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16年思念終成空
2024-06-09 07:05:14
作者: 紙上談兵
「你還給我!」黎沫大喊著衝上前,只是她才跑了幾步,就被用力的拽住了手腳。緊接著她的小腿一疼,肩上一重,竟是跪在了黎雅琪母女的面前。
何等的痛苦,何等的恥辱!
黎沫半仰著頭,雨水從她的鬢角凝集成一小團的水堆,順著她的側臉緩緩落下,竟是模糊了她的眼睛。
「還給我。」如同機械般,她重複著這句話,好似只要她積累了一定的數量,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就能如了她的意一般,將她母親的骨灰還給她。
不過,那一切不過是黎沫一廂情願的幻想。
黎雅琪和劉雪梅相視一笑,裡面流露出的邪惡是誰都磨滅不去的。
「黎沫,你真的想要?」黎雅琪壞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陪睡,幫我拿到《迄今之光》的女主,我就把這個骨灰還給你!」
《迄今之光》是即《明媚》之後最受關注的電影,不計其數的大牌演員都想在這部電影中奪得一席之地。
黎雅琪提出這個要求簡直是無理取鬧,她只是想要羞辱黎沫,這讓她覺得痛快。
「……」黎沫抿了抿唇,不屈的看著黎雅琪,她的目光微微偏冷,就連那雨水也掩蓋不住裡面的寒意。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黎雅琪氣到,她一把將骨灰盒的蓋子打開,當著黎沫的面,抓住一把骨灰,朝噴水池中一揚。
白色的粉末頓時漫天飛舞,隨之落入水中,再也不見一點蹤跡。
淚水終於從黎沫的眼中迸發而出,她拼命的掙扎,想要逃脫束縛,但是一切都是枉然。單單一個男人的力量,她就無法抵抗,更別說現在有好幾個男人正用盡全力的按著她。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啊!」黎沫痛苦的大叫,為了自己的無能。「黎雅琪,劉雪梅,你們不得好死!」哭紅的眼睛是她憤怒的心,流落的淚水是她無力的掙扎。
黎雅琪和劉雪梅看著如此痛苦的黎沫,竟是相視一笑,兩人更是肆虐的將那骨灰拋灑。
這一切都如7歲那年一樣,只不過當初紛飛在天空的是白色的銅紙,如今卻是早已逝去之人的骨灰。
「你們放開我!」黎沫真的發瘋了,當她看著劉雪梅將骨灰盒反面朝上,那骨灰源源不斷的落入噴水池中的時候,她真的發瘋了。
身體在不斷的掙扎,終於按壓著她的人露出了一絲破綻,黎沫趁此機會,對著那隻手背一咬,竟是咬下一小塊肉來。
被咬的人大叫著鬆手,這層防備竟是潰不成軍。
黎沫半爬半跑著到了噴水池前。
黎雅琪和劉雪梅沒想到黎沫竟能掙脫束縛,一下子也有些心慌,更重要的是,如今的黎沫簡直像個瘋子一樣,那嘴角還未乾涸的血滴是那樣的刺目,讓她們的心也生了畏懼。
「滾開!」黎沫揚手一推,力道大的連劉雪梅都抵擋不住。
劉雪梅因著剛才的後退,已經到了階梯的邊緣,如此再受黎沫這一推,竟是滾下了階梯。
「啪——」的一聲,早已空空如也的骨灰盒裂成了好幾瓣,劉雪梅一時不查,手心朝著碎片一壓,當抬手時早已是滿手的鮮血。
而她的膝蓋更是因為剛才的摔下,變得鮮血淋漓的,甚至額頭也有血液不住流落,滴到地面上,形成一個個小圓環。
黎雅琪呆了,一時間竟是忘了所有的動作,恐懼的淚水順流而下,站在原地挪不動半分腳步。
「媽媽!」黎沫推開劉雪梅母女之後,便跪倒在噴水池旁邊,她的雙手伸入有些冰涼的水面,不住的打撈。
然而骨灰遇水即化,早已不知所蹤。
最終,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在這個秋日終結。
「媽媽,對不起。」淚水緩緩落下,黎沫現在不願意動,她只能機械一樣的打撈,明知道沒有結果,卻依舊想要嘗試。
如同7歲那年,她不住的呼喚,卻依舊無法讓沉睡的母親再清醒過來。
無力,無助,絕望在她的心中不斷的交織,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骨灰的消失而消散。
「你們在幹什麼!」院中鬧哄哄的景象終於驚動了在書房賞畫的黎正,他在傭人的引導下步入花園,入目的便是傷心欲絕的黎沫,以及滿身是血的劉雪梅。
「黎正!你生的好女兒!你看,我這一身傷都是她弄的!」劉雪梅憤憤的朝著黎正喊道,倒是惡人先告狀。雖然身上的傷口很疼,但工於心計的她時時刻刻都是清醒的。
這一點,黎雅琪根本就沒有學會!
黎正擰了眉頭,走到劉雪梅的身邊,當劉雪梅打算搭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卻刻意一躲,反而讓下人扶住了她。
黎正是厭惡血液的讀書人,劉雪梅知道。只是饒是如此,她的眸中還是閃過一絲陰霾。
「黎沫,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母親!」黎正對著背對著自己的黎沫呵斥道,他見黎沫並沒有半分反應,心下更是不滿起來。
「黎沫,你給我說話!你的家教都學到狗肚子裡了?」黎正快步走到黎沫的身邊,扯了她的頭髮,怒吼道。
小時候,當黎沫不聽話的時候,黎正都是這樣對她的,久而久之,她也早已習慣。
「我的母親?她早就在16年前死了!如今落得連骨灰都不剩的地步!我沒有家教!你從小到大有教過我嗎?把我交給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就是你最後的施捨嗎?」黎沫如今早就被憤恨所支配,她猛地一手打掉黎正的手,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黎正,裡面藏著濃濃報復的意味。
黎正從未見過黎沫這幅模樣,就算她被掃地出門,也是淡淡的,似乎脾氣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詞語。
如今被這樣盯著,他莫名的竟是生出幾分恐懼來。
但黎正雖然窩囊,卻極為大男子主義,他覺得他被黎沫挑釁了,侮辱了!他作為黎家的一家之主,作為黎沫的父親,被自己的女兒用這種語氣怒吼!
這讓心高氣傲的他怎麼咽的下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