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在意

  回到房裡的時候顧胤賢還在想，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曖昧？

  他的心好像無端端被撩動了一下！而撩動他的人，卻不以為然。

  天快亮的時候，趙真狼狽地躥回客棧。

  他來了不久，江潮也回來了。

  顧胤賢一夜未眠，正等著江潮的消息。

  房間裡，只聽江潮壓低聲音道：「馬老大帶著馬家的家眷找到了趙真，求趙真保下。屬下追上去先是殺了馬老大，趙真一見血腥就驚得昏死過去。他身邊的人揭露他的身份，屬下裝作忌憚走了，現在馬家的家眷都被趙真安頓在柳橋胡同的一間民宅里。」

  顧胤賢道：「剩下的事情不用再管，讓趙真自己折騰。」

  「收拾一下，我們等會回無錫。」

  江潮聞言，立即下去安排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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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櫻的早膳是跟顧胤賢一起吃的，兩個人坐在客棧的大堂里，周圍時不時有目光偷偷打量。

  陳櫻覺得是顧胤賢太優越了，坐在哪裡都是焦點。

  相反的，她就像是蹭吃蹭喝的小婢女一樣。

  吃著香香脆脆的卷果，陳櫻道：「顧叔叔，你說我像不像一隻你養的小寵物？」

  「你給我衣食無憂的生活，我就還給你一張笑臉。」

  陳櫻說著，把臉往前一湊，莞爾一笑。

  顧胤賢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隨即道：「快吃。」

  陳櫻又做了一個鬼臉，這才認真吃早膳。

  顧胤賢給她盛了一碗魚片粥，還把勺子給擺好。

  一旁的江潮都沒眼看了，自動移開視線。

  陳櫻原本都吃得差不多了，可最後還是把顧胤賢給她盛的粥都吃完了。

  顧胤賢要帶著她回無錫了，陳櫻由始至終都沒問一句趙真回來了沒有？徐玉樓不走嗎？

  她由內而外的信任讓顧胤賢十分受用，以至於在上馬車的時候，顧胤賢徑直對著陳櫻的馬車走去。

  坐在馬車外面的家全都呆了，不知道要不要讓顧爺進去。

  還是江潮提醒道：「顧爺，咱們的馬車在對面。」

  顧胤賢的臉僵了僵，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陳櫻撩開車簾道：「是我想跟顧叔叔說會話。」

  顧胤賢看著陳櫻那張替他解圍的笑臉，心裡忽然一暖，直接一步就躍上車了。

  江潮：「……」

  得了，就是他自己多事。

  江潮一把將家全拽下去，驅趕他道：「你去趕旁邊那輛馬車。」

  家全：「……」

  眼看著顧家的馬車慢慢遠去，二樓上站著的徐玉樓漠然地勾了勾唇，笑得有些陰冷。

  晨光照著的河面，一圈一圈的波光在他的眼底散開。

  木橋上有些水漬，也不知是誰不小心灑下的。

  徐玉樓想著昨晚陳櫻踢他那腳，毫不留情，決絕狠辣。那一刻她心裡可沒有半分猶豫。

  仔細想一想，他跟陳櫻也算有好幾次交集了。他一直知道陳櫻沒有迷戀上他，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陳櫻的心裡竟然一絲地位也沒有。

  一股說不清的震撼在徐玉樓的心裡蔓延滋長，他說不出心裡的那種失落感和失敗感，仿佛被顧胤賢搶走了所有的光，而他只剩下淹沒自己的黑暗。

  直到顧家的馬車看不見了，有人來到徐玉樓的身後道：「主子，咱們也要走嗎？」

  徐玉樓回神道：「趙真醒了嗎？」

  來人搖了搖頭：「還沒有。」

  徐玉樓道：「顧胤賢早就猜得我會把趙真放出去，康王的勢力的確需要修剪了，做事吧！」

  來人微微頷首，隨即退了下去。

  徐玉樓收回遠眺的目光，輕呢道：「顧胤賢，我們無錫再會。」

  五月十八日，顧胤賢帶著陳櫻回到了顧家。

  這會報信的還是門房，跑得賊快。

  李夫人聽見消息的時候有種要迎兒子兒媳婦的感覺，不過她很快就覺得臉熱，主要是陳櫻還是小姑娘們，她到是有點老不正經了。

  結果報信的小廝喜不自勝道：「大爺先下的馬車，還在一旁等著陳小姐下車。那踩的凳子沒有擺正，大爺伸手牽著陳小姐，怕她摔了。」

  李夫人：「……」

  雖然她很想聽，但是這些細節真的不用說得這麼清楚的。

  老臉一熱，李夫人揮了揮手道：「讓他們先回影園吧，不用過來問安了。」

  齊嬤嬤和方嬤嬤捂著嘴笑，好像從中窺探到了什麼？

  李夫人瞪著他們，赧然道：「你們一個個都不學好，真是丟我的臉。」

  齊嬤嬤和方嬤嬤轟然大笑，連帶著幾個丫鬟都捂起了肚子！

  李夫人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總感覺昔日冷清的顧府忽然間又熱鬧起來，憑誰來都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喜意。

  回影園洗漱一番，傍晚顧胤賢和陳櫻都來南燕堂陪李夫人用晚膳。

  飯桌上，顧胤賢給陳櫻切了幾片烤羊腿，讓後放下刀。

  李夫人看著油漬漬的刀，又看了看兒子，結果兒子沒啥反應。

  輕咳一聲，李夫人剛想說話，一旁的齊嬤嬤直接上手，給李夫人切了幾片烤羊腿。

  李夫人：「……」

  齊嬤嬤和方嬤嬤在一旁候著，兩個人對視的時候總忍不住揚起嘴角。

  顧胤賢抬頭掃了她們一眼，她們立即收斂笑容，站得規規矩矩的。

  李夫人輕嗤一聲，瞪了兒子一眼。

  陳櫻察覺，抬頭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李夫人和顧胤賢同時開口。

  呃？？？

  陳櫻眼珠子轉了轉，回頭掃視了一圈。

  方嬤嬤和齊嬤嬤站在不遠處，也沒有什麼人進來，看不出什麼。

  顧胤賢用筷子敲了敲陳櫻的手背道：「吃飯也不專心。」

  陳櫻揉著自己的手背，委屈道：「顧叔叔不要老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夫人接了一句：「對啊，阿櫻又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十個月阿櫻就及笄了，連一年都不到了呢。」

  顧胤賢輕咳一聲道：「娘到是記得清楚。」

  李夫人輕哼道：「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在意得比較多。」

  陳櫻：「……」為什麼她有種不妙的感覺？

  「顧叔叔？」陳櫻軟軟糯糯地喚了一聲，一副懂了，但是沒懂明白的樣子。

  顧胤賢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連忙道：「沒事，快吃吧。」

  李夫人見兒子這般侷促，忍不住打趣道：「對啊，阿櫻快吃吧，萬事有你顧叔叔張羅呢！」

  陳櫻：「……」

  張羅什麼？

  張羅她的及笄禮嗎？