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懷壁其罪
2024-06-09 05:43:44
作者: 濱濱有鯉
她一臉的迷茫,厲來風輕雲淡的炎煊哥的身邊怎麼會有他這麼個品性惡劣的朋友!!最為可氣的是,他居然還是自己御賜的未婚夫!!
除了羞窘便剩氣憤的她,一把推開他,「哼,我才沒有期待呢……」說完,大步向前,不願再搭理她。
看著她那氣呼呼的背影,靜立於原地的李凱俊臉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內心一片驚濤駭浪:啊,剛剛差點就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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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對她一直只是聞其人,從未見過其真面目。傳聞中的她刁蠻任性驕縱霸道,甚至還有淫蕩放浪之說,可謂是惡名滿京華。
如今相處下來,他發現,除了性格驕縱任性之外,她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率直的女孩。這或許也就是為何面對著她的百般糾纏,外表溫和實則冷殘的炎煊兄始終沒有對她下狠手的原因吧。
慢慢的抬起自己那雙摟過她細腰的大掌,一絲不自覺的溫柔笑意浮現於唇角,身為世子,他的婚姻註定不能隨心而為,如果臥榻之人真的是她,好像也是不錯的。
腳尖一踮,翩然躍起,落到她的身邊。
「對了,你跟炎煊哥這麼要好,有沒有發現他身邊的那隻兔子有點奇怪?」見他只用眨眼間的時候便追上自己,無法再繼續逃避的趙筱蕊決定轉移話題,以此來緩解彼此之間的那份尷尬。
李凱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抬眼看向繁星點點的夜空,「除了肥點丑點,有什麼奇怪的?」
「如果真的只是肥點丑點,那炎煊哥為何要那般護它?」
「他啊——」李凱輕嘆一聲,語氣幽幽地道:「或許那不是護,而是一種置氣。但凡是他的東西,只要陛下想毀之,他都會拼盡全力保護。相反,只要是陛下想要保全的,他便會處心積慮的將其毀滅!與其說他倆是父子,倒不如說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宿敵……」
「我其實一直都是疑惑著。明明是親生的父子,明明炎煊哥是所有皇子中最為出色優秀的,為什麼皇上會那麼厭憎他,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設計將他誅殺?我數次問父王,結果總是被訓。」最後一句,說得甚是委屈。
「我曾於無意之間聽聞家父與人交談,談論中談及炎煊兄時用了兩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趙筱蕊一臉的迷茫:「懷壁其罪?難道真的如傳聞所說,一切只因炎煊哥出生之時口中含有雕著龍紋的玉?」
「真相當然不會如此浮淺!」李凱面色微凜的搖了搖頭,「含玉而生及出生之時的異常天象本都罪不致死!家父曾嘆惜,炎煊兄真正所犯的死罪是功高震主!這個罪打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判定了。他的生母生前雖不得聖寵,但畢竟是四妃之一的玉妃。而玉妃的父親是先皇御封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曾掌握著我朝百萬的兵力,玉妃的母親則為大順國前長公主,兄長更是當朝驃騎大將軍……」
「換句話說,炎煊兄異於常人的出生只不過是給了有心之人一個天賜的打壓玉妃的機會罷了,那些所謂的天煞降世、禍國亂世、與陛下命中相剋等無稽之談,多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散布出來的。面對這一切,本就對玉妃娘家心懷芥蒂的陛下自然順勢選擇袖手旁觀,對他百般漠視與冷落,任他飽受母親的憎恨與兄弟姐妹的欺凌。」
「然而,最讓皇后娘娘及麗妃娘娘等人憤懣的是,母家權傾朝野的炎煊兄不僅出生之際天象異於常人,自身的才能亦是異於常人!他的出眾才華無形之中佐證了老國師的禍亂朝綱一說,再加之四年前所發生的誤殺七皇子一事,逼得陛下不得不對他心生殺意……」
趙筱蕊蹙眉:「皇后娘娘和麗妃娘娘?你的意思是說當年老國師所斷言的天煞降世禍亂朝綱之說有可能都是受兩位娘娘所指使?」
「後宮爭鬥之中,若是打壓不倒強敵本身,那麼拿其兒子開刀未嘗不失一計良策?」
「那為何當年玉妃娘娘想不到這一點?為什麼也要跟著冷落與疏離自己的兒子?」趙筱蕊越聽越糊塗。能坐上四妃之一的位置,想必其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啊。
「在那個母憑子貴的後宮之中,兒子便是決定自己是否能笑到最後的籌碼,若是這個兒子打一出生就被陛下所憎恨,那麼還有何價值?」
「怎麼能這樣?!!再怎麼不討聖上的喜歡,都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啊!不對……你說的不對!」
李凱揚眉:「我哪裡說的不對了?」
「如果真如你說,玉妃對炎煊哥母子情薄,那她又怎麼會為了保全炎煊哥而不惜血濺金殿?既能捨得拋卻性命,又怎麼可能不疼愛?」
看著一臉迷茫的她,李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聲道:「疼愛或許是有些,畢竟炎煊兄也曾驚鴻了世人,讓她受到世間所有母親的膜拜。但別忘了……她是一個極擅左右權衡的女人,永遠都知道如何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
「什麼意思?」趙筱蕊越聽越糊塗。
「玉妃娘娘的死,最終保全的可不是只有炎煊兄一人……」李凱將視線投向腳邊的草叢,臉上的神情在月色下浮現幾分陰鬱,低沉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悲涼:「事實上,就算炎煊兄生出之時平凡無奇,就算他沒有驚鴻世人,一直像小時候那般唯唯諾諾不成氣候,玉妃娘娘最終也是難逃一死的。這或許就是生於王侯將相之家的悲哀!縱然心思過人機關算盡,最後依然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我亦若如此……」
趙筱蕊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
看著她那蹙而不展的秀眉,李凱目光不由一黯,「你是在同情誰,玉妃娘娘還是炎煊兄?」應該後者居多吧。畢竟她心悅了他那麼多年。
趙筱蕊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有在同情誰,我只是在慶幸自己。」
李凱一愣:「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