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神奇的筆
2024-06-09 05:46:05
作者: 濱濱有鯉
見他真的轉身就往大門走去,錢蓉急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再一次確認性的問道:「你真打算給高府那位詭異的新娘子畫像啊?」
「你不是喜歡高府送來的那顆夜明珠嗎?」趙炎煊淺笑著反問。
「切~我喜歡的珠寶多的去了!鑽石、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貓眼石、水晶、瑪瑙、月光石、天河石、翡翠、黃金、靈玉……我統統都想要!你總不可能統統都給我吧!!」
「統統是做不到,但至少我可以見一個給一個啊!走吧,反正到時畫與被畫的人都不是你,你只管收好這顆夜明珠便是。」趙炎煊笑著繼續往外走。
看著他那暖如三月陽春的笑顏,錢蓉心底一暖,笑著挽上趙炎煊的手臂,「也對哦,反正出錢與出力的人都不是我,而且還有好戲可看,我還拒絕個什麼勁啊!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趙炎煊的視線落到了她那隻緊挽著自己手臂的纖纖玉手,竟一時忘了接她的話。滿心滿眼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居然主動抱我了!主動抱我!主動!!
見他垂視著自己那隻胡作非為的手,錢蓉驀地想起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平日裡定是不喜被人隨意碰觸的。有些尷尬的乾笑一聲,她鬆開他的手臂打算收回自己的手。
「既然抱了那便給本王抱緊了!在手沒酸之前不許鬆開。」帶著笑意的命令聲在耳邊響起。
「你……」突如其來的縱容讓錢蓉不知該如何回應,尤其在她的腦海里冷不丁的浮現出自己當年百般討好洛子川時的出息樣後,更是瞬間微微紅了眼眶。
雖然無法預知自己與眼前這位古代王爺之間最終會以什麼樣的結局收尾,但至少這一刻她是被寵著的,
原來自己曾經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卻又始終得不到的寵愛與溫柔,真的可以如付偉與高炮所說的那般,在未來的某個不經意間便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即使它也許會像曇花一現般短暫,她卻依舊甘之如飴。
抬臉看向趙炎煊,嫣然一笑,問道:「你不是一個什麼戲都喜歡看的人。說吧,除了想送我這顆夜明珠之外,到底還有什麼原因讓你願意蹚高府的這灘渾水?哎,總不會真像你自己說的,你其實對那位新娘子好奇吧。還有,這裡是京都,會畫像的人多得去了,以這顆夜明珠的價值恐怕就是想請宮裡面的畫師都辦得到吧,幹嘛非得找你?」
面對著她這一連串不帶喘的問題,趙炎煊撫額:「我的蓉蓉啊,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好呢?」
錢蓉微微板臉,「當然是一個一個按著順序回答啊!」
趙炎煊眨了眨眼,然後微微偏頭想了一會兒,開口道:「事實上,我會願意接下這事,最主要的還是你說你喜歡這顆夜明珠。其次才是對那位新娘子的好奇,嗯……準確的說,我是對當年意外救下高府那位病殃子一事心存疑惑,想藉此機會查個清楚。」
錢蓉:「說具體點啊。」
「快四年前,凱旋歸來後集萬千榮譽的我於某日覺得閒來無事,便與長風共同換了便衣出府隨意遊逛,於城郊的一處水潭處看到有人落水,人命關天,我來不及多想便下了水救人。那人便是高府的二少爺,時年不過十九,正值年少。上岸後,有人認出了我的身份,聞訊趕來的高府人則當場變了臉色,像是在害怕著什麼,在行禮謝過我之後便帶著神智不清的二少爺匆匆離開。我當朝只道是他們畏懼我的身份,沒做多想更未放在心上。」
「回府的路上,長風突然告訴我那位二少爺不是意外失足落水,而是自己跳下水的!回想起我在救他上岸之時,他總是掙扎的不予以配合,且嘴裡一直含糊著某個女子名字,我適才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多管閒事了。當年時年血氣方剛又風光無限的我哪能忍得住這份憋屈的氣,遂派人去高府走一趟,借慰問二少爺近況的名義探查下其投水自殺的原因。不想得到的消息竟是那位二少爺不僅一夜之間變在了病殃子,更是變成了個瘋子,見瓶子罐子就摔……」
「察覺到真相遠不似自己所想像的那般簡單,我便讓人去查看水潭,結果那個水潭也在一夜之間被人為的填平了!如此一來,更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剛想借著自己的身份強勢介入,哈,不想自己也在一夜之間從雲端墜入泥潭,不僅被奪了兵權,還從皇子降為番王流千里開外的放極寒之地,待到我被召返之時京都已是一年後,一舉一動皆在父皇與皇兄等人的監視之下……自身難保的我自然也就沒有那份精力再去管高府那攤子的閒事了。不想事隔多年,它竟自己找上了我。既然我與它之間的緣份未斷,何不一次查個徹底?」
錢蓉看著他,疑惑著問:「聽你的說法,自從你遭遇了人生滑鐵盧之後就再也沒有干涉過高府的事,那高老爺為何會主動給你遞拜請帖?還要請你過府為新嫁娘做畫?難道他就不怕重新引起你的好奇與注意,從而將當年某些見不得天日的秘密給探查了出來?」
趙炎煊伸手從白林手中接過一隻細長的錦盒,打開。
裡面靜躺著一隻通體玄黑,頂端鑲嵌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綠色寶石的畫筆,那是一種十分誘人的綠,像蔥心的綠,又像是嫩樹芽的綠,甚至還有點像菠菜的綠,但無論哪一種都無法準確表達它的顏色。它綠中帶點黃,又似乎帶點藍,就連光譜都好像缺失了點波長,總之,它是一種像是沾染了魔力般,能使人百年不厭的綠!
取過那隻畫筆,他眉眼含笑道:「我想,他之所以會冒著再次招惹我的風險執意要請我為新娘子做畫,也許就是因為聽說了我手中有它。它是在我被流放其間從一位異邦少年手中……」
看到那隻畫筆的那一刻,錢蓉就雙眼放了光,根本就顧不及認真聽他在說什麼了,驚呼著:「嘖嘖!祖母綠!!綠寶石之王耶~呀,土豪,你是從哪裡得到它的?!」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中國人雖然對祖母綠也十分喜愛,但帝王貴族開始用其做首飾應該是從元代開始,盛行於明清兩代。其中最為出名的應數明萬曆帝的玉帶,上面鑲有一顆特大祖母綠,現藏於明十三陵定陵博物館裡,常人難一睹其真容。這會兒它的出現,著實讓她很是驚訝。
「蓉蓉識得此物?」她的驚呼讓趙炎煊微訝,遂問道。
「這支畫筆不認識,這顆寶石為祖母綠無疑!比鑽石還貴重的存在。說祖母綠你聽不懂,但如果叫助水綠或子母綠或呂宋綠,你或許會有所耳聞。」錢蓉伸手戳了戳畫筆上的那顆綠色寶石,想了一下,繼續道:「若我所猜無誤的話,你手中的這隻畫筆在世人眼中肯定有著某種超凡的能力,就像馬良手中的那支神筆一樣,具有某種迷信色彩!」
趙炎煊擰眉:「馬良?」
錢蓉噎了一下,真假半摻的說道:「我們那裡的一個傳說中的小孩,傳說中他的手裡握有一隻畫什麼都能變成真的神筆,畫搖錢樹能天天撒錢,畫馬車能載人載物,畫風畫浪能翻船。」
趙炎煊似懂非懂的沉默了一會,將手中的畫筆來回翻轉一下,說道:「你猜對一半,這隻畫筆在世人眼中確實具有超凡的能力,卻不是如你所說的畫什麼成什麼,而是……」
「如果不是具有畫什麼成什麼的能力,那定是類似照妖鏡般的存在了,也就是說,它在世人眼中,畫出的皆是事物的原形!」錢蓉睃了他一眼,微微挑眉滿是自信與不屑的接過他的話頭。
趙炎煊的眼中浮現驚嘆之意,淺笑道:「我的蓉蓉啊,你這般聰慧也敏銳~讓我往後如何是好啊?」
錢蓉輕敲了下他手中的畫筆,好氣又好笑道:「少損我了!這種寶石自被人類發現以來,就一直被視為具有驅鬼避邪的神奇力量,人們通常都喜歡將它作成護身符,避邪物或宗教飾物,相仿佩帶它可以抵禦邪靈惡鬼甚至是毒蛇猛獸的侵襲。你這支畫筆時別的寶石不鑲,偏偏選它……只要明白它的特殊功效,還會推測不出這支筆的大致寓意?」
趙炎煊讚賞的含笑點頭:「沒錯,世人皆傳此筆能識破一切偽裝,畫出世間萬物的真實面貌,父皇曾三次派人潛入我的府中,只可惜每次都失望而返。」
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樣,錢蓉輕撇了下嘴,極不給面子的切了一聲,「得了吧,真有那麼神奇的話,我回去把寄存於珠寶大師保險柜里的那條我老媽遺留下來的項鍊戴上,不就變成了二郎神,往哪一看,哪裡的妖魔就得乖乖現出原形?現實點,它就是一顆比鑽石可能還貴點的綠寶石之王!」
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珠子嗖地一下斜向趙炎煊,語氣陰森森的問:「哎,老實招來!在我還是玉兔的時候,是不是也用它偷偷的給我畫過像了?」
「沒有!」趙炎煊回答的斬釘截鐵。
「真的?」她的語氣更陰森了。
「真的!」趙炎煊的神情更加的磊落與坦蕩,「一隻會說話的兔子八成都是成了精的兔子,既然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你是一隻不正常的兔子,也就沒有什麼好奇與疑惑,那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偷偷給你畫像?還有……從頭到尾,我一直都沒有誤認為你是玉兔過。」
錢蓉:「……」你馬勒戈壁!!
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如此反覆數幾次後,她才鼓足一口氣,衝著他低吼著:「你是當我傻子嗎?沒有偷偷的給我畫過像,那晚你怎麼會突然間跟發神經似的拽著我喊小芊?」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在那場他被皇帝賜婚給北疆單于的秋獵的某個夜晚,他一把將她從睡夢中拽起,搖晃著叫她小芊時的失態模樣……如果不是見了她的原身,他怎麼知道隱藏在兔子身體裡面的是一位長相與小芊相仿的女子?
面對著她的憤怒,趙炎煊眨著眼,一臉的無辜與單純:「你自己剛剛不是說了,這支畫筆上所鑲的只是一顆比某物可能還貴點的綠寶石之王,坊間所傳的只不過是愚昧之說?」
「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算是徹底的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唯綠茶與白蓮難斗也』,尤其對面著還是一朵看起來比自己更美麗更純潔的雄性白蓮……那種感覺,簡直……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更年期提前十年開始,推遲十年結束!
生怕把她給真氣壞了,趙炎煊伸手輕順著她的秀髮,改用一種認錯的語氣解釋著:「事實上,除了長風,我還沒有用這支筆給任何人畫過像!至於你所說的那事……說了你一定要信,當時我推門而入時便看到了你化為原身趴在那張靠窗的木床上睡著了,我當時一時情急想叫醒你,卻在伸手之時你變回了兔子……」
仔細的回想了那晚的事後,錢蓉面露尷尬之色。
哦嚯嚯~弄了半天是自己忘了當晚月圓如盤傾灑大地,而自己又是沐浴著月光而睡的重要線索了!
尷尬的輕咳一聲,她岔開話題,「你給長風畫過了,那他現形了嗎?」
「諾,就是那張。」趙炎煊轉身指了指九王府正廳正中間的牆面的所掛著畫像,那是一張筆力蒼勁意境蒼涼的孤狼嘯月圖。
愣了愣眼,錢蓉笑出了聲:「就這隻筆在坊間的傳聞而言,月色之下一個騷包小白臉昂頭眺望才是這副圖的正確打開方式嘛,怎麼還是一隻騷氣十足的狼呢?哈哈哈哈……傳聞果然不可信!!」
「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你還是那隻腦袋與屁股更頂著一塊胎記的丑兔的時候沒能直接一爪子拍死你!」不遠處,一隻黑狼齜牙咧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