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什麼都不會

  「那是古箏嗎？」錢蓉眨巴著雙死魚眼，悄聲的問向趙炎煊，「還有，那個老女人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我，該不會是想要我現場彈奏一曲吧？」

  趙炎煊似乎也沒有料到麗妃娘娘會來這麼一著，不免也有點懵。但在回頭看到麗妃娘娘那端著溫柔卻笑意不入眼的笑容後，當即肯定了錢蓉的猜想。

  「……八九不離十。」

  「那真正的沈言婉會彈嗎？」

  「她的生母曾是名噪一時的頭牌歌妓，她自然也是會些的。」

  錢蓉輕啊一聲後，「完了，完了～～」

  趙炎煊微微擰眉：「你不會？」

  錢蓉強扯出一抺笑：「會……個屁～」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人生～何處～不狗血！！

  她居然也難逃穿越必要在眾人面前進行才藝展示的魔咒！！

  

  魔咒不可怕，才藝展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根本就不會彈那玩意兒！！

  她要是闖不過這一關，那麼……今天將會是她這個冒牌貨的……死期！！

  「五小姐，你沒事吧？」靜立於離她差不多兩米遠的丫環出聲道：「奴婢看您整張臉都不好了！」

  暗瞪了眼這個聽命於麗妃娘娘的小丫頭，錢蓉咧了咧嘴，笑得很假：「呵呵～有嗎？定是你老眼昏花了！」

  丫環：「……」

  貴賓席中的麗妃娘娘開了腔，「本宮早就聽聞太傅府上的五小姐才藝雙絕，卻一直未能有機會一睹其風采，今日難得一見，便為本宮彈奏一曲吧。待五小姐彈奏完，本宮也會為楚美人也彈奏一曲的。」

  一聽可以目睹兩大美女的現場對弈，人群頓時又騷動了，男的興奮期待，雖說兩大美人都與東宮太子趙益洲和九王爺趙炎煊之間有著情感糾葛，但至少眼下楚美人是歸屬東宮，而沈五小姐則搭上九王爺……哈哈，與其是她倆個女人的較量，倒不如說是太子與九王爺的搏殺！定當精彩異常！

  女的則幸災樂禍，嫉妒的心理讓她們根本就無法拒絕這種作壁上觀的誘惑，因為無論對弈結果誰贏，對另外一方而言都是一種極致的羞辱！哼，讓你倆仗著自己的美貌肆意勾引她們心目中的兩大男神（一個有權，一個有顏）！

  聽了麗妃娘娘的話，楚美人只是微怔了一下，緊接著站了起來，隔著幾米的距離衝著麗妃娘娘微微福了福身，溫柔端莊的應道：「臣妾遵命。」

  錢蓉看得真切，她在回答完麗妃娘娘後暗瞥了自己一眼，其間充斥著一較高下的決絕。

  甚是無奈的撇了撇嘴，暗忖道：我與你之間有什麼好較量的？就算你贏了我又能怎麼如何，是能改變什麼還是能奪回什麼？是能改變你早已是東宮的人的事實？還是能重新奪回九王爺的心？再說了，你我同為小芊姑娘的『替身』，就要真要較量也是找小芊姑娘啊，找我較個屁啊……

  「還有心思去觀察別人？麗妃正等著你回話呢！」見她事到臨頭還有心思東張西望，趙炎煊不免有些氣。

  錢蓉沮喪的嘆了口氣，「急有辦法嗎？就是急得跳了牆我也不會彈那玩意啊！你說，你們這麼高層們為何總喜歡裝文藝看什麼才藝展示啊？！總不該是因為你們這裡的大家閨秀們除了精通琴棋書畫詩酒茶外就什麼都不會了嗎！！」

  趙炎煊有些不解：「大家閨秀們除了你所說這些外還有什麼是要精通的？」

  錢蓉翻著死魚眼詭辯道：「……你們不是還有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嗎？怎麼到了我這就要有才呢！」

  嗚嗚～那個沈言婉越是有才，就越是苦了她這個冒牌貨！

  趙炎煊皺眉：「你當真一點都不會？」

  「不會！就連那玩意到底有幾根弦姐都沒有認真的數過！！」錢蓉雙手抱頭，此刻，她的心情就像要赴刑場一般，見不過任何的希望。

  周邊靜待的氣氛讓她更加的沮喪，抱頭的手改成捂臉，透過指縫嘀咕著，「這個時候要是誰能幫我擋一擋就好了，要不就真得死翹翹了……」一頓，倏地抬頭看向眼前出塵絕艷的男子，「哎，你會彈嗎？」

  雖不知她又要打什麼鬼主意，但趙炎煊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會一點。」

  「一點是多少？」

  「比沈言婉好一點。」

  「真的？！」錢蓉的雙眼瞬間一亮，沒有多想的伸手抓住他的大掌，「那比你的舊愛呢？」

  有些生氣的抽回自己的手，「她尚不夠資格與我說愛。」

  「那就舊情人好了，你跟她比，誰更好一點？」

  「……別人說我會稍稍好一點。」

  雙眼頓時星光閃閃，仿佛這一剎間看到了救贖，錢蓉又一次不顧眾人的側目死死的扒上趙炎煊的臉，嗔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啊！該不會是存心不想幫我，存心想讓我在你的舊情人面前丟人現眼吧？」

  「我現在說了，有用嗎？麗妃點的是你的名，你讓我怎麼幫你？」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的選擇了見死不救了？」啪的一聲，錢蓉又給他定了一項罪名，比起剛才的更重！

  「……」也是在這一剎間，趙炎煊終於體會到了嚴恪平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了』的真正含義了！永遠都不要跟女人講道理！

  認命般的輕嘆一聲，他低聲問道：「說吧，你要我怎麼幫你？」

  「當然是替我彈啊！我倆合作！！」

  「合作？？」

  「呃，就是我倆聯盟啊！」

  趙炎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了，緘默數秒，問道：「我是沒問題，問題是——你要展示什麼來應和我的琴聲？」

  轟——錢蓉覺得自己又被雷給劈了，大腦嗡的空白了一下。

  是啊，她要展示什麼來應和他呢？

  一看她的臉色，趙炎煊便知不會有好事，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你會獻舞嗎？」

  「跳舞嘛，會是會，就怕你們欣賞不了——」開玩笑，她若真將自己那六級街舞的技能展現了出來，你們還不得覺得她比前國師江天闊更有跳大神的天賦？

  趙炎煊：「那獻曲呢？」

  錢蓉扯唇呵呵一笑，「你們聽得懂『玫瑰玫瑰我愛你……』還是聽得懂『全世界全世界，需要的是速度……』？又或者是『Boomboomboomclap』？都聽不懂，我怎麼唱啊？！！」

  趙炎煊深吸一口氣，「既不會舞又不能曲，那舞劍呢？」

  錢蓉翻了個白眼：「它和跳舞有區別嗎？」

  趙炎煊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隱隱跳動，「你什麼都不會，在坐這麼多人你要我如何幫你？」該死的麗妃，一天不消停一天不舒坦是吧！

  「哎呀，婉兒，你怎麼還傻坐著啊？麗妃娘娘正等著你的獻藝呢！你可得好好表現給我們沈家長臉哦。」沈言蝶的生母沈三夫人笑容和藹的催促著。

  錢蓉雙眼一沉：靠，這笑容，這態度，可是跟我在沈府里見到的有著天淵之別啊！

  輕信一想，暗嘆一聲，也是啊，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就沒有哪個大戶人家的後院是和諧的！那些個大小老婆哪一個肯主動消停？皇室如此，沈太傅府如此，就連錢氏豪門也亦如此！！

  所以說，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呢，她現在可是無辜的啊，你三夫人就是對沈言婉再有怨氣，也不應該撒在我身上啊，畢竟我只是一個冒牌貨——

  「是啊，婉兒，我們好像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聽過你撫琴了，甚是懷念呢。」沈言蝶緊接著自個娘親之後落井下石。

  隨著母女倆的推波助瀾，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視著屁股像是長了釘子般緊貼著椅子不放的錢蓉，等著她作出反應。

  察覺到麗妃娘娘的不悅，沈太傅也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難得今日大家都在，婉兒，你就為大家撫琴一曲吧。就撫……」

  「廣陵散，怎麼樣？」麗妃娘娘清冷微夾威嚴的聲音於宴會上響起，靜了全場。

  「廣陵散？！」錢蓉嚇了一跳，驀地抬頭望向上坐的麗妃娘娘，脫口道：「娘娘居然讓臣女彈奏那種滿是糙漢氣息的曲子？」你丫的夠狠，不僅連曲目都定好，而且……TM的是具有極高難度的十大古琴曲之一的！

  她的當面衝撞讓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再觀麗妃娘娘本人，卻是勾唇一笑，「哦，聽沈千金的意思是在指責本宮有心刁難於你了？」

  事實上就是！錢蓉在心底暗哼，卻在理智的克制下識相的起身行禮賠罪，「回娘娘，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覺得……嚦，沒記錯的話，它可是現存古琴曲中唯一的具戈矛殺伐戰鬥氣氛的樂曲，表達的可是為父報仇的精神！還有，它好像還是才華風華絕代的嵇康的絕命曲，他可是在邢台上，面對著成千上萬前來為他送行的人們彈奏了這曲子。今日卻是肅王爺大喜的日子……」

  「咳咳！」一道尷尬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沈小姐，你弄錯了！今日是本王的戰將雲豹的大喜日子！不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