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是我對不起你

  盛小月掛斷電話，想著當年自己認識方心語的經過，再想到慕成之這個傢伙和自己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太陽穴突突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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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嘆口氣轉身，卻一眼看到了站在身後已經包紮好的慕成之，盛小月嚇了一跳，隨即憤怒吼了起來。

  「慕成之，你居然還敢來到我面前？誰放你出來的，我已經給家族那邊的人打了電話，他們很快就會抓你回去的，你等著！」

  「是嗎？」慕成之露出了毫不在意的笑容，他看著盛小月那恨不得掐死他的眼神，心中的惡意幾乎像是潮水般襲來，每個字說得都讓盛小月心驚肉跳。

  「當年和我打賭方心語能堅持多久的可是你，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幫凶！現在裝成一個傻大姐的樣子在方心語身邊贖罪，我看你並沒有比我好多少？」

  「可是在你說出真相之前，我會讓你再次住到精神病院，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出來。」盛小月嘴唇有些顫抖，雙手更是死死地握著，不敢泄露出自己心中蔓延的恐懼。

  「兩年前，你把我身體裡面的慕成康喚了出來，成功讓爺爺放棄了我，盛小月，你以為我這次為什麼會出來？慕成康這次已經沉眠在我身體裡面了，誰都喚不醒他，即使你也一樣。」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外公讓你重新做繼承人了？」

  盛小月這次是真的失控出聲，她顫抖著的雙手緊握著，眼神漸漸染上了懼意。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你們面前？」

  慕成之笑容自信而又猖狂，他的身體只能由他掌控，慕成康那個懦弱得要死的人憑什麼有資格出來跟他搶身體？

  他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了，今天來告訴盛小月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他要將方心語搶過來。

  耳邊的笑聲原來越遠，盛小月終於跌坐在了地上。

  她一直都知道，慕成康無法永久壓抑住慕成之的靈魂，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覺得外公和慕成康特意打造的牢籠可以困住慕成之。

  只是現在想來，原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盛小月一向帶著笑意的臉越發失魂落魄，她心中的恐懼從慕成之出現後就累計得越來越多，幾乎要壓垮她。

  許久，盛小月調節好情緒站起來，卻發現了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方心語，而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心……心語，你什麼時候醒來的？」盛小月手指在顫抖，慌張害怕幾乎蔓延在她的心尖。這讓她連話語都說得有些吞吞吐吐。

  「就剛剛醒來的。」方心語聲音淡淡的，神色更是平靜得看不出絲毫情緒。

  盛小月知道方心語剛剛才醒來，懸著的那顆心終於鬆了下來。剛剛緊繃著的臉也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色，「身體感覺怎麼樣？傅斯年剛剛打電話回來了。他會馬上回來看你。」

  「嗯。」方心語淡淡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就往前方的病房走去。

  盛小月突然感覺有些恐慌，這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

  她快步跑到方心語的身旁。神情很是忐忑，眼神更是毫不掩飾的慌張，「心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方心語沒有再看盛小月一眼。她堅定地往前走著，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聲音卻輕飄飄的仿若天邊抓不住的浮雲。「你覺得應該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小月。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在那之前。你真的沒有見過我？」

  盛小月的心猛地一跳，她有些不敢看方心語現在的神情。五根手指也緊緊攪在了一團，「我們在醫院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受傷，你恰好流產住院，你忘記了嗎？」

  「我自然不會忘記。一絲一毫都不敢忘記——」方心語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打開病房的門，然後一步步走到了病床上坐下。

  盛小月心有所感，她站在病房門口不敢進來，總覺得再踏進一步就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方心語卻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示意盛小月坐過來。

  盛小月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方心語，方心語一向是隱瞞不住自己情緒的，她敏感柔弱的心常常讓她瞞不住自己的心思。

  可是眼前的方心語，仿佛那裡變了，堅硬似鐵地外殼好像將她牢牢地包住了，而她被徹底排斥在了外面。

  「我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好，小時候覺得父親太過縱容王麗，但父親卻在私底下補償了我，那時候我還以為父親在我和繼母之間很辛苦，所以總是覺得退一步就好，畢竟父親也沒有辦法。」

  方心語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她向旁邊坐著的盛小月看了一眼，那如坐針氈的樣子讓方心語眼眸深了一下，她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但隨即她又開始述說了起來。

  「向秦御風告白之後，我一度覺得不會再愛人了，但我後來遇到了傅斯年，那時候我覺得這是我的幸運，但最後才知道這段婚姻有多傷人。」

  方心語說到這裡雙眸全是淚水，她直視著盛小月，聲音透露著無限的悲涼，「我一直以為至少你是不同的，我們在異國他鄉認識，你全心全意陪我走出流產的痛苦中，你帶給了我那麼多的感動……」

  「不要說了——」盛小月大聲制止了方心語口中原本會繼續說出來的話語，她顫抖著握住方心語的手，一滴淚就那樣毫無徵兆得流了下來，「心語，那你不要再繼續說了，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不，你讓我繼續說完。」

  方心語抽出盛小月握著她的手，眼神卻看向了窗外，那背影無端得讓人覺得淒涼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