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雙雙流產

  有時候，沈黛冉覺得人生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比如，這個孩子或許本來就不屬於自己，所以無論她多渴望還是沒能留下。

  幸福來的太突然，消失的也就越快。

  風乾易送她回去時在樓梯口碰到了上官炎，顧及她身體的原因，他禮貌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上官炎驚訝的目光落在沈黛冉那蒼白的臉上，忍了半天終究是沒忍住：「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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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黛冉半個身子倚著電梯的玻璃，輕輕搖頭：「沒事。」

  上官炎又轉頭看向風乾易，似乎在問他。

  風乾易卻假裝沒看見，伸手攬住沈黛冉的肩膀，親昵地扶她下了電梯。

  他找的傭人已經就位，做了營養餐等候沈黛冉的歸來，卻忽然見她臉色蒼白，身子孱弱地被人扶著進了家門，不禁臉色微變。

  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先生，夫人這是什麼了？」

  風乾易不動聲色地朝她搖了搖頭，那傭人忙退下。

  沈黛冉跟他說：「你讓她也走吧。」

  「你現在的情況我不放心，還是讓她留下來照顧你吧。」風乾易扶她坐到沙發上，蹲下身子仰頭看著她。

  她的皮膚在清冷的陽光下薄薄的一層，顯得有些透明，那雙小鹿般的眼睛濕漉漉的，似有迷茫，似有不知所措。

  風乾易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嗓子發緊，聲音暗啞地說：「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沈黛冉只是看著他，聲音清淡縹緲：「我想休息了。」

  「好。」風乾易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我也還有事兒，晚上來看你。」

  說完他轉頭囑咐元寶：「要好好照顧媽媽。」

  元寶懂事地點點頭，風乾易又跟他在門口說了幾句什麼，轉身離去。

  元寶爬到沙發上，抱著沈黛冉的脖子在她冰冷的臉頰蹭了蹭：「媽媽，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我。」

  沈黛冉轉過頭，看著元寶那葡萄似得眼珠，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

  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得那麼脆弱，可淚水卻像是水龍頭似得怎麼關不住，嘩啦啦地沿著臉頰流下來。

  元寶胖乎乎的小手替她擦淚，聲音也忍不住哽咽：「媽媽，你別哭……」

  沈黛冉心酸不已，她想要止住淚，可情緒卻不受控制一般無法抑制心底的悲傷。

  那兩個請來的傭人聽了風乾易的吩咐，幫她準備好藥和粥端到她面前。

  「夫人吃點東西吧。」

  沈黛冉抬眼，見她們還沒離開，鬆開元寶：「你們走吧，我跟先生說了，讓你們離開的，你們迴風家吧，我這邊不需要照顧了。」

  「夫人，就算是小產也要注意身體的。」其中一個看到那些藥便明白了情況，苦口婆心地勸著她，「如今天氣冷，洗洗涮涮這些事情你還是少沾為好，我們留著還能幫你做點事兒，不然你又要照顧小少爺又要照顧自己，忙不過來的。」

  沈黛冉很感激她，可她這麼多年，包括生了元寶沒有人帶這些事兒都經歷過了，還怕什麼忙不過來。

  「謝謝。」她勉強站起來，朝著那兩個傭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的愛護之心，可我真的不需要別人照顧，再說，我身子沒那麼弱。」

  兩個傭人彼此看了一眼，默默地交換了個眼神。

  「我會跟風乾易說清楚的，你們放心，讓你們走是我的問題，跟你們沒關係。」怕她們為難，沈黛冉又補充了幾句。

  她都這麼說了，看來是真的不需要她們。

  兩個傭人只好點點頭，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沈黛冉家。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又按了門鈴。

  沈黛冉以為還是她們，便讓元寶去開門。

  元寶仰頭一看，是個看上去保養得很年輕的老太太，看著頗為慈祥，眼角也帶著笑意，只是，總覺得這笑容里不懷好意。

  「你找誰？」元寶稚聲稚氣。

  這是秦悅第一次看到元寶，跟風乾易沒出事之前長得是很像，不過風乾易小時候就很注重身材的管理，並不像他吃這麼胖。

  看著這孩子的眼睛，秦悅第一次有了那種血緣親情的感覺。

  「你就是元寶？」秦悅穿一身紅色的羽絨服，白色的毛領襯托得她肌膚瑩白，並不像那個年紀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元寶努努嘴，想要回身叫媽媽來看一眼，又想到媽媽生病了不能太多走動，只能繼續問她，「婆婆，你到底找誰？」

  「婆婆？」秦悅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婆婆，童言童語又實在是稚嫩可愛，竟然讓她覺得格外親切。

  「那叫什麼，阿姨？」元寶烏溜溜的眼珠轉了一圈，笑了，「你一定是來找我媽媽的對不對，我想起來了，那次我生病住院，你也來找過我媽媽。」

  秦悅忍不住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笑道：「記性不錯。」

  「可是我媽媽現在生病了，乾叔叔說，不能讓別人打擾她，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就請婆婆回去吧。」元寶說完恭敬地秦悅鞠了一躬，非常禮貌。

  秦悅倒是對這個孩子有了興趣，畢竟是父子，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風乾易小時候。

  雖然秦悅在風乾易很小的時候就對他嚴格要求，直接把他送進了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從小學開始，從小培養他獨立的性格。

  不過，她現在有些後悔了。正因為當初太過狠心，導致風乾易性格淡漠，跟她從小就不親近，兩人不像是母子，更像是上下級的關係，只是比普通陌生人熟悉的人而已，親情，根本就談不上。

  因此，看到這樣一個縮小版的風乾易，秦悅的心微微一動。

  人老了，當初那爭強好勝的心也漸漸削弱了很多。

  想到曾經為了跟顧珍爭一個男人而用盡了手段，最後還是輸的一塌糊塗，那段不愉快的過往讓她不忍回憶。可如今時過境遷，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一定不會那麼做，反而願意試著去接受這個世界的溫馨與溫暖。

  「我叫秦悅，請你去告訴你媽媽，她會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