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留著沒用了

  一大早進門公司的門，沈黛冉就覺得氣氛怪怪的。

  她猶疑地回到自己座位，打開電腦準備辦公，經理助理忽然在她辦公桌上敲了敲：「經理找你。」

  「什麼事兒？」

  「不知道。」

  光聽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沈黛冉想了想，從抽屜里拿出做好的樣品進了鐵經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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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經理。」她努力揚起嘴角保持微笑，將之前的樣品放在他辦公桌上，「上次的設計樣品出來了，您看一下吧。」

  鐵經理卻推開那堆傾注了沈黛冉全部心血的東西，一雙精明的眼睛打著旋地瞧著她。

  「你這最近出勤率堪憂啊。」

  「不好意思，家裡有點事，耽誤了。」沈黛冉垂著頭，態度謙卑地和經理認錯。

  為了聽從風乾易「寸步不離」的指令，她不得不跟公司請假，可結果被人家耍的團團轉！

  「這個案子不用你接手了。」鐵經理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笑嘻嘻地說，「我記得之前你手上有個跟天龍公司的項目吧，怎麼樣，簽了嗎？」

  沈黛冉怔了怔，慌亂地搖了下頭。

  「可是經理，從設計到樣品出廠都是我在負責啊……」

  「這個，黛冉啊，說了不用你插手。」鐵經理把手中的鋼筆插回筆筒，「總之，你就專心負責跟天龍公司的項目就行。」

  沈黛冉緊握的雙手微微鬆開，又握緊，猶豫再三後不得不實話實說：「鐵經理，那個項目我拿不下來……」

  「你不是跟風總很熟嗎，那，小馬他們還看見你上了風乾易的車呢，你現在說拿不下來是什麼意思？」鐵經理額角青筋迸起，本以為這女人能驚天地泣鬼神一番，能拿下與天龍公司的大單子呢，沒想到她說不行？

  「我跟他只是認識，沒什麼交情的。」沈黛冉不卑不亢地解釋，「但我會儘量多拉一些別的客戶，彌補這個項目上的損失……」

  「別的客戶，哪個客戶比得上他風乾易啊！」鐵經理失望地跌回椅子上，再抬頭看她，怎麼都不順眼。

  「出去出去！」他不耐煩地擺擺手，「你這請的幾天假，利用周六周末給補回來，不然就辭職走人！」

  沈黛冉緊緊地咬住下唇，繃直脊背走出了辦公室。

  沒想到放棄一個風乾易，竟然會讓她損失這麼多！

  天龍集團，總裁辦公室內。

  理得有條不紊地拿出一疊資料遞給沙發上的風乾易，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臉色略有些蒼白。

  他昨天沒有回家，似乎刻意避開什麼似得，在辦公室里熬了一宿。

  骨骼分明的大手接過文件匆匆翻了幾眼，本就陰鬱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原來，元寶的失蹤又是那個上次到處散播沈黛冉謠言的林美末所為！

  之前風乾易就在生意上警告過林氏，沒想到那人不識眼色，反而變本加厲。

  風乾易起身將文件扔在桌上，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那林立的高樓出神。

  不知為什麼，理得總覺得他挺拔的身姿看上去有些孤單落寞，跟平日那個威嚴霸氣的風總截然不同。

  總裁有心事啊。

  風乾易思索良久，一個小小的家族企業而已，捏死它宛如捏死一隻螞蟻！

  半晌，他冷冷開口：「林氏留著沒用了，你去處理吧。」

  理得瞭然地點了下頭，順手把一片狼藉的辦公桌收拾了一下，又退了出去。

  搬出風家後，沈黛冉每天的生活三點一線，家，幼兒園，公司。

  她比之前更忙了，連續丟了兩個單子，讓她業績成為月末墊底。

  本就跟她關係不和的小馬趁機冷嘲熱諷：「哎呀，某些人前些日子還警告別人，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然月末墊底了讓人笑話，結果呢，自己反而成了這個笑話，哈哈……」

  那些尖銳刺耳的聲音讓沈黛冉渾身不舒服。

  可她也習慣了，不就是被人揶揄幾句嗎，又不會死，何必放在心上。

  只是，她確實得好好考慮下下個月的工作該如何開展。

  「我只願終日沉迷工作，無法自拔。」

  她把這話在心裡默念了三遍，打開電腦，準備開始新的一天。

  「林氏破產了！」坐在隔斷旁邊的同事一聲驚呼，吸引了整個辦公室的注意力。

  「不會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頭條新聞，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真的哎……」

  「這也太魔幻了吧，才幾天的功夫。」

  一直跟林美末關係不俗的小馬驚慌失措地打開網頁，映入眼帘的是「林氏破產，千金小姐林美末因此被周氏退婚」的新聞。

  拿著滑鼠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心一片冰涼。

  「完了完了，靠山沒了……」

  沈黛冉原不打算湊這個熱鬧，可林家跟她怎麼說也算得上是親戚，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能坐視不理？

  打開網頁把新聞認真地瀏覽一遍，又從別的平台搜索「林氏」二字，出現的關鍵詞均是「破產」。

  沈黛冉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忽然被新聞下面的網友回復吸引了注意力。

  網友甲：號外號外：天龍曾經放出話來，誰若是和林氏合作，便是和天龍為敵。

  網友乙：林氏破產是不是因為得罪了天龍風總啊？

  竟然和風乾易有關！

  沈黛冉額角青筋突突地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一到時間就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辦公室。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太可怕了！

  林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竟然能在短短几天內讓一個中等規模的公司停擺，可見天龍集團在業內有多大影響力！

  可更讓她擔心的是，風乾易竟然手段很辣到如此地步，全然不顧林氏上下好幾百號人的就業問題，一個不開心就整死它，太無情了！

  回想起日前在風家的種種，沈黛冉略感慶幸，能活著從那出來也算是她跟元寶的造化。

  她匆匆地去幼兒園接了元寶，晚飯就在外面隨意吃了些，一直到天黑透了才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