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謝九王爺成全
2024-06-09 05:46:08
作者: 濱濱有鯉
第124章
錢蓉看得真切,在這即將入冬的深秋之際,眼前的這位臉長眼睛鼓的管家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他借著低眉順眼躲開趙炎煊的目光,暗吞一下口水後故作不解的問道:「小的愚鈍,不知王爺此言何意。」
趙炎煊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上,眼中卻違和的露出一抺清潤的笑意:「本王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突然之間對少夫人有些好奇罷了,聽聞出身於鑄劍世家的少夫人雖為柔弱女子,卻對倚鑄劍一道也是極其精通。」
「回、回王爺話,少夫人所懂的也不過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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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還聽說了,少夫人與你家二少爺自小相識,且訂有婚約。若不是四年的那場大炎將鑄劍世家夏府一夜之間化為灰燼,你家老爺想來早就抱上大胖孫子了。呀,對了!本王突然想起來,本王於五年前曾與夏府老爺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隔著垂幔隱約也見了你家少夫人一面……」自顧自地說到了這,趙炎煊抬起一隻手輕搓著光潔的下巴,似在回味著什麼,雙眼微微放光,「雖不能看得清楚,但當年少夫人的氣質卻讓本王甚為欣賞,清冷幽靜,讓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嗯,用玄玉劍來形容你家少夫人,應該是很貼切的。」
管家本就偏突的眼睛在聽到趙炎煊最後的一句話後,更是突得跟吃偷時受了驚老鼠有得一拼,嘴角抽了數下後乾笑著說:「王、王爺,真、真會比喻!不、不愧為我朝第一才子!」
「嗯?本王怎麼聽著這話這麼刺耳呢?」端起杯子悠閒地喝一口茶,雙眼卻如針般緊盯著管家,語氣涼涼的問。
「撲通!」想到自己有可能踩到了趙炎煊的痛處,管家嚇得渾身一抖,直接給跪了,「王爺息怒,小的絕無嘲諷王爺之意,小的……」
趙炎煊的臉色不似方才那般和悅,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雖然你家老爺不惜重金請了本王前來為少夫人畫像,但本王也不可能一天都在這裡耗著,本王還得趕著回去和小娘子溫存~」說罷,輕挑的瞥了身邊的錢蓉一眼,噙於唇邊的笑色意滿滿。
「討厭……」為了配合他的演技,錢蓉著讓人汗毛倒豎的嗲嗲音回了兩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字。
身後的白林與墨夜皆是臉色徒然一變,像是突然間鬧了肚子般的難看。
真不知道那位沈五小姐沈言婉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本就不算好的名聲被這個沒品的女人如此一胡鬧,看來是真的要身敗名裂了!唉,真的是連死了都不得安寧啊!
聽到趙炎煊的話,管家急忙點頭:「小的這就去請少夫人,王爺稍等!」
管家離開後,看著一邊端著茶杯淡然品嘗著的趙炎煊,錢蓉語氣微酸的問道:「那位少夫人當真像你方才所說的氣質出塵?」要不然,能讓五年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你記得這麼清楚?
趙炎煊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咦?這茶怎麼突然間變酸了?」
面對著他的調侃,錢蓉俏臉微慍:「再給我答非所問,你就會發現這茶不僅變酸了,而且它還可以洗臉美容!」
「真的吃醋了?」趙炎煊臉上的笑意更深。
「是呀!怎麼嘀?不行啊!」錢蓉眼一瞪,痛快而乾脆的承認了。
誰讓他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撩她?既然有那個膽量撩撥與勾引她,就該有承受她獨占欲的心理準備!
她這人,對什麼都可以慷慨大方,唯獨對感情斤斤計較。
「行!我就喜歡你這吃醋的模樣,真可愛。」趙炎煊不知死活的繼續打趣著她,直到她差一點就真要起身奪他手中的茶杯時才慢幽幽的說道:「我連她爹都沒有見面,怎麼知道她的氣質到底出不出塵。」
「欸?」錢蓉怔忡了一下,方知他剛剛對管家所說的都是假話。
想起之前在馬車中長風遞給他的那份密函,頓悟:原來他知道的關於少夫人的事情都是展勵事先探查得到的。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對管家所說的那些話後,錢蓉表示有些疑惑:「既然少夫人和二少爺是青梅竹馬且早有過婚約,為什麼高府要選擇在夜半的時候迎她進府?面對這一切,少夫人的娘家就沒有意見?」
趙炎煊:「夏府在那場大火中,只有少夫人和她的貼身丫環活了下來。」
錢蓉刷的扭頭看向不遠處趴在地面上懶洋洋的曬太陽的黑狼,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昨晚長風才剛說那位新娘不是尋常人,今早高府就離奇的死了七個人,緊接著他們又急匆匆著請你來給少夫人畫像,而不是積極的配合官府的查案……我怎麼覺得那位高老爺其實是知道什麼的,同時又在恐懼著什麼呢?沒準兒……少夫人是鬼,而那位高老爺又對少夫人心裡有鬼……」
「少夫人,請。」管家的聲音再次響起。
順聲望去,錢蓉等人看到一位身穿血黑色華服的年輕女子在管家的帶領下,懷中抱著一劍稀世寶劍輕步而來。
那是一張確實難得一見的臉蛋,也如趙炎煊所述,幽冷清雅,不見半點喜怒與哀樂。
「少夫人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趙炎煊對著來人露出一抺邪肆而輕挑的淺笑。
「少夫人,這位便是荊山王。」管家於少夫人耳邊輕聲提醒著。
少夫人只是冷冷的看了趙炎煊一眼,扯了扯唇角算是回了個笑。
面對著少夫人的無禮,趙炎煊似乎絲毫都不介意,反倒刷的一下打開手中的摺扇,一邊瀟灑的輕搖著,一邊笑意吟吟的說著:「能為少夫人作畫,是本王的榮幸!」
管家拉過一把椅子請少夫人坐下,然後又狗腿的親自為趙炎煊鋪紙磨墨。
一夜就緒,就等著趙炎煊拿出世人眼中那支可以識破所有偽裝,畫出萬物原形的畫筆為少夫人做畫。
看著眼前面容絕美卻雙眼靜如死水,手中持劍不言不語的少夫人。趙炎煊自覺沒趣的又刷地一聲將手中的摺扇收起,從墨夜的手中接過那支鑲有祖母綠的畫筆。
起身,走至鋪有畫紙的書桌前。捊袖,調墨,落筆……
看著他那瀟灑的動作,傾城的臉蛋,專注的眼神……錢蓉突然覺得:就他現在這副樣子本身就是一副畫,還作什麼畫啊?!
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少夫人,趙炎煊一邊輕轉著手中的畫笑,一邊綻著溫潤的笑,溫柔的問道:「昨夜才被迎娶進府,黎明破曉之時府上又接連的死了人,持續的吵鬧,想來定是擾了少夫人的休息。」
「王爺您究竟想問什麼?」終於,少夫人開了口。聲音冷得可以。
趙炎煊笑著搖了搖頭,「少夫人無需緊張,本王不是一個好管閒事之人。本王此刻給你作畫,一來只是單純的為財,二來只是想……」
說罷,一個眼神掃向管家,後者遲疑一會,識相的拱手退下。
支走了管家,趙炎煊手中作畫的動作一滯,目光如炬的看向少夫人,聲線冷下:「除了貪財之外,本王還想弄清一件小事,還望少夫人能夠如實相告。」
「何事?」少夫人面色依舊,冰冷如霜。
「若是高老爺死了,少夫人你是悲還是喜?」
趙炎煊的話音一落,錢蓉與白林等人均是微抽一口冷氣。
這傢伙腦子沒病吧?哪天新婚第二天就問人家兒媳婦萬一死了公公是哭還是笑的?這分明就是一個欠打的問題!!
然而,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少夫人在聽到趙炎煊的問題後,竟然笑了。
「如果可以,我願陪他一起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若是換個情景,這句生死相依的誓言必然讓人感動,甚至動容。可眼下,錢蓉卻感到陣陣寒意與滔天的恨意!
一道靈光於腦海中浮現,她像是剎那間知道了什麼,可又因為閃得太快而一時之間理不清楚。
趙炎煊手中的畫筆一頓,一滴濃墨滴落在畫紙上,慢慢的擴散開來,暈染了畫中人兒的嬌顏——前功盡棄。
頗為懊惱與遺憾的嘆了一聲,他才那張畫了一半的畫紙揉成一團,丟棄於一邊,轉身將手中的畫筆遞給錢蓉,無奈的說道:「拳不離手,曲不離口,荒廢太久竟不知該如何下筆了。婉兒,看來那顆夜明珠是要物歸原主了。」
不等錢蓉作出回答,少夫人便自行從椅子處了起來,抱著懷中的寶劍衝著趙炎煊微微福了福身,輕聲道:「謝九王爺成全。」
趙炎煊笑了笑:「要謝便謝沈小姐吧,是她方才一番無心言論點醒了本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毀人執念的事,本王向來中不喜做的。」
話音剛落,迎面,一位長發披散的中年女子哭著叫著向著偏廳跑來,那副模樣比渾身散發森冷氣息的少夫人更像個鬼。
看見了少夫人,那位中年女子便發了狂般嘶叫著要向她撲去:「鬼啊!你果然是個鬼啊!!」
中年女人一把拽過少夫人,又是哭又是罵又是叫著,「自從你嫁進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死了八個人!小賤人,你還我兒子的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