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母親的病情

  回到醫院，江小染坐在長廊里，低垂著頭，長發遮住她的面容。

  左丘哲他們都走了，這裡，只剩下她，房內，是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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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地打開相冊，江小染有了一個決定。

  她要找到他的父親。

  幾天後，魏天昊來了，他的眼圈泛著黑色，江小染隱隱地心疼著。

  她始終沒有問左丘哲，是怎麼知道魏天昊的，這些天裡，又都做了什麼。但是她有百分之五十的肯定，魏天昊的失蹤，和他脫不了干係。

  而就在她想詢問魏天昊的時候，床上的母親呻吟了一聲。

  所有的思緒都被打斷，江小染握住母親的手，一邊呼喚。

  可是母親的反應，讓她驚慌。

  「怎麼沒開燈？」

  江小染愕然，不敢置信地看著母親，現在，明明是白天，窗外的陽光正刺眼。

  沒有得到回應的母親又問了一聲。江小染緩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一滴淚滑出眼眶，江小染知道，母親的眼睛，看不到了。

  可這還不是全部，遲遲沒聽到回應的母親喚了一個人的名字。

  「江成，你怎麼不開燈呢？」

  江成？江小染猛然抬眸，江姓，是她的父親嗎？

  「媽媽，江成，是誰？」試探地問出口，江小染在等待那個答案。

  「江成，是我的愛人啊！」她的母親臉上出現了幸福的笑容，那模樣仿佛是一個正在戀愛期間的少女。

  「媽媽，我爸他，去了哪裡？」江小染步步相逼，希望能問出自己想聽到的答案，可是她的母親卻猛然推開了她。

  「你是誰？誰是你爸？你叫誰媽媽？」她的臉上，是陌生，是冷漠。

  江小染被突然的力氣推到，冷不防地整個人都向後傾倒，魏天昊及時接住了她，才沒讓她摔下椅子。

  受驚的江小染站起身，看著床上一臉漠然，目光空曠的母親，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所措。

  她母親突然尖叫起來，哭訴著那個叫江成的人為什麼要離開她，為什麼不肯給她治病，為什麼要傷害她。

  她哭得撕心裂肺，江小染傻在了原地，魏天昊讓她在這裡等一等，跑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身後是幾個醫生和護士，江小染的母親已經下了床，坐在地上哭鬧，江小染緊緊摟著她，旁邊滿是玻璃碎片和各種被丟棄的雜物。

  他們先是沒有輕舉妄動，觀察她的母親還會有什麼反應。

  就在她揚起一把剪刀的，要刺向江小染的時候，魏天昊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隨後，醫護人員紛紛進來，奪下她母親手裡的剪刀，並將兩個人分開。江小染軟在魏天昊懷裡，失魂落魄。

  母親還在掙扎著，嘶吼打鬧的樣子和平時的溫柔大方相差甚遠。

  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江小染看著她慢慢冷靜下來，然後入睡。

  之前的主治醫生嘆了口氣，告訴她，她的母親有潛在性抑鬱症，這次的車禍不僅導致失明，而且可能也帶動了精神失常。

  江小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還好有魏天昊在，扶著她走出病房好好冷靜。有護工清理打掃了病房，但是醫生明確地和江小染說，對於她母親這樣精神失常的病人，他們不能收留太久，在身體狀況方面沒什麼大問題以後，就得轉院到精神病院了。而在這期間，為了保證病人能順利完成醫治，他們必須要定時為病人打鎮定劑，可是鎮定劑會對病人造成一定的傷害，也希望江小染諒解。

  江小染也只能點頭接受。

  回到辦公室的醫生立刻把情況報告給劉然，劉然自然不覺得意外，這個猜想他早就和那個醫生討論過了，只是不知道江小染怎麼樣了。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左丘哲，簡單地回復，一切按正常手續走，有什麼費用，直接刷卡，裡面的資金足夠他們做這些工作了。

  掛掉電話，看到左丘哲睜開眼睛，試探著問，「要去看看江小姐嗎？」

  「不去！」答案是否定的，「她的事情，我交給你了，告訴她，安排好了母親的事情，就該履行對我的承諾了。」左丘哲冷冷的，又閉上眼。

  劉然搖搖頭，他分明看見左丘哲雙手用力，要站起來的，為什麼不呢？

  答案在他去了醫院之後揭曉了。

  為了不引起魏天昊的懷疑，他把那個承諾寫在了信封里，要醫生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再交給她。

  本來要走的他又回頭囑咐醫生，能不打鎮定劑就不要打，嘗試讓江小染引導她母親恢復正常。這是他能代替左丘哲做的一點點事情了。

  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他還沒什麼感覺，能為了幾張鈔票出賣自己的除了拜金女還能有什麼理由？

  可是真的查到她的資料時，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左丘哲更可憐的人存在。十九歲的小姑娘，獨自撐起這個家也是很不容易。尤其是她倔強，不肯輕易服輸的性格，讓他刮目相看。

  想起最初認識左丘哲的時候，他也是那樣的堅強，不肯服輸。如果當初左丘哲有一點點的猶豫，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雖然外界對左丘哲的評價不一，但是劉然很清楚，左丘哲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無奈，如果不取締別人，他根本沒辦法生存。

  從某方面來看，江小染和他很像。

  看到信的開頭，江小染苦笑了。

  的確啊，母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她也要回學校了。

  可是看到後面，她又一愣，左丘哲要她辭去在麥當勞的工作，做他家的傭人，薪水是在麥當勞的十倍。備註，如果她不同意，左丘哲就停掉所有的醫護費用，並且會想辦法讓所有的精神病院不接收她母親。

  江小染暗暗吐槽，左丘哲腦子有問題嗎？為什麼提這樣的要求？

  可是她也沒什麼辦法，她能求到的朋友，只有魏天昊，尹棋，張旭和吳國慶，可是這幾個人的家世，怎麼也不像是能比得過左丘哲吧。

  真不知道認識左丘哲是福還是禍。既幫助她，又欺負她，限制她。

  想來讓她辭去工作，也是為了之前在他家時，他說過的，不允許她和其他男人接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