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案中有疑雲

  說完畢恭畢敬地行了三個禮。

  可能之前太累了，再加上熬夜，此刻放鬆下來，李長生倒在一旁草鋪上昏昏沉沉睡去。

  睡夢中看到那剛剛縫好的壯漢。

  壯漢本名馬二，原本住在山野之中，平日裡靠打柴、狩獵為生。

  但這幾年，狐妖鬼怪頗多。

  山野之中怪石嶙峋，又常遇吃人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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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馬二覺得山里待不下去了，便攜家帶老，進城謀生，靠一身蠻力，給人搬柴、送水度日。

  那日天不亮，他去張太守家中送水，忽聽到前院府中打鬧呼喊。

  便走近幾分探頭觀看。

  卻見一堆黑衣人，頭戴妖面，身著怪服，正在府上大開殺戒。

  眼見院中屍首遍地，不剩下幾個活人。

  馬二嚇得連忙躲在水缸里，才逃過一劫。

  逃出時，看到太守懷中寶盒，以及死人身上珠寶，便心生貪念。

  於是擼了金銀首飾，抱著寶盒奪門而出。

  不想，正好撞見巡街衙役。

  見他神色慌張，滿身是水，便攔下詢問。

  這才知道太守全家死光，便不分青紅皂白，指說他是搶劫殺人。

  馬二百般解釋，終究遇上糊塗判官，直接當了替罪羔羊。

  馬二不甘，刑場之上，朝天怒吼三聲冤枉，喝下斷頭酒，就被斬首示眾，頭顱更被懸在城頭7日，才送來縫屍鋪。

  故而滿心怨氣不散，死不瞑目，引起屍變。

  李長生看完，也頗為費解。

  那景象中的黑衣人，帶著妖面，到底是人是妖？

  他總感覺，那是有人蓄意謀殺。

  若那判官仔細查看過現場，也不至於枉死馬二。

  何況馬二一無行兇工具，二無殺人膽識，何以能斬殺三十餘條人命？

  何況府中還有十餘名護院家丁。

  左右鄰居為何不派人出來查看？難道這世道如此人情薄涼？

  當日早晨天不亮，為何巡街的衙役，就如此巧地路過張太守府中？

  此案之中，疑點重重。

  李長生看完馬二一生，也感覺他死得冤枉，只怪他不該貪財。

  同時眼前再現通天錄。

  那冰冷機器聲音再次道：「通天錄，測天意，斷陰陽，馬二貪財冤死，屍身化為陰煞，但生前重情重義，卻是殺生太重，魂重三兩七錢，收入通天錄，獎勵宿主火眼精睛一副，可辨世間鬼怪真身，天下妖魔，無所遁形。」

  李長生再睜眼，只感覺雙眼放光。

  好似世間萬物，變得更加清晰透徹一般。

  就連近視眼都瞬間好了。

  李長生頗為喜歡這個獎勵。

  再看天，也漸漸露亮。

  當差衙役伸著懶腰，挨個房敲門喊道：「收屍了，收屍了。」

  走到李長生隔壁的時候，見無人應答，便特意往裡面看了一眼喊道：「晦氣，來人啊，給13號縫屍鋪的人收屍。」

  李長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跑過去一看，就見一牆之隔，屋裡滿屋鮮血。

  躺在台子上的屍體，也沒縫合完。

  但縫屍人，卻是已經被大卸八塊，身首異處。

  李長生只感覺這縫屍鋪兇險異常，尋常人的命在這裡如同螻蟻一般。

  而那衙役好似司空見慣。

  捂著嘴命令道：「王麻子，劉老六，你們兩將這碎屍丟到亂葬崗，再將那屍體搬到10號鋪子內。別忘記清理乾淨鋪面，免得嚇壞了新人。」

  衙役說完，正打算離開，不想看到李長生。

  頓時如見鬼一般，詫異道：「你……你怎麼還活著？」

  李長生不解的問道：「哦，為何我不能活著？」

  衙役自知說錯話，忙改口道：「新科狀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完快步離去

  李長生也感覺到，昨夜確實有人想要他的命，也不知道背後指使到底是誰？

  是那傲氣的山陰公主？

  還是這縫屍鋪的上司許三多？

  顯然昨夜是故意安排一個凶屍給他。

  幸好劉老六提醒，否則昨夜他已是枉死之人。

  故而李長生十分感謝劉老六，還不忘記將那繩子偷偷塞給劉老六。

  劉老六拿過繩子，連忙塞在懷裡，對他點頭笑笑，便進入13號停屍鋪。

  一進屋，劉老六說道：「王麻子，你腿腳不好，陽氣太弱，就別背那凶屍了，整理地上的碎屍吧。」

  王麻子本就瘦弱，不敢碰那凶屍。

  見劉老六如此仗義，連忙點頭答應。

  就見劉老六抬手裹好屍體，如扛大包一般，抗在肩頭，邁著大步就朝著門外走。

  剛走了兩步，就見劉老六臉色陡然大變。

  隨即竟有豆大的汗珠流下，身子也被壓得越來越低。

  好似背上之物，有千金之重。

  臉色也憋得微微漲紅。

  李長生看出不妙，連忙跑上前問道：「是不是散到腰了？我來吧。」

  說完就要去接那屍體。

  劉老六卻是牙縫裡擠出兩句：「這屍……背不得，速速推車來。」

  李長生雖不懂。

  但經過昨晚，他已知這裡的一切不能用常理判斷，連忙找了一輛推屍車過來。

  說來也怪，就見劉老六好像用盡全身力氣，用力一甩，才勉強將屍體放在車上。

  隨即竟然轉身吐出一口鮮血，好似被壓出內傷一般，不顧滿地血污，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麻子也看出情況不對，追問道：「老六，你這是怎麼了？」

  再看劉老六，也好像人瞬間衰老幾分。

  有氣無力說道：「遇上邪屍了，一時大意，背著走了兩步，搭進去二年的壽命。」

  李長生驚駭莫名，哪裡聽說這般怪事。

  僅僅走了兩步，就搭進去兩年的壽命。

  若是多走幾步，豈不是當場斃命，這是何道理？

  忙問道：「這屍體，不會詐屍傷人吧？」

  劉老六虛弱地擺手道：「莫怕，現在是白天，咱們這屋裡硃砂封門，頭上還有監天司的神符庇佑，妖魔白日無法作祟，但入夜就難說了。」

  李長生反而不解地問：「那為何這兩樣沒保住13號縫屍人的命？」

  劉老六道：「這兩樣，只能鎮壓邪氣，保不住人，縫屍人不過就是送死的倒霉鬼而已，除非有司天監的專用神符。」

  李長生氣憤道：「那監天司的人，為何不給專用鎮壓邪祟的符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