一段時間日日讓她們請安，後來便是改成了初一十五。

  鶯鶯燕燕退了下去了，阿璃疾步往寢殿裡走去，將寢殿的門猛然關起，背靠著門，脫力的滑坐在地。

  大顆的淚珠噴薄而出，雙手捂住臉，試圖不讓淚低落，隨之而來的嗚咽聲響起，身體也隨之崩潰的顫抖起來。

  後悔嗎？不，她不後悔，就算她愛他愛的天崩地裂，就算她難過到逆流成河，她也不會縱容讓這不完整的愛情繼續，她怕愛會潰爛成疾。

  哪怕是從此她的明天再也沒有陽光，她也還是不會妥協。就算她痛徹心扉，心成碎片，

  「主，主子……」正躲在殿裡思過的紅雲被主子那張慘白的臉，還有滿臉的痛苦給嚇得顫了聲音。

  阿璃猛然張開手，看到的是紅雲無措焦慮的目光，「你怎麼在殿裡？」

  「我，主子，奴婢在，您讓奴婢在殿裡思過……」

  阿璃正要說話，紅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您怎麼將門關上了？」

  殿裡主僕二人對視一眼，紅雲當即就道：「主子在換衣服，一會就好，紅袖姐姐，主子說要吃豌豆黃，你看看給做點。」

  紅袖不疑有他應了聲便離開了。

  聽到紅袖的腳步聲遠去，阿璃的那陣情緒也過去了，無力的垂下肩。

  「主子……您，您起來吧，地上凉。」

  阿璃就著紅雲的力度站起了身，聲音低落的道：「你若不想被我滅口，就要為我保密，不然……」

  紅雲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為了逗她開懷，頓時連連告饒，「主子饒命，奴婢絕對什麼都沒看到，您千萬別滅口啊……」

  阿璃揉著眉心，猶如與人廝殺了一個上午一樣讓她疲憊。

  「主子。」紅雲擔憂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