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去看看
2024-06-09 05:48:13
作者: 濱濱有鯉
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趙炎煊將那張小紙條用力的攥緊,手背上的青筋外突著,似在強行隱忍著什麼。這不禁讓她更加好奇紙條里到底都寫了些什麼。
「言婉?」媗妃娘娘看向她,一臉的等待。
「嗯?」錢蓉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看著對方那美艷不可方物的臉,及那眉眼間若隱若現的溫情,不知為何,這一剎那間她竟莫名地想到了自己的媽媽,那個對她而言永遠都只存活在相框裡的美麗女人。
媗妃娘娘輕輕的一聲呼喚,再次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扯了扯嘴角,她硬是擠出一抺拒絕又不失禮貌的笑:「言婉謝過媗妃娘娘的好意,只是言婉才疏學淺舉止粗俗秉性……」
「既然不能如媗妃所願,那麼如此不濟的你留著也是無用!來人!!」不等她把拒絕的話說完,一直緘默不語的皇帝老頭突然開口下令。
錢蓉一驚,咦?什麼情況?!!!
當她看到一縱佩劍的御前侍衛魚貫而入,頓時明白對方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同時也探清了一個底細,那就是老皇帝對這位媗妃娘娘那是真的寵,寵得估計除了鳳印,只要對方想要的都會毫無原則的予以滿足!
自己忤逆了媗妃娘娘無疑等於間接的忤逆了他,等同於犯了欺君的死罪!
手被人暗暗握住,偷眼看去,趙炎煊正對著自己暗使眼色,用眼神告訴著她媗妃娘娘不是敵人,無需太過戒備。
得到他的暗示,再看著眼前那些明晃晃的佩劍,她心底一橫,生死存亡之際果然的拋卻自尊與面子。
急急辯解道:「陛下息怒,奴婢的意思是……能得娘娘如此厚愛,奴婢自當是萬分樂意,只、只是……奴婢擔心如此才疏學淺舉止粗俗的我無法為娘娘的顏面爭光,怕……」
「本宮幸得聖寵多年卻未能育有子嗣,這般處境之下都能尚且不在意他人的非議了,如此認個女兒還會在意顏面問題?」媗妃娘娘揮手令御前侍衛退下。
忍著頭皮的發麻,錢蓉識相的順杆上爬,「能得媗妃娘娘這番厚愛,實乃言婉的三生幸運!言婉無以為報,唯願能從此長侍娘娘左右……」
是啊,先混過眼前這一關最為明智~從此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聽到她的話,媗妃娘娘終於展顏,在與皇帝貼面低語幾句後伸手取過一壺酒,親手斟滿一杯雙手遞給她,朗聲道:「既是如此,喝下了這杯酒你便是我媗妃穆氏的女兒,大頌王朝的靈婉公主!」
公主唉,聽起來多麼的高大上啊。可她怎麼就總是有種被人挖了坑催著往裡跳的不爽感呢?
還有,剛剛媗妃稱她自己什么氏來著,穆氏?她和穆雲錚那個扮男裝的心機少女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想到這個問題,她又一次偷眼看向趙炎煊,卻發現他竟沒有對此感到半絲的驚訝與懷疑,顯然他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這位媗妃娘娘的身份。
細細一想,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什麼。
在之前那起巫毒娃娃一案中,媗妃娘娘之所以會願意牽扯其中,想必少不了穆雲錚這層關係吧?轉眸又瞥了他一眼,呵,沒準他這根萬年榆木到現在還樂呵呵的將這一切歸功於兄弟情義呢,甚至認為媗妃娘娘收她做義女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
細細再想,他會這麼榆木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古人思想保守,即使男子之間,也不會隨便碰觸對方的肢體,既不碰觸,再加上事先知道對方的孿生妹妹已經死了,心裡也就下意識的將對方歸屬於俊美陰柔的男子一類,自然不會再多留份心思去細細打量對方。
最致命的是,這貨到現在還是個純情男!在這個沒有網絡普及知識且談性色變的年代,沒有親密接觸過女子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女子的具體特徵?
皺了皺眉,紙終於是包不住火的,只要那個穆雲錚真的對他有意思,那麼遲早都會承認自己是女人的事實,要不然怎麼嫁給他?
到時又將掀起怎樣的一輪血雨腥風?她又將如何應付?
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先把眼前這關給過了吧……
看著媗妃娘娘遞過來的那杯酒,她咬了咬牙,哼,不就是當個公主嗎?多大的事兒啊==
在強行自我安慰後,她以最快的速度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雙手接過那杯酒,「言婉多謝媗妃……」見對方微露不悅,她當機立斷的改口,「婉兒借這杯清酒祝母妃青春永駐身體安康!」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這樣,她像是踩了狗屎般變成了一國公主,靈婉公主。
所有人都趨炎附勢的改口對她百般稱讚,但凡世間美好的詞都在這一刻用到了她的身上。
而她所能做的,除了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之外,只有在心裡暗暗罵娘了。
公主?那可是一個身不由已的代名詞啊!自古無情不過帝王家,連趙炎煊這樣的皇子都尚且做不到活得肆意瀟灑,何況還是個外姓公主?
唉,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強行拉扯進了宮闈傾軋的漩渦了?那麼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有一點她是可以確定的,那便是她的好日子已經過到頭了!!
在不知自己到底回敬了多少杯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聽了多少虛假的讚美後,她終於熬到了宴會結束。
整場宴會裡,除了對媗妃娘娘與穆雲錚之間的關係感到好奇外,她也對自己心底那份對對方的莫名親切感感到疑惑:為什麼明知自己有可能暗害自己,可還是會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呢?
離開媗妃的梧桐殿後,趙炎煊突然停下腳步,對她說道:「蓉蓉,你先隨小白回府,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很快就會回去的。」
錢蓉聞言眼皮子微微一動,卻按捺著內心的疑惑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嗯。」
得到她的應許,趙炎煊在吩咐了白林幾句後便匆匆離席。
看著他那急促的腳步,錢蓉蹙了蹙眉,他這麼急著離開且不願帶上自己,應該和在酒桌上楚瑤暗中塞給他的那張紙條有關吧?那張紙條上到底都寫了什麼?
冷不丁的打了個酒嗝,拍了拍胸口後,她側臉看向緊隨身後的白林,借著酒勁的掩飾,淺笑著問:「小白,你說,你家王爺對楚美人真的徹底放下了嗎?」為什麼對方僅憑小紙條就能一再的將他從自己的身邊支走?
瞟了她那故作淡定的臉一眼後,白林低頭把弄著佩劍上的玉墜子,半晌才緩緩的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錢姑娘,你當真對八年前發生在聽風嶺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聽風嶺……這個地方我連聽都沒有聽過,怎麼可能會有印象?」
「……」一陣沉默後,白林昂起頭長長的低嘆了一聲,「罷了,情緣天註定,旁人幫不了的。」
「你這情緣指的是你家王爺和我呢,還是和楚瑤,亦或是小芊姑娘?」錢蓉笑得有點生硬。
白林嘴角一抽,「我又不是月老,知道可能知道王爺小指上的紅線到底跟誰綁在一起?不過楚美人是不可能的了,她都已經是太子的人,就像你說的,王爺還得喚她一聲嫂子……哎,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你家王爺這會兒沒準就跟他的嫂子約會呢,你不擔心?」聽到自己說這話的語氣,錢蓉自己也嚇了一跳,靠,活脫脫的怨婦啊!
「這不可能!我家王爺絕不會是那種人!!」白林回答的異常堅定。
「可我剛剛明明親眼看到楚美人悄悄給她塞了張紙條,而他這會兒又神色的匆匆擺脫我倆,你敢說面對這些,你的心裡真的一點疑雲都沒有?」
「呃,」聽到楚美人又給趙炎煊暗塞紙條,而自家王爺也收下了且如約前往,白林頓時啞了口,看向錢蓉的目光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心虛,尷尬的撓了撓頭,他試探性的問:「要不,我倆偷偷的跟去看看?」
「你知道他倆在哪幽會?」錢蓉白眼。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說!算了,我們還是乖乖的回去等……」
「公主殿下!白護衛!」
迎面走來幾名宮女,恭敬的向錢蓉行禮。
從未被人行過如此大的禮,錢蓉一時之間表示有點蒙。
輕咳一聲,「都起來吧,找我何事?」
嗚,這麼通俗的用詞,一點都不突顯一國公主的尊貴。
「回公主的話,九王爺遣奴婢等人前來請公主和白護衛到玉華宮一趟,說有急事。」
她們是趙炎煊派來的叫自己和小白的?嗯,那個玉華宮又是個什麼地方?
「玉華宮是玉貴妃身前所住的宮殿,自貴妃出事後便一直空置著。」白林在她身邊輕聲解釋著。
哦,原來是趙炎煊老媽生前住的地方啊。
那這麼說,趙炎煊現人在玉華宮,楚瑤給他的那張紙條里所寫的內容極有可能與玉貴妃有關?
若真是如此,倒也解釋他為何會那麼緊張與在意了。
解開了心底的疑雲,理清了所有的思緒後想到武藝高強的白林也去,她便點了點頭,「好,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